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跳池自杀（二合一）
舱外。
船帆脱落，桅杆断裂，整条船只也早已破败不堪。
除此之外，甚至还能发现甲板上散落的大面积积水。
那些并不是海水，而是杀人利器，一旦不知情的人踩在上面，就必然会遭受袭击，最终被拖入水中。
“嗯？”
吴空环顾，避开积水来到船头位置，却皱起眉头。
冯跃也跟着看了两眼，然而却疑惑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我们好像不在先前的船只上了。”
吴空指向船身后方积压货物的位置，然而本应空荡的存货区域此刻却直接满载，上面摆放着大量集装箱。
“怎么会这样？出海的时候，港口明明只有我们一艘货船......”
冯跃感到难以置信，他完全没有遭遇过这种现象。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灰雾笼罩的其他区域，至少根据敲门鬼事件的情况反推，这很可能就是鬼域内位置错乱的表现。”
大昌市吴空在聊天室分析着。
“我也是这样猜想的，就是不知道眼下这条货船是什么来历。”
大海市吴空正打算折返船舱看看情况，结果这时恰好撞见一道人影朝外面走来。
“这条船上还有活人？”
吴空紧了紧血斧，待人影靠近，他这才看清来人样貌。
不是别人，正是富权俱乐部的管理员王耀。
他竟然还活着。
只不过现在的王耀浑身是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王总？”
冯跃立刻走向近前。
“他娘的，原来是你们。”
王耀浑身是血，见是自己人，这才放松警惕。
发现人数不对，他不由问道：“阿峰呢？”
冯跃见状，便将事情经过全部说出。
“该死，老子非得亲自把这玩意关押了不可。”
王耀一拳砸向铁门，发泄着心中不爽。
通过交谈，众人也了解了王耀的遭遇。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人一路都在遭遇灵异袭击，但却意外在某个打开的房间中找到了遗失的定位仪器。
而且在一番探查后，王耀发现定位竟然就在这艘货船上，而且距离很近。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很明确了。”
吴空指向积货区方向：“鬼域把我们带到了沪上集团运货的船上，而根据你手里国际刑警定位的信号则不难推出，大海市负责人郝诚也在这里。”
王耀顺着目光，那些大量存放的集装箱上，有明显烙印着沪上集团的标志。
毫无疑问。
这就是沪上集团要找的货。
众人误打误撞，竟然来到了货物遗失的船上。
“可是王总，我们现在虽然找到了货，但要怎么才能把这东西送到海外码头呢？”
冯跃环顾海面笼罩的灰雾，对此，众人陷入沉默。
虽然吴空只是为了驾驭厉鬼，不参与集团任务，但也要考虑如何返航，否则就算成为驭鬼者，也一样会被困死在灰雾当中。
“不对，我记得你刚才使用过灵异，那应该也是鬼域吧？”
冯跃忽然想到，吴空之前开门时右手散发的黑暗和腐败。
或许是因为王耀在旁边，导致他说话的底气也强硬许多。
吴空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人呐，一旦忘本起来，还真是随时都可能把你卖了。
在生死危关的时候更是能将其体现的淋漓尽致，也怪不得灵异事件中，救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驭鬼者如此，普通人更是如此。
“还有这事？”
王耀不由看向吴空，等待对方的答复。
不多时。
吴空面无表情：“鬼域么？”
他看向冯跃，语气之中满是嘲弄，“那你可得庆幸我没第一时间杀了你。”
这句话无比强硬和直接，甚至没有给旁边王耀一点面子。
吴空深知，与驭鬼者交涉，一旦软弱下来，那就再也没有硬的时候了。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
王耀似乎也从这番话里听出含义，他虽然不爽，但也没有继续询问，或许是因为自身状态，也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
吴空的意思非常明了。
冯跃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对方没有鬼域。
虽然吴空没有自证，但却同样起到了自证的效果。
“冯跃，是你判断失误了，他要是真有鬼域，反而是最激进的一个，否则当时在船舱也不可能瞻前顾后。”
王耀拍了拍对方肩膀，没有继续在这地方停留。
“少人的情况下，我不想再起一些不必要的争执，给我个面子，这事情就算了，咱们去郝诚的位置看看情况，看看能否找到灰雾源头。”
他转头看向吴空，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吴空自然是见好就收，他避开甲板上那些积水，朝着后方集装箱区域转身离开。
不多时。
大昌市吴空却在这时忽然开麦，“不得不说，你挺适合装逼的。”
大海市吴空笑了笑，“打架可以输，气势必须在。”
他咳嗽一声，介入正题：“突然开麦是有什么信息传递么？”
大昌市吴空点了点头：“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是鬼域的话，其实我倒是有办法对付这片灰雾。”
“什么办法？”
大海市吴空先是一怔，随后立刻询问。
大昌市吴空说：“当初离开敲门鬼鬼域的时候，我要了点杨间的血液样本，如果借用鬼吴空的能力复制鬼眼，或许能通过鬼眼的鬼域逃脱出去。”
“只不过我担心这片灰雾的鬼域要远高于鬼眼，所以要考虑风险性，这只是理论上的方案。”
“这样么？”
大海市吴空叹了口气。
“那看来还是得找其他法子才更稳妥一点，毕竟杨间前期的鬼眼强度并不高，就算复制，也没办法直接达到后期鬼眼多层次的效果。”
回到现实。
三人很快根据定位来到郝诚最后失踪的位置。
在这里，集装箱堆积如山，也恰巧是积水最多的区域。
发黑，腥臭的液体几乎已经铺满整个地面，形成一片大型水池，根本没有落脚的位置，只能爬上云梯，通过眺望台观察这片地方。
而在水池中，则会时不时冒出一两条乌青手掌，或死人胳膊之类的残缺肢体，并在下一瞬又沉入池中。
然而尽管如此，却依然有一件物品始终没有下沉，一直漂浮着。
那是一件刑警制服，而在制服袖口，还能隐约看到一只手掌死死攥着电话。
吴空回忆刚才浮出的残缺肢体，立刻联想到了答案。
郝诚死了。
而且看样子，先前甲板和船舱里的那些积水似乎就是这人生前的灵异。
只不过因为厉鬼复苏，鬼在杀死驾驭者后，便游荡在了这艘船上。
要不是黄金能隔绝灵异，并护住了唯一的手掌，恐怕郝诚永远都不会被人找到。
大海市吴空叹息，这就是与灵异抗衡失败的下场。
“不过......既然郝诚死了，那灵异论坛的人呢？”
他不由思忖，按照正常的时间轴，灵异论坛的人绝对还活着，只不过现目前来看，他们并不在这里......
轰隆！
然而就在这时，也不知是因为温差原因，还是这片灰雾作怪，雨水倾盆而下，夹杂着海面上贯彻而来的冷风，阴冷直入骨髓。
水滴沿着眺望台屋檐向下滑落，此刻甲板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
这并不是好兆头，毕竟在这么下去，落脚的地方只会被压缩到微乎其微。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仅是甲板，就连屋檐上也因为时间而堆积起了一些水渍，而众人所处的眺望台便是其中之一。
那蓄水的浅沟逐渐汇聚成积水，并随着乌青手掌从中伸出，房檐上很快就爬出了一具湿漉漉的死人。
可是下方的众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
死尸披散头发，枯瘪干瘦的手掌死死扣在房檐，顺着活人方向向下探出脑袋。
粘稠，浓密，且挤成一团的黑发顺着地面垂落，延申，并很快就露出了半个脑袋。
吴空这时候正打量郝诚的尸体，想着如何驾驭对方的鬼。
毕竟二次驾驭的厉鬼更好驾驭。
然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右手却仿佛感受到什么，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
能力共享后，驭鬼者的特性就展现出来，那种对灵异所独有的天生感应。
立刻。
他猛然回头看向身后。
结果就见一张死人脸倒挂在自己面前。
“密码的......”
砰！
吴空几乎是本能的一斧头劈下，直接将这具死尸脑袋砍断。
尸体的头颅咕噜噜滚在地上，从眺望台滚落在甲板上，然后被积水里的手掌拖入其中。
这一幕属实把吴空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连房檐上那么小的水槽都能被灵异影响。
由于是全力一击，吴空的斧头也因此脱手，重重砸在铁板上。
“兄弟，一只鬼奴而已，瞧你紧张的，连武器都能脱手。”
王耀虽然有些吃惊，但毕竟自傲，借着安慰对方的功夫，把手伸向地上的黑色斧柄，随后将其拿在了手上。
可是当斧头刚一入手，那股仿若山峦般的重量便开始倾泻而来。
仅仅不到一秒，斧头就从拿起到落地走了个来回。
“你也不赖，至少还能把它挪动。”
吴空重新握着斧柄，很快就将其扛在了肩上。
王耀略显尴尬，其实他本意是想试探对方的底线，如果傍身的武器都不敢抢回来，那么也能证实对方只是狐假虎威。
可是让他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丝毫不担心斧头被拿，甚至还表现得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如此一来，反而坐实了对方还有底牌的依据。
也怪不得他有底气一个人上船。
这人并不好惹。
“王总，那些灰雾好像朝我们靠近过来了......”
这时，冯跃指向四周散布的浓雾，开始感到了不安。
随着无头死尸从房檐上摔落，似乎是牵动了某个导火索，让船上的诡异现象再次增多。
积水中，更多的尸体从里面爬出，并全部朝着三人方向低头走来。
他们浑身青黑，头发湿漉漉一片，虽然没有五官轮廓，但却能清楚看清对方的身形样子。
这与当时杀死阿峰的鬼正好相反。
“积水蔓延过来了，不能继续待在这。”
吴空眯着眼看向水池中央位置，在那里，自己隐约看见了一具完整人影的轮廓。
那似乎是积水里的源头。
“我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周旋，得尽快想办法驾驭一只鬼才行。”
吴空并没有忘记人皮纸的时限，他绕开铁板上逐渐汇聚的积水翻越而下，直接利用斧头劈开了一道落脚点。
现在积水的源头已经找到，只要能成功驾驭这只鬼，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
至于灰雾，那是之后该做的事情。
他左手握斧，右手尸斑灵异扩散，黑暗将围绕自己三米范围内的区域全部笼罩。
那些手掌刚从水中冒出就立刻腐烂，直接为吴空开辟了一条道路。
“跟上去。”
王耀见状也立刻翻越而下，跟在对方身后。
“王总，别靠近那些被黑暗笼罩的范围，这人的灵异会无差别袭击范围内的任何单位。”
冯跃也紧紧跟上，他将自己老化且布满尸斑的手臂展示给对方查看。
见此，王耀也只好拉开距离。
“这人还在藏拙。”
除了那柄斧头，这还是自己首次看到对方展现灵异。
然而吴空在这是拿出了人皮纸，他步伐加快，“告诉我驾驭这积水中源头厉鬼的完美方案。”
他将人皮纸攥在手上，雨水落在上面，却并没有将其侵蚀透彻，反而水渍全都避开这张纸，滑落在了地上。
人皮纸很快有了反应，他显得极为配合。
“六月二十二日，凌晨两点五十分，在不懈努力下，我终于找到一只厉鬼，据了解，这只鬼是郝诚死后，厉鬼复苏后的产物。”
“而二次复苏的鬼则更好驾驭，为了成为驭鬼者，我主动来到了水池中央，发现池中虽然残肢四溢，但有一具尸体始终完好，那就是源头鬼。”
“我发现这东西似乎无法移动，只能依靠灵异的衍生产物在外面游荡。”
“不过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我明白这只鬼将是奠定我能否成为驭鬼者的关键，所以我因此做足了准备。”
“虽然这个方案现在实施还是太快了些，但如果当时的你看到了这句话，就说明情况已经到了非常恶劣的时候，我留下驾驭厉鬼的方案，但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够格外慎重！”
吴空视线扫到最后，人皮纸上却只出现了四个大字。
跳池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