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3章 玄功初成 心神不宁
半日过去。
整座墓室凹陷下去十丈有余。
底部覆盖着一层稀碎沙砾。
全是被赤磷飞剑磨成粉末的山体石块。
方野随即指使方拘收入山河图。
沙砾一去,底部显露出来,略显磕磕绊绊。
不过好在神识扫过去,并无缝隙存在,俱被石块粉末填充圆满。
方拘不用招呼,山河图画卷猛地涨大,变为横跨整座墓室的程度。
霞光绽放而出,三头白羽鼠的尖头钻了出来。
方野踏上两口赤磷飞剑,挺身而上。
血斧三下挥砍,宛如三道银灰血泉喷涌而下。
然而这开辟出的池子极大,装下十余头白羽鼠都绰绰有余,显是不够的。
待三头白羽鼠放干,才占用了血池不到三成的空间。
“把那大鼋放出来。”方野喝道。
方拘不语,自顾自收起白羽鼠,霞光陡然一盛。
俄而,一头几乎撑满山河图宽度,黝黑尖嘴的鼋头探了出来。
四阶妖兽,石磨鼋。
其在妖兽行列之中算是较为温顺的。
背上坚壳浑圆如磨盘,因此得名。
若无人主动挑衅,从不会主动做出攻击的举动。
它不像先前的妖兽那般嘶吼乱叫,一对马匹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显是即将步入五阶,灵智初显。
然方野不管这些,石磨鼋刚刚注意到方野,一把血色斧刃就已经当头劈来。
石磨鼋很是惧怕那柄血斧,惊恐闷叫一声。
“哧!”
血斧毫不留情的劈开巨大鼋头,如瀑一般的滚滚血红,喷涌而下。
方野躲闪不急,被兜头浇下。
“放干了就原地护法!”
他毫不浪费耽搁,叮嘱一句后,一头扎进血池子里。
甫一触到地底,便立时盘坐起来运转妖仙诀。
缓慢过去半个时辰,灼热之感侵袭而来。
丹田气海上的血珠几乎催发到了极致。
整片丹田上空,充斥起浓郁血雾。
又过不久,他浑身也开始泛起如火般的赤红,耳面如涂朱红。
道道血烟自他口鼻喷出,在头顶形成一朵血云。
不一会儿,血云开始降下血滴甘露。
滴落在他身上却不消散,积累下来,整个人逐渐被一层暗沉的血浆包裹。
远远看去,形似一个圆锥血茧。
确是看不到其中形貌了。
如此过去半月,血池中再无一滴血水。
只余那血茧留在底。
方拘十日前放干了石磨鼋后,便恢复成了正常大小,在墓室半空飞去游弋,颇显百无聊赖。
这个时候,自血茧中响起一道清喝。
方野陡然睁开眼目,幽幽深潭般的眸子当中,有一道血艳精光一闪而逝。
他起身一震肩头,犹如实质的血茧轰然散开,显露出他的真容。
就在方才的一瞬,险之又险的迈入二重!
《八重妖仙诀》第二重,五内合一。
不止是皮肉筋骨不惧刀劈斧削,五脏六腑也是锻成一块,内外浑然若一。
便是毒气烈煞侵体,也伤不得分毫。
他站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唤出赤磷飞剑、藏穹剑、两柄玄锏和龙头拐杖等四物。
连带着一大蓬金针符兜头一扔。
四样法器和繁多金剑绕空一周后,对着他全身上下劈砍击凿。
只听“砰砰”之声密集如雨,不绝于耳。
无论哪一件,打在他身根本无法撼动,要么被弹飞,要么被撞散。
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留不下来。
方野欣然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稳下气息,抬眼看去,山河图竟是背对着他。
这才发觉,身上原本的水纹流云衫消失不见了。
就连那登天榜护腕也一并没了个无影无踪。
俱被血茧消融掉了。
只有天池纹佩材质非常,安然无恙的掉落在脚边。
方野抬手在身上拂过,换上一件玄色绣叶直裾服。
刚好合身。
储物戒里还有崭新的水纹流云衫,但尺寸已经小了,穿着不合适。
收起天池纹佩,方野纵身一跃。
从坑底一跃而起,直直落到石门之中。
“轰隆”一声。
地面都被双脚踩踏出两个堪堪没过脚面的浅坑。
回过身,抬手一招,引来山河图,问了句:
“这禁制该如何出去?”
这禁制神识根本探查不出去,只能在这方寸之地徘徊。
“用崇云步朝墓道里走,可以直接走到外面。”
知道是要走了,方拘自行落回方野手里的储物戒,并提醒道。
方野回想一番崇云步,然后在墓道中心站定,神情肃然的开始行进。
墓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过去一刻钟时间,四周还是一模一样。
就要忍不住问询一番方拘,眼前一成不变的景象忽地一花。
微弱的亮光照进眼目。
再看清楚时,却是来到了嵩屿山后,二三里外的一片密林。
皓月当空,漫天繁星。
俨然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
回身远望,依稀能看见嵩屿山的全貌。
“太浩古树既然让我见到,又岂能给尔等攥在手里?”
计从心中起,方野露出凶冷森然的目光。
面上灵光一闪,用于掩气的黑面罩覆上面门,随即唤出两口赤磷飞剑,飞身赶往过去。
御浩观,正殿内。
付文斌三人照旧坐镇堂中。
只不同于匡弘飞两人一切如常般神情自若。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时常出现的心惊肉跳,让其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厄难将要坠落于顶。
半个多月以来,没有一天真正踏实过。
原来他很担心广囵派会来人寻找方野。
每天早晚两次,都要和匡弘飞原勇两人去到山外一里多远,游走巡视一圈才能安心。
可一连十多天没动静。
最后只好归结于是头一回杀害大派弟子,导致自身疑神疑鬼。
然而就在方才,心底警兆忽然变大,直催心弦。
这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二位师弟,为兄心思不属,实在放不下心,今日就再随为兄去山外巡视一圈罢。”
长叹一声,付文斌睁开眼帘,愁云不展地说道。
匡弘飞原勇两人应声退出坐定。
前者无有意见,知自家观主师兄是为观中着想,起身就要跟随。
后者却脸色一垮,略显为难地说:
“师兄,我近些日来颇感修为有所精进,隐隐摸到了九层瓶颈,可否容许师弟缺席一次。”
“师弟果真?”付文斌闻言一讶,看向原勇问道。
原勇点头,面露难色。
付文斌见此马上说:“如此师弟当以修行为重,可去祖师堂闭关。”
先前地下隧道的屋子便是祖师堂,算是整座贫瘠的嵩屿山,灵气最佳之地。
“谢师兄。”原勇心下微喜,起身拜谢,当先走了出去。
匡弘飞暗暗摇了摇头。
他与原勇厮混一处的时间最久,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
付文斌突破筑基那天,证实了祖师留在太浩古树上的功法确实可行。
三人身为御浩观真正的传人,自是无限欢喜,就一同去天机坊转了一圈。
当时原勇颇显得意,无意间碍了云瑶派一位修士的眼,被出言羞辱了一番。
一直怀恨在心。
到后面,更是仇视上了所有五大古派中人。
此刻哪里是将要突破,不过是不愿为广囵派一个死人,而浪费自己的时间罢了。
“师弟,咱俩走吧。”
付文斌目送原野离去,招呼了一声,当头出了正殿。
只是还未走出观门,从外面先进来了一位二十许人的清秀姑娘。
穿着御浩观弟子的青衫道袍,气机已有练气五层。
她见到付文斌两人稍稍一怔,然后忙万福一礼。
“弟子见过师叔,见过观主。”
“是小兰啊,可有什么事吗?”
付文斌认出眼前女子是原勇收的弟子,露出和熙笑容,问道。
小兰垂着头说:
“禀观主,山外来了一人,自称万里予,口气可大了,说让观主您亲自出去一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