第31章 31.当时就很慌
宝可梦与人，究竟应该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伽蓝下意识地看向洛托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辣眼睛的大黑门板，正瞪着一对大眼睛，朝他呲出了一排大牙。
“……”
伽蓝顿时有些没眼看。
得……反正自己跟这货，估计这辈子不可能出现眼前这样的画面……
他甚至觉得，未来自己不跟这只洛托姆打起来，就已经是一件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此时，那只趴在地上的心蝙蝠也是摇摇欲坠地飞了起来。
第一时间做的，不是向着洛托姆再次发起进攻。
而是寻找着自家训练家的方向，以一种近乎拖在了地上的飞行方式，一点点来到了自家训练家面前，单纯又慌张地尝试叫醒对方。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伽蓝那刚刚提起没多久的狠心，以及仍旧些许残留着的怒火，不知为何竟无声地消散在了这个于嘈杂中沉默的氛围之中，再也无法提起分毫。
当他再次看向了那扇极其辣眼睛的门板时，却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是的，他竟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羡慕这样感情，也打自内心深处地提起了一股子名为尊重的情绪。
不是单纯对这两只宝可梦，也不是单纯对这俩人，而是向着眼前形成了两个组合的……「他们」。
这无疑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观。
这不等同于他所熟知的‘友情’。
也不完全是他认知中的‘亲情’。
更不是像前世那些人在养宠物时的‘主从’关系。
更像是一种……独属于宝可梦世界特有的复合式感情，又或者是一种特殊的‘命运共同体’关系。
他们一起冒险，一起居住，一起面临挑战，共同战斗，又一起承担作死失败的风险，一起品尝成功与失败所带来的人生果实……
伽蓝没有真正的与宝可梦经历过这些，导致他即便能够从逻辑与理性上能够尝试进行理解，并一定限度的触动情绪，但始终无法真正从感性之中带来确切而深刻的共鸣。
或许，在那个不靠谱的馆主嘴里，这应该是被叫做电波吧。
伽蓝摇了摇头，也似乎从这一刻开始，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所开始略微感到遗憾的事情。
而当他再次看向黑衣女的时候，发现她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虽面色仍旧是难过，手中却是在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酷豹，就像一个哄着打架打输的孩子入睡的母亲一般。
再看那蜷缩在黑衣女怀中的酷豹，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表情虽偶尔会出现对于刺痛的忍耐，但大多数维持着的却是一种名为安心的安宁。
伽蓝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只是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竟不知何时软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加入等离子团，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并不被联盟所允许。”
“……”黑衣女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由麻木主导的无奈，又在过了片刻后，她的眉宇间才先是展现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又缓缓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机会……”
接下来，黑衣女仿佛是没了后续的话语，就只是维持着安静等待发落的模样。
“我愿意聆听。”伽蓝感受到了对方情绪之中的故事，长长吐出一口气。
然后，气氛就再次陷入了沉默。
足足半分钟有余的时间，黑衣女才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建设般再次开口，“我的家境并不好，没有作为一个训练家的机会，小时候也没有能力缴纳足够的金额，在联盟领取人生的第一只宝可梦……可是……”
黑衣女的声音再次停顿了很久，可她接下来的话语，虽然音量不大，却能够感受到那种……宛如在无形中向他扑面而来的感触。
“我……热爱宝可梦……”
“我想与宝可梦相处，与它生活，与它分享开心的事情，如果可以，我还希望能够带着宝可梦旅行、冒险，带它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食，如果宝可梦喜欢战斗，我希望我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训练家，如果宝可梦不喜欢战斗，那我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培育者……”
“可是，这一切只是虚妄的幻想。”
“我……需要生活，需要工作，需要维持自己的体面，以此来满足心中的虚荣，不至于让我在他人眼里是一副落魄的模样，我……没有机会……”
“真的没有机会……”黑衣女的情绪似乎是跌落至了谷底，手中抚摸着酷豹的动作也是再次停歇，可又在数秒后，眼中又闪烁出了一抹希望。
或是，一种充盈溢满的满足与幸福。
她再次抚摸起了怀中的酷豹。
“是等离子团，给了我希望……我才能够遇到这只心爱的扒手猫，并一路见证了它逐渐成长为酷豹的过程。”
“尽管……大多数工作的内容不是让我很开心，也让我时刻感到不安，但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黑衣女的声音至此便没了后续。
或许，我如果没有遇到那个抽象的馆主……也大概率会是这种现状吧……
伽蓝随着对方的话语陷入了缄默，心中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在此时顺利化为了一道答案，“你们刚刚那副浮夸的模样，是为了任务而做出的伪装么……”
“……”黑衣女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在新一轮艰难的挣扎过后，才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头，“是，但大哥不全是，因为他平时就是那副模样……”
“……”伽蓝再次突如其来的被蛋疼到了。
不是，原本以为真相大白，近乎实锤了那个大哥浮夸的行为是拙劣的演技导致，因为这样一切就变得都合理了起来。
结果你特么告诉我，那位大哥是本色出演！？
可去他妈的吧……
有毒啊？
见到伽蓝青一阵紫一阵，似乎是在憋着什么「大字爆」的脸色，黑衣女有些害怕地紧绷起了身体。
“实际上……我们也没想要真的把您抓走，在出来之前，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在换班的时候，偷偷把你们从丢垃圾的出口放出去的准备……”
“没想到……不仅是我们的宝可梦，像个地鼠一样……被一扇大铁门给不讲道理的击败……”
“就连人都差点被搭了进去……”
“当时……就很慌……”
伽蓝：“……”
不是，这咋还给人搞得怪愧疚的……
可问题是，你们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我特么也慌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