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举主
“在下琅琊诸葛瑾，这是舍弟诸葛亮。”
“在下沛国刘馥。”
“在下陈郡袁涣。”
“在下庐江……汝南袁燿！”
袁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这几天老是用周瑜的名讳，自己的名字都差点记不得了。
如今他们一行人正聚于小院之中品茶聊天，好不悠闲快哉。
“方才多谢袁君为我解围了。”袁燿笑着看向袁涣。
“唉，不过是下官分内之事，那帮奸吏如此围着公子当真可恶。”袁涣提起刚才的事情说道。
他作为在座之中年纪最大之人，如今差不多已是而立之年，像袁燿他们一般大时就在郡中做过功曹，不少奸吏恶党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纷纷离职告老而去。
“即便如此，那也应当感谢。”袁燿感激地说道。“至于今日之事嘛还是让你见笑了，不过整顿吏治总归会遇到些顽固之徒的。”
“此乃痼疾也。”袁涣苦笑道，“不过下官今日初入东城时见县中之民热情随和、路不拾遗，市貌极佳，看来公子之工作已经颇有成效了。”
“袁君就不必奉承我了。而且，您此次前来想必不仅仅只是为了辅助我整饬吏治吧？”
袁燿当即笑着点头道，“自然如此。如若只是一县之事务有何须再耗费如此多的人力？袁公此番遣我而来，乃是有两件事要与公子说道。”
“哦，不知是那两件？”
“第一件事，正是屯田之事。”
他说到这时，周围众人的目光都为之一变，作为屯田计划的最初参与者和见证者，他们都很想知道袁术对待此事的态度和反应如何。
“不知我父如何看待？”袁燿发问道。
只见袁涣又摸出一个令牌，放在了他们中间的石案上。
“袁公说，见此令者如见他，公子可持此令仁意行走，如有人违您之意见，可一一处决之。”袁涣苦笑道，“他就说了这么多，想来是极其赞同那屯田之事的。”
可袁燿却差点没把茶水吐出来。
“见此令者如见人是吧！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这是什么令牌啊？圣火令啊！”
“咳咳，那我就先收下了。”袁燿尴尬一笑，然后收起那块他感觉有些粗制滥造的令牌。
实事求是的说，袁术给的这个支持几乎就等于没有给任何支持啊，谁他妈会听你一个小令牌的话啊？你袁术自创的东西有权威力吗？
就连他面前的袁涣都难以掩饰那鄙夷之色啊！
不过硬要说的话，那么不反对已经是他对袁燿所要做的事情的最大支持了。
“那不知袁君又如何看待这屯田之事呢？”
他有些期待地望向袁涣，历史上他对屯田的实施也有着一定功劳。
袁焕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公子所述屯田之策涣也不过略有耳闻，此计具体如何实施可否与在下再说一遍？”
袁燿听到后立刻示意刘馥将屯田之策再说一遍，“那请刘君为袁君道来这屯田之策。”
刘馥微微点头，然后就将他们的想法一并说出，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还额外提到了“兵屯”一事，因为袁燿先前和诸葛兄弟提起了往汝南募兵一事，所以也没必要再这方面多加避讳了。
争霸，的确是他们的目标。
而待袁涣听完刘馥的话后思考片刻，然后又露出了一个如春风般和气的笑容。
“如屯田之策当真能如公子所说。那与天下有大利啊。不过我以为百姓一向秉持安土重迁之道理，这是不容易改变的，顺行为易，逆动为难，兴办屯田之初必然会招致不少民怨，宜顺其意，乐之者可编屯为民，不欲者勿强求啊。”
“袁君说得对，不过我们募集的对象都是无地之流民，一时之间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吧。”袁燿说道。
可袁涣又是淡然一笑道:“昔盘庚之迁，亦有民怨，屯田一事对于如今纷乱之世道再好也不一定会让百姓彻底信服啊，所以募民一事绝没有公子所想的那么顺利。”
刘馥听到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袁君说得对啊，就如同今日之事，难免不会在屯中上演。可那时……”
那时他们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凭空给出一个名分出来吗？只能够依靠硬实力了。
诸葛瑾这时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还是有些担心屯田策会变成奴役百姓的政策，虽然袁燿的品格他信得过，可难保底下不会出乱子。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些手段啊。”袁燿感慨道。
而他所说的手段自然指的是“兵屯”。不过在这里他几乎是顺着大家的话来削弱了兵屯的争霸属性，而强调他与民屯互补的特性。
袁涣也显然听懂了袁燿的言外之意，于是他说道:
“兵者，凶器也，向来是不得已而用之。不如鼓之以道德，征之以仁义。我以为还是要向古代圣王一般教化民众，传播仁义才是正道。”
“那您的意思是……”
“不。”袁涣又急忙打断了袁燿，“公子的意图下官明白，昔孝宣以王霸道杂之而治国，都是出于时势需要啊，我能明白公子的个种无奈啊。”
袁燿听他这么一说也才放下心来，看来袁涣也不见得是个反感军事的纯文人，毕竟两汉时期传统的文武分别还没那么大，何况这是个乱世呢。
“袁君说得是啊，仁义才是根本啊。”袁燿点头称是。
“那至于您说的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嘛，乃是袁公欲为公子觅个‘贤良’之名，公子在县中之治涣已亲闻，不过有实而无名亦非长久之计啊。”袁涣缓缓道来。
“哦？我父想给我谋功名？”袁燿听到这话一时之间来了兴趣，“他莫不是要让孙香将军举我为孝廉？”
“的确是一条路子，不过涣倒是有另外一个建议，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听？”
“袁君快说。”
“有一位仁厚长者，在如今颇有名望，远比孙香将军更适合当您的举主。”袁涣笑着望向袁燿，而袁燿也在他话音落地时猜出了对方所指是何人。
刘备，刘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