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牲柱

青铜管道内的腐气让霍雨浩的亡灵魔法几近失控。冰霜护甲在墙壁渗出的黑液腐蚀下嘶响，他借着九节杖的青光看去——数万具「卫昭明」浸泡在琥珀色液体中，心口的桃木钉随着他们的靠近渐次亮起。

“这些都是...你？“霍雨浩声音发涩。某个克隆体突然睁开青金瞳孔，卫昭明手中的九节杖应声炸出裂痕。

剧痛撕裂着记忆。他看到自己在地球的车祸现场：货车司机胸口的蜉蝣纹章，穿透挡风玻璃的青铜锁链，还有昏迷前听到的电子音：「第9527号实验体回收成功」。

“他们抽走了我的灵魂...“卫昭明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这些躯壳在等真正的魂魄归位。“

冰帝突然凝结两人脚下的黑液：“小心！桃木钉在共鸣！“

整座尸坑开始震颤。克隆体们齐声念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声波震碎培养舱，琥珀液化作黑雾弥漫。霍雨浩的冰墙在腐蚀中崩塌，他瞥见卫昭明石化右臂正在蜕皮——青灰色碎屑下露出青铜骨骼，纹路与管道壁的《太平要术》完全一致。

“抓住我！“卫昭明拽着霍雨浩跃入最近的破口。九节杖贯穿三层合金地板后，他们跌进某个环形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半人半龙的生物，颈部的编号牌让霍雨浩血液凝固：

**实验体X-01古月娜**

“原来银龙王是...“霍雨浩的惊愕被警报声淹没。显示屏突然亮起，跳动着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年轻版传灵塔主将天梦冰蚕的灵魂塞进人类婴儿体内，那孩子后颈浮现出「卫昭明」的胎记。

冰帝突然凄厉尖叫。霍雨浩感觉左眼剧痛，视网膜上划过数据流——他正在遗忘。实验室的「卫昭明」标识开始模糊，身旁少年的面容在记忆里扭曲成马赛克。

“桃木钉在篡改认知！“卫昭明扯下霍雨浩的护目镜，用九节杖划破掌心。染血的杖头在墙面刻下「昭明」二字，血字腾起青焰暂时遏制了侵蚀。

震动愈发剧烈。古月娜的培养舱突然爆裂，龙爪穿透霍雨浩的右肩。卫昭明挥杖格挡时，看到银龙王眼中流转着天道蜉蝣的虚影。

“容器...“古月娜的龙尾扫飞实验设备，“把道胎...还来...“

九节杖与龙爪相击迸出火星。卫昭明借力后翻，杖头点地发动禁术：「太平令·起尸」。上万克隆体破顶而下，与银龙王的龙威对冲。趁乱抓住霍雨浩时，他感觉研究员手腕的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

掀开袖口，霍雨浩的小臂布满蜉蝣卵囊。

“什么时候...“霍雨浩的冷汗浸透后背。冰帝的魂力突然暴走，冻结了他整条右臂：“用极致之冰延缓孵化！先去生命之湖！“

青铜管道深处传来龙吟。卫昭明挥杖劈开逃生通道，最后回望实验室——古月娜正在吞噬克隆体，每吞下一具，她额间的蜉蝣纹章便明亮一分。

逃亡途中，霍雨浩的通讯器收到加密文件。点开的瞬间，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与《太平要术》地脉图在屏幕交融，底部有一行小字：

**女娲计划最终阶段：用道胎重铸十二金人，斩断原初位面地脉反哺斗罗**

冰帝突然说：“我认识这些公式...这是二十年前杀害我本体的能量模型！“

卫昭明撞开最后一道闸门。月光倾泻而下的刹那，他们看见生命之湖中央矗立的青铜巨树——每片叶子都刻着「甲子」符咒，树根缠绕着圣人石像。石像掌心托着的，正是他在孤儿院墙缝里见过的染血残页。

霍雨浩突然按住卫昭明的九节杖：“你早知道对不对？所谓道胎，不过是传灵塔把你从原初位面抓来做实验容器...“

杖头青焰照亮少年半石化的脸：“现在我是你唯一的坐标。若我真是容器...“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蜉蝣烙印，“你该考虑怎么销毁这件凶器。“

湖面突然沸腾。青铜树枝桠间睁开无数复眼，树干浮现出唐三的面容：“找到你了，弑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