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假身份,李灵荒
“噗通”一声,沈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呆滞片刻之后,他一把搂住冯煊的腿,差点哭出声来:
“冯,不是,兄弟,不,爷!你是我爷!
咱能别折腾了吗?你老这么折腾我受不了啊!”
沈渊这欲哭无泪样子,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这特么好不容易才解决了邪孽之力,把上回杀梅寻月的事情给擦干净。
结果,刚擦干净,你就琢磨着杀梅清霖?
那可是筑基啊!
能飞天遁地,实力恐怖,随便一指头就能碾死咱俩的筑基啊!
你一个炼气期,杀了他孙子你还遮遮掩掩,还被折腾得整整半年都不敢出门,
结果现在你想杀他本人?
找死也不用这么找啊!
见沈渊已经快给吓崩溃了,冯煊叹了口气,取出一枚玉符递给他。
这是显忆玉符,功能和录像机差不多,
但它所记录的,是修士的记忆。
沈渊不明所以,接过玉符之后开始读取。
结果,才读取了一会儿,人就僵了,手也开始颤抖。
等他将里面的内容全都读取完,眼珠子也红得吓人,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喘了好久,这才猛地抬起头:
“这是……”
“梅寻月魂飞魄散之前,留下了一些记忆画面。”冯煊也坐在了地上,“玉符里的,只是数百段记忆画面中,相对比较普通的两个。”
沈渊瞪大眼睛:“你都……”
“嗯。”
冯煊点头:“我缓了好久。”
沈渊嘴巴张了张,眼中多了一抹同情。
要知道,他看着虽然比较年轻,却是实打实的五十多岁了,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心理承受能力远比常人强。
可即便如此,他只看了两段记忆,就已经快要气疯了。
冯煊比他年轻得多,
数百段全都看完,这得是多大的折磨?
感叹之后,沈渊又陷入了挣扎。
冯煊既然跟他说了这件事,那几乎就是已经表明了想拉他入伙。
但,
这可不是杀鸡,是杀筑基!
一个不留神,不仅自身要倒霉,跟自身有关的一切人,都得跟着倒霉!
身死魂灭都是轻的!
修仙者,可是有太多能让人数年乃至数十年都生不如死的手段了!
沈渊怕死,更怕生不如死。
他今年刚五十七岁,还有四十三年的时间精进修为,谋求筑基!
正是该闯的年纪!
他要是真的不在乎自己这条命,当初也不可能跟冯煊结血魂契印!
可刚刚的那两段记忆,又让他心中仿佛憋着什么东西。
他想无视,
他也一个劲儿地劝自己,说这些事情跟自己无关,不要想!
世界这么大,每天发生的惨事多了,哪管得过来?
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而且早就过了看见可怜人就生出怜悯心的阶段,应该很快就能平静下来。
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见他许久不语,冯煊叹了口气:
“老沈,我不为难你。接下来我会尽可能地少让你帮忙,你……”
沈渊猛地抬起头来:
“你有计划了没?”
自签订血魂契印后,这是他第一次打断冯煊说话。
冯煊一愣:“有!”
“我,干了!”
沈渊看着冯煊,沉声道:“但你得答应我,事成之后,一切收获五五分!
还有,你得把血魂契印给我解了!”
“没问题!”
冯煊重重点头:“那你去准备一份限制比较强的契约,咱们……”
“用不着。”沈渊说着,伸出手掌来。
冯煊露出笑容,伸手与之击掌。
击掌之后,沈渊深吸了一口气,凝声道:
“你的计划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冯煊脸上笑意更浓。
他的侦查、谋划等等手段,基本都是在飞云阁猎杀队效力时,跟沈渊学的。
对老沈的头脑,他是颇为信服的。有他参谋,心里会有底得多。
“首先,我需要一个好用的身份。”冯煊说道。
沈渊点头。
练气杀筑基,乃逆天之举。
想做成这件事,没有周密万全之准备,绝无可能。
而这些准备,当然不能以自己的真身去做,否则半路就会有翻车的风险。
这个时候,一个合理、好用,关键时刻还能摆在明面上的假身份,就显得尤为重要。
“你需要什么样的身份,我去给你伪造一个。”沈渊想了想,“我这个猎杀队总管,虽然还没得到阁里的正式任命,但所有事情已经基本摸清,做这件事情并不难。”
“编出来的身份,就算你编得再真,也终究是假的。万一运气不好被查,甚至有可能会连累你。”
冯煊摇头:“要找,就找那种真实存在,且具有一定名气,等闲还不敢招惹的。”
他稍稍停顿:
“李灵荒,最近在做什么?”
沈渊恍然,立刻表示赞同:“我需要时间。这半年,我基本都在坊市里,没跟他联系过。”
“不过……”冯煊看着沈渊,“打他的主意,应该不会引动你的二阶禁言血咒吧?”
“不会。”
沈渊很是自信:“只要我不主动吐露相关的事情,禁言血咒就不会发动,他死不死跟我无关。你等我消息。”
送走了沈渊,冯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准备出门。
想杀梅清霖,除了自身需要做万全的准备之外,还需要了解到关于梅清霖的详细情报,尽可能做到知己知彼。
这并不好办。
这半年,沈渊虽然经常和梅清霖见面,但除了汇报进度和挨骂,他们基本没有别的交流。
这事儿既然指望不上老沈,冯煊就得自己去打听了。
所以,他准备去找柳忱!
……
远森居依旧幽静。
虽然自梅清霖住进这里之后,柳忱基本就没再打开过这里的禁制,但药庐里的丹师们还是下意识地将此地视为禁地,
没有太要紧的事情,不会贸然来此。
柳忱依旧在阅读着一枚玉简。
在冯煊视野捕捉到他身形的那一瞬间,他就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老人表情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师父。”冯煊行至近前,躬身行礼。
“可真是稀罕啊。”
柳忱放下玉简,抬起头来:“你之前不是跟辰富他们说,这辈子都不出炼丹室了?”
“最开始确实是那么想的,但今天突然意识到,我得经常在师父您面前出现,好好表现才行。”
冯煊恭敬道:“毕竟,我还只是记名弟子,没有正式被您收入门中。”
“呵,你倒是挺会找托词。”
柳忱嘴角一扯,放下那块玉简,仔细打量他一阵:
“既然敢出来,那就说明,你对寻月之死这件事,已经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