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把妖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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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秘人神秘刀

没有眼睛的人,耳朵成为了唯一能够和外界沟通的桥梁。

这样的人耳力通常都好的离谱,能够听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全身九处被钉着的落拓汉子,嘴角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听出了陈靖川声音里的变化。

那变化绝不是因为他的激将法,而是体内的某种气息发生了改变。

落拓汉子布满脓疮和伤痕的手臂抬起,这是他见到陈靖川的第三剑。

这一次剑锋斩出的剑气,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比之下,前两剑更像是暴雨来临之前的闷雷。

赫然,山草枯荣,傲梅落地,剑气快了不止一倍!

争!

龙鸣嘶吼扑来。

狂风骤起,罡气如虹。

顶刀直立的陈靖川没有丝毫压制体内气息的意思,任由着这个奇异的罡风剑气,带着体内的罡气奔腾,就在刀锋触及到落拓汉子的罡气时。

一切突然平静了下来。

毫无预兆的平静,让狭小空间里的两个人都感到了诧异。

“嗯?”

落拓汉子凝眉冷冽:“小子,老子的罡气呢?”

陈靖川没有说话,紧闭双目感受着体内的气息变幻,他突然迈出了一步,反手将刀插入地面。

一股股强烈的气息从手臂灌入刀锋,当炁几乎抽离干净时,陈靖川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刺入地上的影刀突然散发出一道漆黑的罡气,而罡气的目标,正是落拓汉子。

落拓汉子眉头紧皱,自然察觉到了这股突然出现的气息,他面色大变,立刻横剑拦截。

他抵挡的速度很快,可即便剑锋竖立身前,即便罡气全开用来防御,可那奇异的墨色罡气,竟在顷刻之间摧毁了他的防御。

咔!

清脆的声音。

陈靖川眼睁睁看着那暗红色的剑上,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纹。

……

“爹。”

郝公子的眼里尽是担忧,摸了摸盆中的水,觉得还不够热,又命人添了一些,这才觉得水温合适,端着走到了父亲近前,为父亲褪去鞋袜,蹲在地上,将父亲的双脚放在了盆中。

“怎么?”

郝庄主一阵舒爽,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担心?”

“孩儿不是担心,孩儿是不理解。”

郝公子揉搓着父亲的脚掌:“当年前太子爷蒙冤,魏公被蔡谨和宋宁逼入绝境,兵败如山倒,太子爷惨死东宫,魏公被贬为庶民,这事儿到这里……不就该完了吗?再大的仇,败了就是败了,为什么还要执拗?”

郝庄主没有说话,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郝公子继续道:“父亲承魏公的恩,难道还没还清么?”

“还清了,还清了吧……”

郝庄主笑着,目光却越发涣散,回忆风雨飘摇:“当年为父行走天下,想做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豪侠,可大景战事连绵,我修得一身刀法还未曾崭露头角,老家就被北梁兵卒杀了个遍,回去时,什么都没了。”

郝公子怔了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父亲回忆当年的事。

“我要报仇,冲入北梁大营,杀了几人便被生擒,贼人要杀我,正巧遇到魏公和北梁谈判,顺手将我救下,那时,他便告诉我一个道理。”

郝庄主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他说,我手上这两把刀不可能把北梁的人杀完,更不可能把敌人杀完,想要报仇,就得忍。”

“我忍了,跟了他十年,杀了十年的人,每一次我都感觉距离报仇更进一步,每一日我都感觉,我总能看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这座宅子,你的母亲,你的一切,都是魏公给的,我从一个身无分文的阶下囚,成了紫云山下的落霞庄主,家丁上百,妻妾成群,你知道为的是什么么?”

郝公子擦干了父亲的脚,将手里的盆交给了下人:“一辈子了,这些仇恨……一定要用一生去偿还吗?爹,放下吧,我们离开这里,去云游天下好么?”

郝庄主很平静,他的语气十分慈祥:“君佑,很好,你能这样想,为父便很欣慰,可你要明白,这世上的事,总要有人去做,紫云山能允许我们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你爹厉害,而是因为,我们都在等一个人。”

郝君佑为父亲敬了茶:“就是他?他……他……父亲,他……能行吗?”

“那就要看他能不能过了这一关,魏公这十年间,已叫来了七个人,没有一个人能过了这关。”

郝庄主叹了口气,接过儿子递来的茶碗:“他们你都见过,有人中龙凤的修士,有万里挑一的武者,还有算无遗策的大谋,可他们都死在了三刀这一关。”

郝君佑笑了一声:“或许是孩儿担心过甚了,那陈靖川看着便不像是个机灵人,三叔这一关,没人能撑得住七日,更别说十日,三叔的灵骨法器,就算是紫云山的云崖来了,都不能与之抗衡……”

他生怕父亲再次卷入权力争斗的浪潮里,他生怕有人破坏这个家。

郝君佑仰慕魏公,可大势已去,想要东山再起何其困难?

他不想父亲再过随时可能命丧黄泉的生活。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一个家丁跑入了房屋,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少爷……完了!要……要死了!”

郝君佑差点笑出声来,心里一喜,却不能流露在表面上,连忙道:“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快去请大夫,能救便救!”

“没想到第一日都坚持不下来,才一道枷锁,我本以为他和旁人不一样,想不到……”郝庄主也跟着摇头叹息:“君佑,实在不行就将魏公接过来吧,咱们一家给他养老,也不枉他一世照料。”

郝君佑就等父亲说出这句话,当即喜上眉梢:“好,孩儿这就亲自去请……”

“不是!老爷……少爷……不是那个小子,是……那个被绑着的……”

下人也不知该如何称呼落拓汉子:“就是……绑在那里的人……他他他……他要死了!”

“什么?”

郝庄主手里的茶盏摔了个稀巴烂,纵身一跃跳出了房间。

郝君佑一把抓住了那下人:“你说什么!三刀叔仙武五品,整个紫云山都没人能伤他,怎么可能受伤!”

“少爷我……我不知道啊,你快去看看吧!”

郝君佑紧跟着跑出去。

月色如墨。

大雪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