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决战前夕
牛波不做声，朝高天师望去。
高天师往前走了几步，慢吞吞说道：
“昨天，那位玄阳爷为什么要为你们挡雨？无非是略施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他根本不是神明，而是邪祟！
本天师早已查明真相，昨夜派牛海前来烧毁神像，是为了断绝他对你们的蛊惑！
不料此獠凶残，竟杀了牛海。我今亲自前来，便是要斩杀此獠，为你们根治心魔，你等居然敢拦路，不让我进村，是想反抗灰姥爷吗？”
说到最后，声如炸雷，吓得村民们都不敢抬头，但是，没有人退缩！
他们不相信高天师的鬼话，玄阳爷对他们的好，他们每个人都清楚！
“他是神明，绝不是邪祟，天师您说他是邪祟，可有什么证据？”
刘富硬着头皮怼了一句。
若在平时，他是根本不敢对高天师这种大人物如此说话的，但事关玄阳爷的名声，他作为刘家村村长，必须站出来表态！
“证据？”
高天师似乎也没料到刘富居然敢怼自己，面色一沉，冷冷道：
“九龙镇——不，整个下蔡县，灰姥爷是唯一的神，除此之外，皆为邪祟！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将那邪神的神像送来，当众烧毁，然后全村皈依灰姥爷，神像我都为你们请来了！”
高天师说完，从随从手上恭恭敬敬的接过一尊盖着黑布的神像，得意地展现出来。
这条件，何止是霸道！
刘家村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愤然之色。
刘富一咬牙：“那就恕我等小民无礼了，就算灰姥爷再好，我们也不会背叛玄阳爷的！”
高天师面色一寒：“敢挡灰姥爷者，杀无赦！”
“那就请大人把我们都杀光吧！”
“没错，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伤害玄阳爷的，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你们！”
高天师一眼扫过去，这些前一刻还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贱民们，这时居然纷纷抬头，一个个神情坚定，眼中透出同仇敌忾的气势。
玄阳爷给他们的勇气？
看来这尊野神，更是不除不行了。
高天师暗暗想到。
只是要在众目睽睽下杀掉这么多人，就算是他，也是不敢的。
否则他早就带人冲进村里了，还在这费什么口舌？
“大人，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直在附近转悠，被我们抓到了！”
这时，有随从将两个男子押到高天师面前来。
还没审问，两人先扑通一声跪下了。
“天师，我们真不是有心冒犯，我们是镇长招来的石匠，来给刘家村重修神像的，结果到这就看见这边堵了好些人，进不去村，只好在附近转一转……”
“镇长派你们来修神像？呵，这怕是县太爷的意思吧，好好，好的很！你们帮我给县太爷带个话……”
高天师说完，抬起右手食指，在两人额头上分别戳了一下。
直接就是两个窟窿。
鲜血混着脑浆一起流淌出来，两人连眼睛都没闭上，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就是他要带给县太爷的话：杀鸡儆猴！
同时也是做给在场的刘家村众人看的。
“本天师有灰姥爷撑腰，不惧任何人，但本天师仁慈，不愿杀生太多，再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今日午夜之前，将那邪神之像搬来，当众焚毁，否则……明日天亮，便再无刘家村了。”
说完，便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村长，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过了许久，村民中有人按捺不住，低声问道。
刘富瞥了那人一眼：“怎么，你想背叛玄阳爷？”
“我哪里敢！但我想，玄阳爷是神，他应该保护我们才对，怎么反倒要我们保护呢……”
他话没说完，就挨了身后一个老太太的拐杖：
“你小子是我们刘家的种吗！玄阳爷连日为我们做那么多事，现在他遇到危险，我们如果不管不顾，那还是人吗？”
“没错，我们就在这耗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哪怕给玄阳爷争取逃走——不，躲避的时间也好！”
“你不要乱说，玄阳爷怎么会逃，他一定有办法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音，传到了不远处的陈阳耳朵里，大为感动。
一个村数百人，不可能没一个胆小怕事的，但绝大多数都能无视个人安危，力挺自己，已经十分难得了。
“这么好的村民，老子还没处够呢，怎么能让你把他们都杀了！”
陈阳抬头望向村口的高天师等人，眼中杀机隐现。
“神君别急着动手，村口那一带弥漫着很浓的焰火，恐怕来者不善！”
赤羽的提醒，令陈阳心中一动，又遥望片刻，皱眉道：
“什么焰火，我怎么没看见？”
“神君，小人是夜枭，眼神本来就好，昨天破境之后，更是学会了‘探视’之术，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东西，啊，小妖不是说您是一般人……”
妖精升级，居然还能开启神通？
不知道这是赤羽个人奇遇还是普遍现象，陈阳现在没空想这个，问道：“你说的焰火，具体指什么？”
赤羽挠着头，“就是……香火愿力所转化成的一种气息，好像火焰一样，只要是有人供奉的神，哪怕是邪神，身上也会有的。
神君您身上也有，不过您的要精纯得多，村口我看到的，其中还夹杂着少许妖气。”
香火愿力之中带着妖气？
“难道，是灰姥爷亲自来了？”陈阳喃喃。
赤羽点点头，“小妖也是这么想，那高天师是人类，就算修了邪法，身上按说也不会有这种焰火的。”
陈阳暗道一声侥幸，亏得自己没有上去莽，否则只怕还没拿下高天师，后背就会遭受灰姥爷的偷袭。
仅仅只会一手五雷诀的自己，如果腹背受敌，将会面对异常凶险的局面！
“还是战斗经验太少了……”
陈阳想了一下，自己这种攻击手段单一的，其实更适合搞偷袭，而不适合鏖战。
“赤羽，能看出这气息的源头在哪吗？”
赤羽摇摇头，“小妖神通还不够强，只能看出大概范围，要是天黑的话，效果会好一点！”
夜枭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动物。
“行，那就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