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铁律
“师父。”楚轩规规矩矩地轻声喊了一句。
此刻，太素元君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温柔几分，仿佛拜师之后，他就不再是外人，而是可以亲近信任的自己人了。
她轻轻摆手道：“叫师尊。”
“是，师尊。”楚轩从善如流。
接下来，他自然是问起修炼之事，尤其是现在自己随时都可以筑基，要不趁热打铁一起干了吧？
不料太素却淡定道：“不急，细细打磨几年再说，你虽天资优越，但切记不可因此自傲。”
“要知道为师这仙气只有一缕，你此次筑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被师尊这么一说，楚轩也觉得肩上有些沉甸甸的。
这仙气应该只能从仙界，或者真正的仙人身上获取，但是有天庭铁律在，正常情况下，各路神仙根本不可能到凡间来。
即使有个别仙人因犯下罪过，需要投胎转世历劫，那也只能称之为“谪仙”，身上是没有仙气的。
“师尊，”楚轩小心问道，“万一失败的话，会如何？”
“因为你的修炼才刚起步，失败的话，可以转修其他功法，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但是，”太素元君的神情严肃起来，“《玉京紫微道枢秘要》是我认为，最契合你这特殊体质的功法，一旦失败，你就再也无法修炼。”
楚轩点头，既然有最好的，他自然不可能去修炼次好的。
那这样一来，筑基这事还真急不得，不过就是区区几年时光，相对自己的整个修道生涯来说微不足道，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太素招来雪貂，当先往外走去，边走边道：
“本门道统向来一脉单传，重视心境修为，你连续修炼了半年多，稍微休息一下吧。”
楚轩一边答应，一边跟上。
洞府外的隐秘山谷，一如既往的风景秀丽，太素带着楚轩，在谷中一边漫步，一边与他闲聊。
阳光明媚，一男一女像是郊游踏青一样，在草地上走过。
太素对这个新收的弟子，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兴趣。
她巨细无遗地问起了有关楚轩的一切，比如他的出身，抚养他长大的双亲，他住的地方，他从小到大认识的人。
楚轩一一应答，述说完自己的过去，他自然对师尊的经历十分好奇。
但太素只是略略讲了讲，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过去。
毕竟她是师父，楚轩自然不好多问。
就这样，他们走过花圃，走过泉边，走过竹林，走过小桥，一下午下来，彼此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倒是在太素怀里的雪貂，对着楚轩猛瞧，它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家主人连续说了这么多话，都快赶上过去十年了。
楚轩自然不懂它的心思，只是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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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接下来的两年半里，楚轩虽然依旧每日练气吐纳，搬运周天，但是不再试图冲击境界。
师尊没再传授他任何法门，也没指点他该如何打磨，更没说具体要等几年才能筑基，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
因此楚轩也不着急，他觉得这日子过得挺悠闲的。
一开始他只敢在山谷内转悠，后来胆子大了，就让雪貂带着他去外面的极北之地冒险。
冰魄雪貂好像是回到了自家主场，在漫天风雪中不仅可劲儿撒欢，而且展现出了更多的天赋神通。
比如它可以在身周撑出护罩，保护楚轩不受冰雪侵袭；
比如它可以在雪中施展遁术，一钻进去就能瞬间出现在数百丈外。
这让楚轩感叹，要是在这里，恐怕连闵心岚都不可能抓到冰魄雪貂，哪怕它只是只幼崽。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楚轩和师尊之间的关系也进展飞快。
到了太素元君这种修为，普通的打坐修炼好像用处不大了，很多时候她打坐只是养成习惯，再加上独自一人待在这隐世之地，也没什么可做的。
但是自从收徒之后就不一样了，楚轩暂时也不怎么需要修炼，因此大多数时候他都陪在师尊身旁。
有时候他们一起挑灯夜读，诵念道经。
有时候他们一起对弈下棋，一下就是几天几夜。
有时候他们一起在谷中散步，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在一起走着，感觉就很美好。
有时候师尊也会带着楚轩出去外界，或是采摘灵果，或是猎杀妖兽，或是收集只在极北之地才会孕育诞生的天材地宝。
在这个过程中，楚轩由最开始初见时，单纯只是被对方惊人的美貌吸引，渐渐过渡到真心喜欢上这个女子。
他也不懂，这能不能称之为爱，毕竟以前他从未谈过恋爱。
但楚轩很确定，自己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如果不是太素元君，换做是其他漂亮女人救了自己，他照样会对那人抱有好感。
可现在不一样，楚轩越来越觉得，师尊在自己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她不再拥有绝色容颜，他也会时刻想着她，珍惜她。
楚轩清楚记得，这三年间，他们相处的所有细节。
在非常偶尔的时候，一向疏离淡漠的师尊，脸上会浮现出少许忧郁、哀伤的神色，仿佛在回忆什么的样子。
每当这种时候，楚轩就特别心疼，但是他也不敢发问，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小心翼翼埋在心里，不敢随意表露出来。
否则师尊不接受事小，直接把他逐出师门那可就闹大了。
“嗯？”
云床上，正专心看书的太素转头，望向坐在身旁的弟子。
这一下，把神游物外的楚轩惊醒，他立即将果盘里切好的、插好竹签的一块【紫血炎元果】，拿起来喂到师尊嘴边。
她满意地一口吃下，这才将视线转回道经。
像这种事，楚轩已经做得十分熟练了，偶尔自己也会偷吃几口，师尊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回，太素元君继续看了几页，就将道经放下。
然后让楚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师尊竟主动牵起他的右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