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没开玩笑,荆州真有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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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这孩子,一肚子坏水

“采桑树皮、木材运往南阳,若是通水路则三日可达,陆路需六日,水陆交替,至少要半月方能往返一次,”刘先稍加默算,就明白此事未必不能行,南阳以粮食、布匹通货,可让百姓多一条生计。

“两地的商货以此流通,日后道路也可开辟多条,最重要的是,如此行路需要途径南郡……”

刘先又思索许久,将所知的几条河流、大河主道一一在心中浮现,猜测周不疑此举的用意。

这外甥人小精明,看似什么都不争,其实心思深沉又复杂,所见之处比常人远太多,说不定是要趁机掌控南郡?

武陵、南阳之间,隔着南郡为腹,而南郡之夷陵,又是一条沿着秭归、巫县可入益州的道路,刘皇叔以南阳为本,苦心经营,若按其性情定不会取荆州自立,应当是对益州有所谋。

“益州……”

刘先忽而想到了什么,忙拍手道:“准备纸笔,我回信于元直。”

……

新野。

烤炉房内将模架搬出,薄薄的桑皮纸制好后,取到案牍前,众人一同端详,表面上还有很多细小的花絮,待除去之后,可得光滑的纸面。

纸张较硬实,可用于书写,其实亦可用在伞架等处为罩,端详一番后,刘备微微点头,觉得十分满意,向左右而笑道:“若是以此艺为坊,自春时数月赶制,可得纸张万千,再通过商旅去往襄阳,用不了多久,荆州便可通售此物。”

“其价值当不菲。”

孙乾苦恼的道:“可是,若是数量多了,价值自然也会下来,一开始可得暴利,日后价值当会维于一数左右。”

周不疑冷笑了一声,道:“公祐老师太谦虚了,不是还有士元先生这些当地名士在吗,可不要小看了庞氏、司马水镜那些大儒。”

刘备一愣,下意识的和孙乾对视,见他点了点头,才忙问道:“不疑的意思是,先送几卷纸张予庞氏那几位大儒?”

“嗯,”周不疑思索片刻,道:“先送少许,不可尽送,一旦用完之后请人再去一次,不带此礼,他们自然会询问,然后再送少许。”

“就像是庖厨,先让食客浅尝辄止,把胃口吊起来,然后再扇香气扑鼻,最后胃口大开方可使人大快朵颐。”

“哈哈哈!!”刘备听到后头眉开眼笑,最后一想到这些大儒争相抢购的模样,当即放声大笑起来,“形容得真好,如此当商旅去往襄阳时,也可只带少许。”

“正好,我们此时也未能大量制造。”

商议之后,他们从北方将徐元直叫了回来,三日后准备了二十张桑皮纸,每张有一人张臂左右,可裁剪使用。

请他送去给那两位居住于鱼梁洲的庞德公和水镜先生。

徐庶听闻缘由,又查看了纸张之后,大为赞叹。

“元直真是智慧也,如此手艺,单凭学识便能制出来?”

周不疑谦虚的拱了拱手:“亦有半数是失败的,而且我只是提供了思路,真正厉害的是那些巧手军士和妇人。”

我只是微末学识的搬运工而已,他在心里补充道。

“这些,两位师长肯定会喜欢的,哦,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几位。”

是夜还长,徐庶清晨出发,倒是不必着急,将一桩事正好禀报给刘备和周不疑,请他们早做商议。

“我们鸳鸯阵的演练,一直在西鄂之外东武亭。”

听闻和军阵有关,刘备和周不疑都跟随他向主帐内行走,面带好奇。

徐庶接着道:“今日,探哨发现常有人自稚县而出,向东武亭探寻,想来应当是细作。”

稚县在东武亭东边三十里。

在西鄂北五十里左右。

因为几次交战,特别是博望坡大战之后,安置了几千百姓于此,军屯开田亦有几千亩,乃是山林较多之地,而且道路关隘把守森严,所以刘备之精锐在此布防,挑选出来的忠诚、勇武之精锐,就安排在这里练兵。

徐庶说完后,叹道:“操练之事,本来隐秘,虽说演练的军阵不会泄露,但是操训之事,却很难隐瞒,军中的细作、流民商旅的眼线,都可知晓。”

“在下料知,不光是防范叶县,也要防范南阳。”

“郭奉孝此人,智计奇高、用兵狠辣,深得曹操喜爱,多年跟随与身边商讨与教,亦师亦友,他若是设计用兵定然与曹操相似。”

“嗯,”刘备和周不疑也都同时点头。

徐庶说到这,停下拱手道:“在下觉得,应当将操训之处秘密转去穰城腹地,请云长将军主理,另派子西鄂设防。”

鸳鸯阵这种配合,要到精深超绝、达到以一当十的地步,需要很多年的操练。

若是提早被人知道,则能推演出相似的精锐,或者说找到破解之法。

刘备点头同意,感慨道:“既然元直有此担心,便听你之言,改到穰城,请云长操训。”

周不疑此刻忽然抬起了手,皱眉道:“若是细作以此为功绩,时常送去消息,定也会被他一直惦记,蔡瑁等人也会不断打探,真要设防,那真是防不胜防。”

“马镫我们用白布裹缠,军士尚且还不知,只知骑军勇猛。”

“曲辕犁我们节省而用,以军民守消息,不让其外传,亦可守数年。”

“这军阵演练,不妨也让他们看到,看到之后心中明了,也少了许多惦记。”

这话说来更加高明,刘备和徐庶也是相识而笑,徐庶道:“那可命子龙在西鄂秘密演练其他军阵,让他们费劲心力来打探便是。”

“元直之见,可谓高明!”徐庶乐呵的拉了一把周不疑,凑近道:“还真如士元所说,你这孩子,一肚子坏水。”

周不疑扬起了骄傲的下巴,满不在意。

什么叫一肚子坏水,我心里阳光得一匹。

……

鱼梁洲上草庐里,徐庶从新野而回,到此处探望师长,携带二十名军士,将纸张送入了院落内,刚巧司马德操也在此,两人起身相迎出来,看着那些纸张心中满是好奇。

庞德公至前抬手耳闻:“元直何故如此?”

徐庶躬身作揖,笑道:“我们在南阳制出新纸,质地颇为精良,主公让我拿来作礼,请二位师长先享用,算是以报恩情。”

庞德公穿着渔夫般的衣衫,朴素至极,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意:“我于玄德公有何恩情?”

这话并非是明知故问,而是他不想承认这三贤乃是自己的功劳,于是不等徐庶回话,和司马德操对笑一眼,马上道:“这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亦是你们自己的天资才学。”

“来,来,将这些纸张搬入偏房吧。”

话虽如此,但东西还是要的。

两位老者伸手仔细去抚摸纸张表面,感觉有油滑之感,质地颇为坚硬,不止能够用于书写绘画,甚至都能糊墙制窗了。

“真是好东西,难道有匠人在新野做坊了吗?”

徐庶笑道:“并非如此,是周元直所知之才学,于是遣人试制,没想到能够得成,日后坊出商货,可以流通荆襄也。”

“好事情啊。”

“这周元直,才学见识不凡也,”庞德公轻抚胡须,目光幽深,淡笑而夸赞。

这是他第一次由衷的夸赞周不疑。

以往听闻其名声,从不放在心上,甚至闻过则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