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校场演武
“保儿，你也选十个精锐亲兵，亲自上阵，来与咱这阵法比上一比。”
眼看李文忠有些怔忡，朱元璋笑着叮嘱：“你可莫小瞧咱这鸳鸯阵法，它战法多样、变话多端，最适合小股队伍作战，你务得拿出全力，好好与咱演武一番。”
天子有令，李文忠不敢怠慢，他立马命人召来亲兵卫队，从中选了十多个精锐壮士，而后亲自带队参战。
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他的那支小队立马凑在一起，团团围成个紧密阵型，开始朝李文忠逼近。
这些人分列两队，两名盾手在前，身后是长刀兵、长枪兵……最末尾两名兵士，则是手持怪异长叉，看情形似是负责格挡护卫。
李文忠看得直发愣，眼见对方逼来，忙组织亲卫开始进攻。
可一队人迎上前，却是不知该从何攻起。
对方的阵型防备严密，不光有长枪突刺在前，还有盾牌以作护卫，李文忠的亲卫们压根近不得身，即便能躲过长枪突刺，也砍不开那盾牌防卫。
“分列开来，绕到后方包围他们！”
李文忠毕竟是沙场宿将，眼看正面进攻不得，立马指挥手下四散开来，试图从后方撕开鸳鸯阵的口子。
可当亲卫们饶到鸳鸯阵后方，却又不得不面对长钢叉的阻拦。
更气人的，鸳鸯阵中的长枪兵迅速向两翼转移，形成一头两翼的全方位攻击阵法，任你绕到哪个方向，都避不开那长枪突刺。
李文忠一方虽是身强力壮、武器精良，但对方却如个刺猬般浑身是刺，根本奈何不得。
“进攻！”
却在这时，对方鸳鸯阵忽地向左翼进攻，直瞄向绕到左侧的亲卫兵。
原本亲卫兵四散开来，单一方向的兵力本就薄弱，哪还能扛得住？
硬拼不过，李文忠当机立断，号令道：“四散撤退，别给他们抓住机会！”
他本以为，四散的亲卫兵机动性更强，移动更为灵便，却不料，鸳鸯阵法也迅速变阵，由一个大阵，突然拆分为四人一组的三个小阵。
随即，三个小阵齐向左侧冲去，瞬间将两个亲卫兵追上，打倒在地。
李文忠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一出，大是惊诧，他立马收整队形，将剩余的亲卫统统收拢到身边来。
既是进攻不利，便先作防卫姿态，仗着亲卫的精良装备，想着对方也攻不进来。
他这设想倒是美好，可没料对方的鸳鸯阵又生变化，由三个小阵集结，组成两列横队，一字铺开直逼过来。
原本对方人数不多，那一字横阵辐射并不算广，可仗着长枪长刀，加之有盾牌守卫横行无阻，对面竟很快形成半弧形的包围圈，将李文忠一众围了起来。
李文忠想要带兵脱逃，却敌不过对方阵型变幻之快，想要进攻又突不过对方的长枪盾牌。
越打下去，李文忠越是无力，竟有种攻不出去、防不下来的挫败感。
“杀啊！”
鸳鸯阵中，士兵仍在高声呐喊，长枪突刺之下，不断有亲卫被割伤或缴械，败下阵来。
只片刻功夫，李文忠身边竟只剩两个近卫，连他一起也不过三人，而对方那鸳鸯阵，全员犹在，阵型依旧紧密稳固。
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此刻，李文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这边主帅坐镇，精挑细选的亲兵，身高体壮，武器精良，而对方则是一队普通士兵，所拿武器更是潦草如农具。
双方兵将实力悬殊如此巨大，然而实战下来，自己这边却是即将全军覆没，对面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没伤着。
如此惨败，可算是他李文忠从军履历上的一大污点。
“哈哈哈，怎么样，咱这鸳鸯阵法还不赖吧！”
见状，朱元璋乐得笑开了花，随即上前将诸兵士驱退，将灰头土脸的李文忠“解救”出来。
鸳鸯阵法的实战效果极佳，连李文忠所率领的亲兵都难以匹敌，更不用说那些倭寇了。
他笑着拍了拍李文忠，安慰道：“保儿，莫要丧气，咱这鸳鸯阵法精妙无比，你从未见识过，败下阵来不足为奇。”
李文忠这时也已体会到鸳鸯阵法的厉害，他顿感好奇道：“陛下是从何处习来的阵法，竟如此怪异？”
战阵之法，主要还是服务于大规模遭遇战，其阵型人数少说数百，多则数千上万，像鸳鸯阵这类精细战阵倒极少见，李文忠从未想过，仅仅十来人，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朱元璋笑着扬眉：“你且说它厉不厉害，能否杀伤倭寇吧？”
“这……”李文忠沉眉思虑，道：“倭寇惯以小股部队登岸劫掠，其特点机动灵活，这一点倒恰被鸳鸯阵法所克制，加之倭刀、弓箭等倭寇惯用兵器，也无法攻破阵法，反受那多刃长刀克制，如此看来，这鸳鸯阵法倒是专门用来克制倭寇的。”
“不错！此鸳鸯阵法讲究令行禁止……”随即，朱元璋将鸳鸯阵法的要领和不同变换都一一告知李文忠，并带着他的亲兵逐步操作，最后，他才说道：“在离开京城前，你务必要练出数十队熟练鸳鸯阵法的士兵来。”
李文忠却有些懵了道：“陛下，要想对付倭寇，只数十队熟练鸳鸯阵法的士兵怕是不够吧！”
“咱让你训练出这数十队熟练鸳鸯阵法的士兵，也并不是为了对付倭寇，而是让他们将这鸳鸯阵法传授给沿海乡民。”朱元璋当即解释道。
“传授给沿海乡民？”李文忠有些不理解了，将鸳鸯阵法传授给乡民，就能对付倭寇？
“你也看到了，这阵法最大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对施阵者武力要求并不高，而且这些兵器也都是农具改造而来的，即使是普通乡民，只要多加练习，也能熟练掌握。”
“我明白了，陛下想要借百姓之力对付倭寇！”听了这么多话，李文忠终于听明白了。
你倭寇再机动灵活，总归是要上岸劫掠的，届时一碰这鸳鸯阵，不等于自取灭亡？
“不错！”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只要每个村镇都能有这样一支熟练鸳鸯阵法的队伍，那即使倭寇上岸了，这些百姓也有一战之力。”
“哎！”说道这里，朱元璋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咱也很想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师来，但李信他们的话也没错，如今国库的确没有足够的钱粮给你练水师，现在只能靠百姓了，不过你放心，只是训练水师的钱粮不足，其余该给的军饷，还是会给的！”
听到这里，李文忠也感受到了朱元璋的为难，为了在这少量钱粮下，支持自己剿灭倭寇，陛下专门想出了这个鸳鸯阵法，真是难为他了！
朱元璋要是知道李文忠心里的想法，怕是当场乐死了！
随即李文忠保证道：“还请陛下放心，即使没有水师，臣此次也一定彻底剿灭倭寇，还我大明沿海一个安宁。”
“有保儿你这句话，咱就放心了，等过些日子，国库充足了，咱必定会支持你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师来。”想要征伐倭国，一定需要水师，朱元璋这是在为未来征倭做准备。
“多谢陛下！”李文忠开心说道，有朱元璋这句话，他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