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泡蛇酒
“我手头就四十斤酒。”
宋向阳挠挠头，回道。
“那顶多五条就够使了，一条这般大的蛇，泡个十来斤酒都不在话下。”
刘思林伸出粗糙的手指，比画着蛇的大小，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买那两条大的五步蛇和两条竹叶青吧。”
“对了，还有那条大的眼镜蛇和那条大的菜花蛇。”
宋向阳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脑海中仔细规划着，随即用手指了指箩筛里的蛇干说道。
紧接着，他又抬眼看向刘思林，问道：“林满，这都啥价格啊？”
“那眼镜蛇在咱们这儿稀罕得很，价格自然就贵些，平常卖活的，都得三块一斤呐。”
“五步蛇的话，起码也要二块钱一斤。”
“至于那竹叶青和菜花蛇，就不太值钱了，差不多一块二左右一斤吧。”
刘思林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轻轻拨弄着那些蛇，眼中透着几分精明，
“要是烤得干干的，价格可就翻一倍喽！”
“不过我这才烤得半干，你要是诚心买，我就给你便宜点儿，加个块把钱一斤就行啦。”
宋向阳听着，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他琢磨着那眼镜蛇就不打算用来泡酒了，光摆在摊前当个引人眼球的幌子就行。
可就那条眼镜蛇，估摸得要二三十块钱呢。
两条五步蛇瞧着分量不轻，加起来怕得有接近一二十斤。
这一算下来，光五步蛇，就得三四十块钱。
那菜花蛇虽说不起眼，好歹也有个三四斤的模样，怎么也得要十块钱。
还有那竹叶青，估摸着也得有个五六块钱去了。
这么七七八八地加起来，差不多得六七十块钱喽。
再算上那四十斤酒钱，二十斤米酿成酒，成本起码得十多块钱。
这还不算人工和烧火煮酒的费用呢。
如此算来，这四十斤蛇酒的成本，没个七八十块钱可下不来。
自己还想着往里添几根天麻，最后算总账，怎么也得奔着一百块去了。
宋向阳又想到，平常集市上卖的那些淡酒，也就八毛钱一斤。
自己这蛇酒，咋说也得卖三块钱一斤，才能有点赚头。
不过，他心里倒也不太犯愁，毕竟之前就已经把卖酒的法子想得七七八八了，于是他挺了挺胸膛，开口说道：
“林满，这活蛇泡酒，得泡个 3 - 6个月吧？”
“要是蛇干的话，泡个 1 - 3个月，应该也就成了吧？”
刘思林这会正蹲在地上，双手在蛇干里翻翻拣拣的。
听到宋向阳问话，抬起头，眼角的鱼尾纹跟着一抖，回道：
“自家泡着喝，那肯定是半年以上最好。”
“要是外面买的那些蛇酒，嘿，泡个十来天的都有，这玩意儿，没个准数。”
“有些加了天麻、人参的，酒液黄黄的。”
“当天就拿去卖了，谁知道有几分真药效哟。”
宋向阳眼珠子一转，心里暗自想着：我也不用泡太久，权当卖个新鲜噱头，再说了，好多人买回去，自己还得再泡上一阵呢。
“那林满，你把刚才我说的那些蛇给我装起来吧。”
“找个好点儿的袋子哦，我可不敢碰。”
宋向阳缩了缩脖子，脸上带着几分害怕，“你都称一称，算算总价。”
“行嘞。”
刘思林咧开嘴，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转身就去拿来一杆秤，秤杆在日光下泛着陈旧的光。
“这个眼镜蛇，八斤……”
刘思林小心翼翼地紧紧盯着秤杆，时不时还把刻度特意亮给宋向阳瞅一瞅。
等把所有蛇都称完了，就见刘思林弯腰捡起个石子，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划拉着算起账来。
不一会儿，他站起身，脸上堆满笑容，对着宋向阳说道：
“一共九十二块钱，那两块钱零头就不要了。”
“你都买这么多了，我平常卖活蛇，可难寻着你这么爽快的主儿。”
说完，还伸手指着地上那一堆歪歪扭扭的数字，热情地招呼道：“你看看，算得对不对。”
“林满算账，那是一百个放心啦。”
“不过，该多少就是多少，哪能占你的便宜。”
“再说，抓这毒蛇可是玩命的活儿。”
宋向阳心里清楚，刘思林抓毒蛇不容易，经常被咬。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一不小心，命可就没了。
“那行，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我去给你找个东西装一下。”
刘思林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他拿着几张皱巴巴的旧报纸出来，蹲在地上，双手麻利地把那几条蛇裹了个严实，边裹边念叨：
“家里也没个合适的容器，就拿这将就下吧。”
“反正是蛇干了，包起来也不怕它乱动。”
说完，便把那一包旧报纸递给宋向阳。
宋向阳伸手接过那一大包，入手沉甸甸的，还透着股凉飕飕的腥味。
他转手先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叠十元大钞，递给刘思林。
“呦，这么大的票子，我可找不开。”
刘思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接过钞票后，还特意走到门口，就着明亮的光线，正反仔细瞧了瞧。
“放心啊，冇的假票子。”
宋向阳被他这举动逗乐了，忍不住笑道。
“呵呵，老毛病了，冇要见怪哈。”
刘思林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要不你把那条五步蛇也拿走算了，那条也得有六七斤了。”
他伸手指了指箩筛里，还剩下的一条大五步蛇说道。
“那可不止 9块钱，这一百块可不够啊。”
宋向阳瞧了瞧那条五步蛇，摇了摇头说道。
“哎呀，冇得关系，都邻里邻居的，再说你今天都买了这么多。”
刘思林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也瞬间散开。
“行，那我后面再跟林满多买些蛇。”
宋向阳见刘思林这般热情，也不好意思再推脱。
“那敢情好啊，我也省得拿到街上去卖了。”
刘思林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找了张旧报纸，把那条五步蛇仔仔细细地包好。
宋向阳双手拿起凳上的一大包，又接过刘思林刚递过来的一包，然后说道：
“那林满，我就回克啦，家里还在打着豆腐呢。”
宋向阳说完，便抬脚迈步地离开。
“好的，慢走啊，有空多来坐坐。”
“没什么好酒好菜，白米饭还是有几碗的，冇要嫌弃就行。”
刘思林站在门口，扯着嗓子跟宋向阳喊道。
“好的，林满。”
宋向阳转头回应了一声，之后便满心欢喜、兴冲冲地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