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悔不当初 自寻死路
洪都派举派剑修，且极为护短。
若你主动上门斗剑，门下弟子可随你挑。
不仅不会说你什么，还会对你的勇气刮目相看。
赢了或许还能成为好友。
可一旦弟子在外受欺，只要消息传回洪都门里，那就得做好迎接一位位剑修挑战的准备了。
他们会乐此不疲的来与战败了同门的修士斗剑。
老者性子保守，见方野施展出的剑法与洪都剑修极为相似，法器又层出不穷，实在无法确定能否一举拿下。
若让方野走脱，方才一瞬的气机暴露，定会被拟造出来。
到时候无有安生日子事小，死于洪都剑修剑下，那可真没地方去说理。
然而方野听此一言却不罢手，抖手一甩，一枚大钱照着老少两人急射而去。
这还没完，食中二指一夹，两道金剑符顿现。
真气一转，化作两道金剑，凭空一转刺杀过去。
老者刚刚摆袖荡开大钱，正开口欲言，这金剑一现，一双老眼瞪得溜圆。
金剑散发的气机胜他太多，明显是出自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之手。
他忙带着年轻修士向后爆退。
方野岂能容他走脱，攻势源源不断，指尖再次夹出数张符箓，抖手祭了出去。
一阵金光连闪，金绳金剑化形而出，笼罩两人头顶压下。
老者带着年轻修士展现出出色的御空技艺，在一众攻势之下竟未伤及分毫。
眼看着金剑金绳即将消散，方野眸光一厉，手中血光一闪，拎出血斧。
身形一晃，化为一道遁光直冲下去。
“这气息！”
老者惊骇绝伦，血斧上气机让他浑身汗毛竖起，心底警兆瞬间放到最大。
也是被逼的急了。
他把下退的身形顿住，将年轻修士护在身后，双臂对空一震。
本就将要消散的金剑金绳被震散，旋即对着方野大臂一挥，另一手连连掐指捏诀。
一道浪涛哗然爆发，天河一般压盖过去。
同时，一滴滴暗沉水珠在他身前凝结而出。
足有百十来滴之后，对着方野屈指一弹，密集水滴转动，汇成一道暗沉洪流，跟着浪涛一块撞去。
面对这等天河倒悬的威势，方野怡然无惧，遁光未有丝毫缓和。
砰——！
一头撞进天河之内，只觉清水拂过，并未感到什么压力。
但很快，身上猛地承住了一道巨力。
那水滴竟有百斤之重，砸在他身躯之上爆起一阵急促的撞击声响。
遁速只稍稍一缓，水滴便没了后续，他也突出了浪涛。
与老者的距离拉近到了二十余步。
眼见老者又要掐诀，方野猛地一声大喝！
高举血斧，对着老者扔了过去。
老者被这一声大喝吸引一瞬，随即就见到了这一幕。
血斧不知被何等巨力投掷，炸出一声音爆，迅快绝伦，简直化作了一道血刃。
老者一双眼睛差点瞪掉，眼中一轮血色越旋越大。
身前只凝结出十来滴水珠，尚未成形，血光一闪而逝，劈碎一颗大好头颅。
血斧去势不减，直直朝下方海面划落。
“舅父！”
年轻修士大惊失色，惊叫一声，连忙搀扶住老者即将下落的肉身。
他刚筑基没多少时日，以往最多就是和族里的同辈切磋，还有长辈宠着，哪里经历过这等血腥残酷的场面。
一时怔在了原地。
无头尸身上灵光一闪，飞出一道幽幽神魂，急催年轻修士逃遁。
方野眸中凶光一闪，真气一转间，顶门上方的浑黄气团里又跳出一位石人。
对着年轻修士扑杀过去。
他同时展开遁光紧随其后。
年轻修士终于被老者神魂的尖叫声叫醒。
竟没有第一时间逃跑，红着一双眼睛瞪向方野，挥臂一招，握住了金背大刀。
“糊涂啊小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速走！”
老者神魂急的跳脚。
本来就是让自家后辈历练历练，哪知遇到的会是这般硬茬子。
年轻修士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眼中满是仇恨。
方野见此一幕，心思一转，却是止住了遁光。
一掐法诀，身后跟着的藏穹剑分化出大片剑影。
对着年轻修士一指，剑影雨落急下。
年轻修士大吼一声，飞身举刀，对着石人胡乱劈砍。
劈了没几下，剑影临身，围剿转动间将他身形削碎。
一点灵光乍现，年轻修士的神魂刚一飞出，就被密集剑影消杀殆尽。
老者神魂一声悲呼，险些落泪。
他自知以神魂之体根本跑不过筑基遁光。
看着方野收取年轻修士的储物袋，站在原地惨嚎道：
“道友真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方野掌握一个储物袋，颇显理所应当的笑道：
“尔等无故上来招惹，便是丢了性命也是自找。”
说罢，剑影绞杀过去，消杀干净。
他旋即一挥手，剑影散去，石人“噗”地一声化作一蓬棕黄气雾，回了顶门上方浑黄气团。
气团紧接着落回顶门。
再收一众法器，展开遁光，纵身向下急掠。
对着还未坠入海中的无头尸身虚虚一握，一件储物袋凌空飞出，落入他的手中。
少顷，“噗通”一声，遁光直直坠进海面。
筑基后他尚不能在血斧之内渡入真气，找起来费了点劲。
不过所幸最后在海底找到了。
神识在手里两件储物袋里一转，当真是干净，除了几件衣物，就是几瓶一二品，用于恢复疗伤的丹药。
竟是连半块灵石也无。
“观此二人话语，倒像是出自一家……”
方野仰头望向海面，不由传音问了句方拘：
“莫非在天机坊外截取他人灵石，还是一些氏族门阀喜闻乐做之事？”
方拘马上给出答复。
幽墟海内岛屿众多，不仅有修仙家族，一些建立时日不长的宗门也能见到。
他们无有灵穴，极小可能拥有小灵脉小灵泉，为了维持下去，自然要通过各种办法获取灵石。
“至于为何生存艰难还要建立势力，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懂的。”
方拘最后不忘怨怼一句。
方野摇头轻笑一声：
“无外乎是一人之力难以持舟，抱团取暖，同舟共济，道路能走更远罢了。”
“你既然知道怎还浑身戾气？行事比魔道还魔道？”
方拘顿时不能理解，接着语气言重地说：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已经离开北地广囵范围，你要还是如此穷凶极恶的行事，迟早成为人人共诛的魔头！”
“那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方野忽地呵呵发笑：
“善恶对错都是人为界定，人们遵循这些标准，亲善厌恶，推崇道德，赞扬美德，来为个体谋求更好的生存环境，以及集体势力长久不衰。”
“说到底，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益处设置出来的手段，当我明白这些本质的时候，我便清楚这所谓的善恶，不过是一种工具，一种枷锁罢了。”
“有人遵循没有错，我没有遵循同样没错。”
“在你看来赶尽杀绝是错，但在我看来，这只是出于谨慎，防止日后有人寻仇的绝佳处理，于我而言，这就是对！”
方拘一时语塞，想不出怎么反驳。
默然良久，才冷哼一声道：
“谨慎？你分明是拿屠戮他人当乐趣！”
在她看来，方野行事无情狠辣，甚至连凡人婴孩都不想放过，根本没有一丝对生灵的敬畏之心。
魔道中人尚且会留一线，让人神魂离去转生。
其直接把事做绝，不留任何余地。
如此穷凶极恶，儿戏他人生命，只留恶因，不结善果。
冥冥之中定被天道记住，不会有好结局。
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难免担忧自己一旦无用，被舍弃还就罢了，要是被一斧子湮灭可就彻底完了。
方野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身形飞起，展开遁光的同时，随意地回了句：
“杀只是一种手段，用此手段能更直接的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去用？”
至于滥杀无辜，方野更是对此摇头笑笑。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会有因果纠缠，就没有谁是无辜的。
修士吞食灵机，对天地来说就是大害。
凡人杀猪宰羊，饱口腹之欲，对猪羊来说同样不是无辜。
死去的老少二人为了灵财贪欲来劫持，那被他为了试验术法手段所杀，更不会是无辜。
因果一旦显现，谁人都不是无辜！
“与人和善若能解决问题，你做得出来吗？！”方拘忽然大声质问道。
方野眼帘微微一沉，没有去回应，一路遁出海面。
哗啦啦……
水花尚未落下，便即刻铺开神识一探。
周围十里无有海岛。
“看来只能回返古洲再寻落脚之地。”
暗道一声，紧着就收回神识。
修士到了筑基修为，天生带来的灵觉就变得极为敏锐，便是神识覆盖过来，也能生出些许感知。
先前他那一股被窥伺之感，显而易见是这老少二人在暗中窥看。
保险起见，还是拿了无漏斗笠戴上。
这才一回身，化虹遁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