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狼行动
“关你什么事！”棒梗上次被这位大叔批评过，一直耿耿于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蒙克力大叔却哈哈一笑，冲棒梗招招手，“我认识你，是我们家小李的同乡。瞧你那身板，还挺壮实，要不要跟大叔我比划比划？”
棒梗怒气冲冲地抬起腿，猛地踢向蒙克力，但蒙克力身形一晃，轻巧地避开了攻击，随即一把抓住棒梗的肩膀，轻轻一推，棒梗便仰面跌倒在地，尘土飞扬。
周围的人纷纷哄笑起来。
“你这小子，功夫还差得远呢！”
蒙克力只是轻轻戏弄，根本没打算伤人，但棒梗却羞愤交加，抓起一把雪朝蒙克力洒去，接着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直刺蒙克力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琦迅速上前，紧紧抱住棒梗，用力将他摔倒，王指导紧跟其后，踩住棒梗的手腕，一把夺过短刀扔到一边！
“贾梗，你这是干什么？蒙克力只是开个玩笑，你竟然敢动刀！”王指导揪住他的衣领，像提着一只鸡似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棒梗梗着脖子，一脸不屈地冲着李琦和蒙克力等人翻了个白眼，蒙克力却只是笑着摇摇头，“老王，你不用吓唬他，他要能伤到我，我以后就不在这片地上混了。”
“看我回去不关你禁闭！快给蒙克力道歉！”
王指导严厉地斥责，棒梗却瞪着那双小眼睛，一副坚决不认错的模样。
这家伙，真是倔得像头牛！
李琦忍住笑意，冲着王指导挥了挥手，“你们不知道我这哥们儿，一生气那肚子就像皮球一样鼓起来，等会儿你们瞧瞧……”
“哈哈哈！”
众人一看，果然如李琦所说，捧腹大笑，棒梗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怒目圆睁地瞪着李琦，仿佛要把他吞噬。
“贾梗你一贯无组织无纪律，再这样，我绝不轻饶，把你发配到西北去！”
王指导的声音在远处回荡，教训着棒梗。
“这棒梗，真是自作自受！”李琦无奈地摇头，棒梗这小子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大叔，你买这么多铁夹子做什么用啊？”景鸿雪在一堆物品中发现了几只崭新的铁夹子，满脸疑惑。
“别乱翻，这可是用来对付狼的！”李琦对她摆了摆手。
腊月二十三，村里处处弥漫着过年的气氛，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准备年货，整个小山村都飘满了饭菜的香味。
韩长顺走到河边，看到李琦正拿着枪比划，便冲他招了招手。
“韩大叔，你要去捕鱼吗？”
看到他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冰钎子，李琦立刻想到了后世著名的冬捕活动。
“小李，搭把手！”韩长顺年过半百，皮肤晒得古铜般，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颇有几分山东汉子的粗犷。
“韩大叔，你们家怎么搬到这里来的？”李琦抄起铁锹，帮忙清理冰窟窿里的碎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我家祖辈住在黄河边，道光年间那场大水，把家里冲了个精光，没吃的，我老祖宗就挑着担子，一路乞讨到了关东，最后就落在了这半截沟，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说到家族的往事，韩长顺轻轻叹了口气，“转眼间，也快两百年了。”
李琦听后，沉默不语。
冰面一声脆响，河水冒了出来，韩长顺迅速拿起竹竿，将渔网套上，轻轻地送进冰窟窿里。
忙完这一系列动作，两人拍拍身上的雪花，坐在河边的冰面上。韩大叔掏出一根旱烟，一边抽一边打开了话匣子，讲述起家族的故事。
“行了！”
抽完一根烟，韩长顺抓起竹竿，小心翼翼地将渔网拉出水面。
随着渔网一起被拉上来的，还有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鳇鱼、鲤鱼、鳟鱼、白条……数不胜数，甚至有些连韩长顺也叫不出名字。
两人脸憋得通红，终于将渔网从冰窟窿里拉出，一条条鱼从网上摘下，扔进土筐里。
“哇！”
仅仅一根烟的功夫，那个脸盆大小的冰窟窿，竟然捕捞出足有四十斤重的鱼！
这几条鱼确实新鲜得很！
“拿这些回去，自己炖来尝尝鲜！”韩大叔挑了几条粗壮如手臂的大鳇鱼，塞给李琦。李琦连忙推脱，“韩大叔，我可是连鱼都不会处理啊！”
“哈哈，也对，蒙克力他们本来就不吃鱼。”韩长顺提起篮子，冲李琦挥挥手，“做好了之后，我让小翠给你送过去！”
当晚，李琦和妹妹景鸿雪便品尝到了鳇鱼的鲜美。
木仁和雅若姐妹俩只能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李琦揉了揉眼睛，心里一惊！
那灰白色的身影，根本不是狗，而是狼！
狼正站在冰面上，用它那锋利的牙齿，一条条地将昨天捞鱼时遗漏的小鱼咬起。
这些狼真是大胆！
竟然敢闯进村子！
李琦取下背上的猎枪，瞄准了还在专心致志地捡食鱼儿的灰狼。稍一犹豫，他放下枪，拿起一块冰块扔了过去！
冰块落在狼的旁边，狼警惕地瞥了他一眼，立刻低头，慌忙地从鱼堆里抓起一条大的，转身逃跑了！
李琦笑了笑，狼群横行时不可一世，但一旦落单，胆子却比小狗还要小。
这真是让人惊叹的动物啊！
穿越者李琦对狼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他认为狼是自然生态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若狼群被彻底消灭，整个生态平衡必将遭受重创。
他信步来到河边，随意将脚边的鱼儿踢到岸上，又动手戳开冰窟窿，模仿着韩长顺的动作，将一张小网放入水中。
没过多久，网中的鱼儿活蹦乱跳，捕捞上来十几条，每条都有三十多厘米长。
他挑了两条肉质鲜美的大鳇鱼和两条花鲢，其余的又重新放回冰窟窿里。
他觉得这些足够他们食用了。
随后，他将花鲢平铺在冰面上，用木棍穿了黄鱼，打算给韩大叔送去。
正如他所料，刚到河边，就看到那只灰狼轻盈地踏着冰面，走到花鲢旁边，低头嗅了嗅，确认无误后，便开始慢慢享用。
李琦不禁一笑，这花鲢在冰面上冻了一夜，坚硬如石，狼牙咬下去，只在鱼肉上留下几个小白点。
但灰狼并未放弃，坚持不懈地继续吃着，不久便将鱼腹和内脏吃光，然后叼起那条沉甸甸的花鲢，踏着冰面离去。
“看来这是一只母狼啊！”
蒙克力大叔静悄悄地出现，等母狼消失在视野中，他才轻拍了拍李琦的肩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母狼现在有孕在身，山里的食物不够她填饱肚子，所以得跑到冰面去捕鱼。”他说。
“狼通常不是群居的吗？怎么这只母狼会单独行动呢？”李琦疑惑地问。
蒙克力往河对岸一努嘴，李琦这才注意到，河边的树林里竟然隐藏着几只灰狼。
母狼嘴里叼着鱼穿过河面，鱼刚一落地，那几只狼就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那个狼王相当聪明，心眼也小，你刚才要是开枪，它们搞不好会进村报复。”蒙克力指了指河对岸树林深处的灰色影子，李琦这才看清楚狼群的秘密：在那几只狼后面，竟然还有一只体形庞大的狼王。
这狼王竟然设置了双重岗哨！
李琦暗自庆幸，要是刚才他开了枪，搞不好现在已经被狼王带领的狼群围攻了。
突然，山坡上传来一声枪响，吓了两人一跳。
李琦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把冒烟的旧式步枪。
那人是和他一起下乡的刘光福，分在五队。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打狼，就不怕狼报复你们五队吗？”蒙克力责备道。
蒙克力目送着那头灰狼在一声枪响后栽倒在地，不满地皱起眉头，刘光福却不当回事地从衣兜里随意掏出一颗子弹，漫不经心地装进枪膛，又随意地朝远方瞥了一眼。只见那头硕大的头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哟，这不是李琦吗？瞧你这一身打扮，倒挺风光的嘛……咱们六队有猎物分，你们五队却穷得响锅里的蚊子都飞不出去，只能靠打几只狼换点年货。”
狼群消失在视野中，蒙克力踏过冰面，将那只气息奄奄的狼背在背上走过来，他打量着狼尸，不住地摇头，“打猎要精准，你看看这狼皮，两个洞都打穿了，不值钱了。”
“刘光福，你赶紧回去，让五队的兄弟们加强防备，狼群今晚可能会报复！”
李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急切地对刘光福说。
刘光福却不当回事地撇了撇嘴，“不过就是打了一只狼，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蒙克力气得直跺脚，转身大步走向五队社长杜子义的家。
“来得正好，你们六队不敢动手，我们五队可不怕狼。小刘，立刻召集基干民兵，今晚咱们准备迎战狼群！”杜子义拍着桌子，鼓励着刘光福。
“你们这伙人怎么这么倔，狼群现在有了新狼王，那家伙狡猾得很，你们就在村子四周点上火堆，把狼群吓跑不就行了？别动不动就开枪啊！”蒙克力心急如焚，五队的顽固份子们却铁了心，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夜幕降临，蒙克力暗中吩咐六队的壮男们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把武器准备好，以防万一。
凌晨，正当人们最为困倦的时刻，几只狼出现在五队后山，枪声瞬间响彻夜空。而狼王则带领着狼群主力，悄无声息地绕过五队设防的后山，从冰面上潜入村子。
狼群显然是来报复的，一进村就直扑牲畜圈，狂暴地发起攻击。
牛、马、羊、猪……无一幸免，全部被狼咬断喉咙。
当五队和六队反应过来，赶至村中支援时，狼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牲畜尸体。
五队队长杜子义看着倒在地上的一二十头牛、四十多匹马和上百只羊，双眼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狼群，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杜子义立刻召集五队所有人手，拿起火枪、弓箭等武器，气势汹汹地进了山，誓要将狼群赶尽杀绝。
就在这个紧张关头，六队突然宣布：“从现在开始，所有打狼行动都听从李琦的指挥！”
宝日格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焦急，他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猎枪，就要往五队的方向冲去，打算加入对狼群的攻击。然而，蒙克力大叔却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挥起他那像砂袋一样粗壮的拳头，瞬间让宝日格勒冷静了下来，他只得放下手中的猎枪，满脸的不甘。
五队的人已经在山里转了几天，疲惫不堪，却连狼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村子里。杜子义看着挂在墙上的肉干，眉头紧皱，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恼。这些牛羊是他们一家一户辛苦养大的，现在却因为刘光福的失误，全都被狼给吃了。
杜子义把刘光福叫了过来，他先是将他的猎枪夺了过来，然后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刘光福的脸上立刻肿了起来。他的声音冷冽：“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再提打狼的事情！”说完，他一抬手，将手中的搪瓷水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牛羊成群，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眼看着明年生计无着，蒙克力家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
“他们就是不听李琦的话，偏不信那狼王的聪明，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坐在热炕上，目光落在李琦和孩子们身上，他们正忙活着换上新的塑料布窗户，那动作里透着一股子得意。
幸亏没采纳宝日格勒的意见，否则村里的牲畜也难逃狼口。
阳光透过新换的塑料窗户洒进屋内，让原本昏暗的空间瞬间明亮和暖和起来。
“琪琪格大婶走进来，满意地点点头，李琦这双手真是巧，塑料布一贴，屋里亮堂多了。”
她转眼看到蒙克力，语带感慨地说，“听说城里的窗户都是玻璃的，透光又好看。”
蒙克力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奈地说，“玻璃啊……咱们这儿弄不到，塑料布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