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宁一路直奔阴间丰都而去。

我的鱼肠剑也已经蓄势待发。

我看着他在恶雾牢前犹豫踌躇，最终还是显出了神仙金身，踏进恶雾之中。

我跟随江宁去往秽土洞穴，一路上恶雾为我做了很好的遮掩，江宁更是因为忧心忡忡，根本注意不到身后跟着一个专业刺客。

洞穴里的莞娘披散着头发，一个人呆坐在地上，用手指在地面划拉着什么。

这就是她千年中的日常。

许是听见有动静，莞娘向洞穴外问：“是玉藏回来了吗？”

我心里一酸，莞娘神志不清，却能记得我给她留下的话里，仅说过一次的，我的名字。

江宁走进了秽土洞穴，低头看向莞娘，声音冷酷：“玉藏是谁？”

莞娘的眼神在触及江宁后，露出了明显地厌恶，继而她蜷缩起身体，双手抱住自己疼痛欲裂的头，声音微弱地说：“江……宁……你，你真敢啊……”

江宁蹲下去，抓住莞娘的右手手腕，语气阴冷：“一别千年，秦宫主没忘了我，很好。但是先回答我，玉藏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哪里能忘，我恨不得生啖尔血肉，转念一想，又觉得脏，一时间找不到该怎么处理你，只好翻来覆去地想，想的我头疼。”莞娘笑着嘲讽道。

江宁低笑了一声：“你还是这么……不听话。”

“都成这幅鬼样子了，还要惹我生气。”江宁的声音很轻，却似藏有毒蛇吐信一般的危险，“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你有意要保那个【玉藏】？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护其他人呐。”

“有这样的好心肠，怎么就不肯为我软一软？”

“当年你若愿意与我结合，共分天下文运，何至沦落如此？你我之间，本不该这样。”

“那些俗物怎会明白你我的心思所想。他们天生痴愚而不自知。只有你是最懂我的，你明白我的。”

莞娘头痛得神情恍惚，还是强撑着精神说道：“求求你，别恶心我了。”

“你以为把我天生的文脉抽出来，装进自己身体里，就可以是文德宫主了吗？”

“你心思不正，偏爱走外门邪道的捷径，全然忘了自己在人间所受不公，只贪图权势，想要主宰天下文运，摆布苍生命数。”

“你也配？”

“这些年被体内强夺去的文脉折腾得怎样？那是天生之物，你以为自己可以支配天么？”

“我浑浑噩噩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笼，是我识人不清的报应。你这千年来，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最后的报应，恐怕你自己都承担不起。”

莞娘的声音愈发微弱，江宁放肆大笑：“报应？什么报应？我做文德宫主千年，享尽人间香火供奉，你说报应？”

“神仙哪里来的报应？”

我从洞穴顶端倒垂到江宁身后，鱼肠剑竖插进他的后颈，随即用恶雾凝结做成的长钉穿透他的四肢，让他不得动弹。

我特意取出那一套《笔墨缘：仙尊三世绝爱》的原版书籍，共八册，垒起来有一竖掌那么厚。

我一本一本地抽到江宁脸上。

“你要报应啊？报应这不就来了！”

那些被“经典虐恋”伤害荼毒的创伤，在此刻快速愈合。

莞娘在旁边看着，眼神惶惑：“玉藏，你……和他也有仇吗？”

我长呼一口气，捡起一册书拿给莞娘：“你要是知道我为了查他，都看了些什么东西，你也会心疼我受到的精神创伤。”

“那什么文脉，你等我抽他抽够了再给你剖。我怕先剖了，他失去意识，不能清晰地感受我的愤怒。”

莞娘头疼得皱眉，但是因为江宁被压制，他所设的咒法效力也被削弱，莞娘的状态在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莞娘翻看起我拿给她的书来。

我一顿狂抽江宁，看着他的脸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莞娘看书看的很快，这点儿时间，她已经看了好几页，我抽得差不多时，她已经越翻越快，手在微微颤抖。

终于，她也气笑了。

莞娘合上书，对我说道：“你抽累了啊，去旁边歇会儿。”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