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绅士海鸥与冒失少女
“黛莉娅小姐，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关于我能开口说话这种事，其中的原因我已经搞清楚了。”法洛斯颔首，它又开始了一副神秘模样。
“快点说，我想听。”
黛莉娅催促它。
对此，法洛斯只是不紧不慢。
“极少数灵魂，它们能依靠自己的意识，发出独属于灵魂的‘声音’。”
“黛莉娅小姐，您听到的声音，不过是我向您发出的灵魂之语，我在用灵魂对您诉说，而非生理上发出的声音。”
“灵魂.....的声音？”
黛莉娅愣住了，她对于灵魂也颇有了解，但也未曾听闻过“灵魂交流”这种事。
“法洛斯，是你晋升失败了灵魂碎裂才导致的胡言乱语了吗？”
“黛莉娅小姐，我看您才是胡言乱语的那位。”法洛斯撇头，不屑道。
“因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所说的什么‘灵魂声音’.......说实话，我更觉得那像是整日研究旧物而发生头脑混乱的人所说出来的胡话。”
“很抱歉，黛莉娅小姐，我现在脑子非常清醒，反倒是您陷入混乱中去了。”
“是我睡太少了吗？睡太少导致的幻觉和幻听......”
黛莉娅晕了，她捂着脑袋，觉得自己还处于某个幻梦之中。
或许她还在梦里吧，只有梦里才会出现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一只海鸥晋升了超凡，又对她开口说话。
“所以您还想补充睡眠吗？我亲爱的黛莉娅小姐，我知道您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都怪你法洛斯。”
黛莉娅埋怨一句，但那也仅仅是一句不带情绪的埋怨。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所以，你真的已经踏入超凡了？”
她这种问题，根本就是废话。
“当然，黛莉娅小姐，您既然是超凡者，那不如来感受一下。”法洛斯说着，自然地将灵力释放，它已经能依靠意识做到这一点。
它的灵魂异常凝实，只要它想，灵力便能从灵魂深处渗出。
灵力在它的身体四处游走，海鸥的身体在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灵力，并且是纯度极高的灵力。
“真是难以置信。”黛莉娅感慨一句，又掐了掐自己的脸，摸了摸眼前的海鸥，以确保自己不是在梦中。
她在之前确实期待海鸥踏入超凡，但真正达成后，她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
法洛斯将灵力收回灵魂，灵力控制这种事对于它来说，很简单，虽然是第一次，但控制起来也就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我亲爱的黛莉娅小姐，在明天，我们可以一同乘坐海上蒸汽列车，去往那座蒸汽与钢铁的机械之都了，我一直很向往那座城市......”
“列车？”
黛莉娅顿住了，法洛斯的讲述让她陡然间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列车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忘记了！”她突然抱着脑袋，怪叫一声。
“忘记了是指？”法洛斯完全没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忘记买明天的车票了，本来我打算在前天就去买的，去集市之后我就给忘记了。”
“说不定现在还来得及，得快点去。”黛莉娅自言自语，她在一旁的衣柜翻找出衣物。
紧接着，她开始更换自己的睡衣.......
更衣到一半，黛莉娅才发觉，法洛斯还在房间内。
她在瞬间涨红了脸，恼怒和羞愧开始蔓延全身，她刚想开口，下一秒，她就听到了法洛斯的扇翅风声，原本的呵斥被卡在嘴里，没能说出去。
法洛斯立刻就逃离了房间，在踏入超凡末位后，它的感知能力也迎来了飞跃式的提升。
它在瞬间就注意到了黛莉娅的情绪变化，哪怕黛莉娅是背对着它。
它也没想到会发生了这种不可抗力的囧事。
现在，法洛斯开始好奇了，一会黛莉娅会以何种态度来面对自己，是害羞、恼怒，还是说无视。
这很有意思，海鸥不由得期待起来。
这一次倒不是它故意为之，是黛莉娅的动作太快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
咳咳，法洛斯打断了自己的回想，它毕竟是个绅士，不应该再去进行那些回想......
不过，这并不影响它会将刚才所见到的美景刻印在脑海最深处。
深深牢记和时刻念想又是两码事。
.......
“唔......”黛莉娅通红着脸，她强忍着情绪，还是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亲爱的黛莉娅小姐，您怎么了？”
法洛斯在装傻。
这时候，装傻是最好用的办法，只要不提及刚才所发生的事，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
看着一脸纯洁，歪头困惑的海鸥，黛莉娅又难以启齿。
这次确实是她的过错.......但是，她还是想说那么一句。
“变态海鸥。”
“我自认自己是绅士海鸥，对此，我并不能理解您说的话，黛莉娅小姐。”法洛斯依旧装傻，但这并不讨人厌。
刚才的糗事，它并没有拿来再捉弄黛莉娅，它很有分寸。
现在，它又在装傻给黛莉娅台阶下，只要青发少女不追究这种事，那么这个意外也就过去了。
还好黛莉娅也是这么想的，她并不想提刚才所发生过的事，过分追究只会让她陷入更尴尬的窘境中。
青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决定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事。
“法洛斯，和我一起去车站吧。”
她向海鸥发起邀约。
“求之不得。”法洛斯飞上她的肩头。
“对了，法洛斯，能给我讲讲你获取灵料的过程吗？”
“当然，我的经历充满惊险，这绝对是一则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故事，比勇者一路披荆斩棘，最后斩杀恶龙，拯救美丽的公主......还要有趣许多。”
“自夸海鸥，自恋海鸥，自我陶醉的海鸥......”黛莉娅对它所说的话进行吐槽，又带着它，下了楼梯。
在推开小别墅的门后，她踩着早晨第一道斜射在地上的阳光，快步离开了这里。
.......
之后。
一只雌性海鸥回到露台，她从一个大袋子里叼出最后一个纸袋。
纸袋里，装满了曲奇饼。
她叼出来，放到圆桌上，然后摇头晃脑。
她在想。
“法洛斯去哪里了。”
她想和那只她喜欢的海鸥一起共进早餐。
但是现在，那只海鸥不见了。
她又不敢闯入人类的居所。
她只好在圆桌上静静等待。
最后，太阳都已经升起半边天了，她终于是耐不住饥饿，将喙伸向纸袋。
“或许，法洛斯又去忙了吧，为了所谓的追求。”
她这样想着，在纸袋里叼出一大块曲奇。
说真的，她并不是很能理解那些所谓的“追求”。
但是，她心底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追求法洛斯，这算是一种追求吗？
她不理解，这应该是一种追求。
但是，她又觉得不是。
就好像法洛斯所说的那般，她所认为的这种追求，只不过是属于海鸥的本能。
那么，她到底想要追求什么......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