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三个臭皮匠

原来是人间观察，只是没想到是村田真子的人间观察。

秦真司花了好几分钟，才从这一切可能是骗局的事实真相中稳住，接着找到躲在一旁角落偷笑的秦光希问道：“那个进路相谈不是假的吧？光希你想着认真考大学对不对？”

要是连这个都是假的，那秦真司真的是……回去就得让财务把村田真子的奖金扣住，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欺骗他老人家，就不能怪他使用独一无二的制作人特权了啊！

秦光希闻言摇摇头，收起笑容认真回答道：“那个是真的，B判定也是真的，老师也是真的，就是第二志愿是假的，然后后面这些都是假的，不过这些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是表姐让我这么干的。”

听到藤原千華也在这里掺和，秦真司顿时没了怨气，观察就观察吧，反正上镜头对秦真司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

没有继续追问，秦真司找到企划的执行者——闲来无事的播音员村田真子一探究竟，开门见山问：“你的企划不是只在制作组内部进行拍摄嘛，怎么今天还拍到学校来了？”

“没错啊，就是制作组内部啊！”一身staff打扮的村田真子睁大眼睛，抬手指向秦真司说：“您不就是代表着制作组内部咯，毕竟您可是节目的首席制作人，拍您不就是在拍制作组咯。”

很有底气的回答，但是秦真司希望她在奖金被暂扣之后还这么理直气壮。

微微一笑，秦真司搬来凳子坐下，继续审问村田真子：“那你们准备发在什么地方，电视上这也没有笑点啊，网络上这样的素材也不会有热度，拿来宣传也不是那么合适，总不能就是陪着小朋友胡闹吧。”

预算不是这么花的。

如果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就拍下来一个哪哪都用不上的素材，那还不如直接把这笔钱打到早川知伸的小金库里去，让他去银座的酒吧开心一晚，说不定他回来就那个什么思绪如泉涌，下笔如神呢。

村田真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严厉的秦真司，要是没点准备就真的被他给吓到了。

摇摇头，村田真子也搬来凳子坐下，接着从AD手上拿过企划书递给秦真司，一边让秦真司自己来看，自己一边跟他解释：“这个是准备拿来做父亲节特别节目的素材，主要针对的就是制作组里面已经结婚并且生下孩子的父亲staff们，看看一直接触这个节目的staff们能不能认出来这是自家节目在拍摄，认出来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既会在网络平台剪辑播出，也会在父亲节那周作为特别节目播出，节目效果这一点请秦桑不用担心，刚才您教导staff这一幕就很不错。”

年轻人说话就是直。

村田真子也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反正她现在是这个栏目的制作人，而秦真司只是她的取材对象而已。

秦真司边听边看，不一会儿就明白了这企划的胡闹之处。

说没意思吧，又有一点在讽刺那些开上帝视角的人玩笑的意思，毕竟这个局中局的设定效果还是可以的，一般人在入局之后一般都会为自己的精明而窃喜，哪里会想到这里头还有第二个陷阱。

有精明的人没错，可是这毕竟是在未知的情况下进行的。

秦真司当然相信不论是一般人还是搞笑艺人，他们在知道这里有问题之后都有可能会顺着主题继续下去做反应，连环整蛊的乐趣就是在这里，而村田真子则是把对象换成了毫不知情的staff们，在这里增加了不少可能。

想想他会怎么做？

在播出的时候再把对方在制作组的职责写出来，如此来代入到这个身份的视角，在看到如此简陋的把戏之后又会怎么做，是像普通人一样无视，还是发挥职业本能来教导这些年轻的staff们。

莫名的有点意思，如此老套的方法因为对象的不同而呈现不一样的效果，秦真司觉得村田真子的奖金不用扣了。

把台本送回，秦真司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去做这个企划，我不会跟其他staff说这个企划的，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谢谢您的理解！”村田真子笑容满面，她正想拜托秦真司这件事的。

得到秦真司的应允，村田真子就没有继续打扰的意思，便带着其他staff拆起了之前安装好的设备，秦真司也没有继续在这边逗留，带着还在偷笑的秦光希一块走出校园。

访客证还给保卫，父女俩沿着公路慢慢走着。

秦光希依旧是笑容满面，感觉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不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来给什么人发去一大串消息，收尾还用的是现场拍的秦真司的黑脸照片。

秦真司的脸是有点黑，怎么说都是被女儿骗了。

发完照片，秦光希这才跟秦真司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上次表姐来家里的时候，她就让我给你们节目的邮箱发报名邮件，还让我标明说是你女儿，同时让staff不要告诉你。

我照做了，过几天就收到电话说可以做企划，还是那个上野小姐打电话过来的，后面就我们几个慢慢研究，然后表姐想到了局中局，上野小姐想到了父亲节，我想到了进路相谈，就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了。”

说到今天的局面，那的确是挺尴尬的呢。

秦光希自己的演技不能说一点没有，反正就是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但好在破绽百出的企划还是骗到了自以为老练的秦真司，在镜头下拍到了他教导新人staff的珍贵画面，放出去绝对是够普通staff学习的。

起点是混乱的，过程是绷不住的，结果总算是好的。

她也不是给别人发去消息，正是给在工作中的藤原千華发过去的，告诉她她们几个的企划大获成功，等下个月就能在电视上和手机上都看到这些，一定得等着。

上野那边就不用了，都是一个制作组的，说不定她还跟着一块剪辑呢。

听完秦光希的解释，秦真司颇感无奈。

被算计了他还能怎么办呢，不就是乖乖按照台本去走了，难不成还要把台本都丢掉，再指着自家女儿鼻子说你少掺和父亲的工作，不要小瞧业界什么的话。

这真没必要。

不过是陪孩子们玩一次游戏而已，没有必要那么认真，把效果做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秦真司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不对，再生疏的制作组都不会有那么多的漏洞，除非这是实习生组成的拍摄队伍，可那几个小伙子跟着今井大悟跑了几年了，现场的熟练程度真不差。

把一切埋在心底，秦真司笑着回应道：“没事，普遍意义上来说你们的企划是很成功的，回头你要是有什么奇思妙想都可以说出来，父亲也会和你一起思考，看看能不能搬到荧幕上去给其他人看到。”

“我可以吗？”

“完全可以，那个深夜节目的企划不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