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把妖刀开始](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302/53075302/b_53075302.jpg)
第50章 严刑逼供
东周和北梁平分幽州,北梁拿着燕京,东周拿着范阳,十七年来边关平静,没有战事,双方握手言和,贸易往来密切。
范阳已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陈靖川去过的城市里,最繁华的便是重修时的太原,此次入范阳,倒觉得处处新奇。
这里对于城市繁华的定义不同于曾经,高楼大厦多不多不重要,重要的是城防。
城防越好的城池,越是繁华。
验了通关商谍,商队长龙入了范阳,徐贞找了一处歇脚的客栈,大伙呜呜泱泱冲进前厅,叫喊着就要吃食。
徐贞付了银子,开了三间上房和十几间下房,叫陈靖川和卢凌昊一起进了屋。
刚坐下徐贞忙不迭道:“晚上我和老卢就去接头附近看看,别打草惊蛇,我们现在一定要假设老胡全托了盘,范阳或许就是鱼钩,咱不能上钩。”
卢凌昊是个稳重人:“每个城咱们都有四个点儿,一个负责上下联络,一个负责监视,一个负责传递情报,一个负责清扫,四处都不相连,就算老胡托了盘,他也只知道联络的点儿,莫飞呢?”
“他去找点儿了。”
自从入了幽州境内,徐贞的脸上就没有好看过,说话也死气沉沉,从包袱里拿出了两面旗子:“靖川,这两面旗子你拿好,晚上过了子时,若是莫飞回来了,就在窗户上挂上白旗,若是没有回来,就挂上绿旗。”
陈靖川收下旗子:“之后呢?”
“我们回来再说。”
徐贞给了卢凌昊一个眼神,二人穿戴好暗器和短刀,出了房间。
陈靖川吹灭了房间里的油灯,只留下了一盏昏暗的烛台,凑到窗旁,望着从正门走出,遁入夜色的二人,低声道:“他们走了。”
“听到了。”
石三刀那让人心安的声音传入陈靖川耳畔:“有什么发现么?”
“能有什么发现啊。”
陈靖川苦涩地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徐贞还是在防着我,没将所有的信息和盘托出,看上去这次的行动很简单,可我自从进了范阳到现在,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我跟着去看看?”
石三刀仍旧在黑暗中,没有靠近烛光,也没有靠近陈靖川:“必要的时候,收集一些证据。”
“也好。”
陈靖川凝视着夜色:“不要和任何人交手,如若有人发现了你,第一时间发绿色的信焰,然后撤出范阳,直接回南景,如果撤出范阳了,发蓝色的信焰。”
“好。”
石三刀应声。
夜很安静。
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陈靖川就立在床边上,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
街角传来了一阵轻快的锣声。
“铛!铛!铛!”
节奏分明的三连敲,打更人亦步亦趋在黑夜里穿行,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
三更天,就是子时。
没有动静。
陈靖川回过身从桌子上拿起绿旗,刚一转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天空之中炸响了一个绿色的信焰,而在这漫天翠绿的光映照的窗前。
挂着一颗满是鲜血的人头。
鲜血滴落在床沿上,人头随风摆动着。
陈靖川见过他,正是比他们早一日出发前往范阳的莫飞。
啪!
按照约定的蓝色信焰炸开。
陈靖川闭上了眼。
这一刻意味着整个幽州乃至整个东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罡气在这一刻猛然散开,陈靖川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周围没有强大的敌人。
按照气息的强弱,陈靖川锁定了一个方向,才内敛了气,攥着腰间的刀,借着夜色,走出房间。
……
香彩华灯火通明,花枝招展地女人们穿梭在过道里,一掷千金的豪客们玩得尽兴,初出茅庐的姑娘们企图着觅个良人公子,以此翻身。
在青楼里,可以见得到众生相。
郑涯不喜欢热闹,但却喜欢热闹的地方。
他是一个无论多么热闹的地方,都显得清净的人。
此时,他正端着酒杯,站在整个香彩华最高的位置,俯瞰着下方的每一个人,那双不该出现在男人脸上的桃花眼,像是在深情地寻觅一个女子。
柔软的手掌从他的腰间抚摸到了肩膀,一股肆意的香气迎面扑来,郑涯露出了一丝微笑,侧过头看着不请自来的青楼姑娘,笑吟吟地伸出已经空了的酒杯。
姑娘细嫩的腰肢在他健硕的身上蹭了蹭,将手里的酒壶抬起来,酒水入了杯,扬起头对上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
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公子一个人?”
姑娘眯眼含笑,她自认识人的功夫不错,面前这人的气质,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非富即贵。
“不,还有朋友。”
郑涯转身:“倒是也该进去了。”
“没有人陪你,我陪你如何?”
姑娘的手搭在了他的臂膀上。
“随你。”
郑涯来到门口,刚要推门,被那姑娘拉住了:“公子,这间房去不得,你是初次来香彩华吗?这里是给一个大人物留着,整个范阳府的人都知道。”
“你猜那个大人物是谁?”
郑涯憨笑着,推开了门。
宽广的房间映入眼帘,碧瓦琉璃,金碧辉煌,到处都彰显着贵气,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
可当姑娘的眼睛望向房间里,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顿时暗黄色的水顺着裙摆流出,卷缩着向后挪动身体,胆怯地望向郑涯,眼里写满了乞求。
郑涯蹲下身,先看了看大厅里挂着血肉模糊的两个人,笑着看向一旁的姑娘:“呐,我教你,下次遇到害怕的事情,无论有多害怕,都得立刻跑,求人是没有用的,明白了吗?”
姑娘是四肢着地趴着跑的,连滚带爬下了楼。
郑涯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房间喊道:“阿宣,怎么样?”
蔡明宣就立在两个囚犯的面前,手中住着一根针,听到郑涯喊他,转身恭敬道:“大人,这人是个硬骨头。”
“哦?”
郑涯明显来了兴趣,如若旁人说有硬骨头,一定是审讯的方式有问题,但蔡明宣说是硬骨头,那就说明这个人真的硬。
他大步走去,眼里尽是玩味,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放在一旁金陵卫的手中,脱下了文绉绉的麻布衣,露出了一身劲装:“武者嘛,就算是你能破了炁,也没办法根除炁海对身体的辅助。”
郑涯站在那个矮胖子面前,仰着头:“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卢凌昊?”
卢凌昊已经没了人形,肉脸已被削去了两侧的赘肉,森白的骨头露出来,喘息时,风从嘴里穿过,将两侧的脸颊打出血泡。
他点了点头,一只眼上插满了银针,用仅剩的一只眼看向面前的郑涯:“你……是……郑……郑涯……”
郑涯没回答,而是向后勾了勾手指,一个金陵卫端着一方托盘走到了近处,那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卢凌昊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瞳仁开始颤抖起来。
“天下四分,南景属地最大,北至贺兰山缺,南至江南三府,你们坐拥了最为富饶的地方,拥有这世上最精锐的玄策军,拥有这世上最强大的仙法,所以你们以为你们能做到的事情,别人做不到。”
郑涯掀开了红布。
卢凌昊扭动着身躯,鲜血顿时从周身渗出,疯狂地吼着,几乎崩溃地叫着:“你……郑涯!你就是个畜生……畜生!”
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张葱油香饼,一双巴掌大小的绣花鞋。
“大周有南景的人,南景也有大周的人,怎么?你想不通?”
郑涯捧起绣花鞋,抓起葱油香饼,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今日一早刚出锅就往这边送,可惜还是凉了。”
“你好狠!郑涯……你……你好狠!”
卢凌昊几乎要昏厥,他的嘴里不断吐出血水。
“死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郑涯挑起眉毛:“你们自己杀的人,难道不够多么?你们可以杀别人,别人不能杀你们?这是什么道理?胡治江进入大周杀了多少人?这笔账我该找谁?不找你们,我找谁?”
他开始擦拭匕首,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波澜:“东西我拿来了,人我没碰过,我这个人呢,比较实在,如果你说出我感兴趣的东西,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我废掉你的修为,去太阿山做矿奴,如果你不说,下一次到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在他死之前,你只有一次机会。”
郑涯拍了拍卢凌昊的脸,走到了徐贞的面前:“徐大哥,五年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
徐贞还没说话,卢凌昊就已经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