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两权相害
前面的声音平息了一小会。
水原静的声音再次从车厢的前方传来，清晰而有些命令的语气：
“好了，同学们下车先集合吧。”
东野凉和神崎凛都没有起身。
坐在最后面，如果现在就站在队伍后面，排队的时间最长。
人已过半……
神崎凛静默如常，在起身时突然开口：
“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吗？”
东野凉愣了一下，瞪大眼睛。
这个情报怎么没人说过？
再者，他之前去水原静办公室，也悄悄看过班上同学的登记信息，与此刻话语中的不符。
“我之前随便填的，学校对这方面的审查不严。”
神崎凛补充一句，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
“再者我也很久不过生日了，这种是无所谓的事情。”
“那、那也就是说……”
东野凉突然意识到什么。
“嗯。”
神崎凛点头后，起身离开。
“……”
东野凉低头陷入思考。
生日日期可能存疑，但年龄可几乎做不得假。
也就是说，今天不仅是神崎凛的生日，也是她成年的日子。
岛国普通市民的成人式，在每年一月的第二个周一，到户籍所在市町村主办的集体仪式。
女性着装振袖，男性身穿纹付羽织袴或西装。
这类衣服很贵，基本都是租赁的，包含上一系列的活动，比如纪念品颁发，餐饮，摄影等，平均需要花费几十万日元。
而神崎凛……
虽然她可能在家族的地位不高，但既然参加这个，说不定也有家族的授意，至少不会落了门楣。
仪式上可能没有那么重视，什么在前日菩提寺通宵抄经，当天清晨六点于宅邸内清酒三献……
神崎家据说有很长的历史，江户时期的武家女子成人式即宣布婚约，公家女子有三年保留期做抉择。
再结合上之前的婚约传闻，已经能联想到很多事情了。
“后面的某些同学难道害羞了，要待到返程的时候？不过这样可没有学分可拿。”
水原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呃……马上！”
东野凉回过神来。
他发现车厢内全部学生都下车了，就连司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靠在座位边上的水原静，手随意地搭在边上。
一身简洁的日本教师制服，裙摆微微蓬起，深色的外套垂下，显得既成熟又不失端庄。
当东野凉走近时，水原静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
“给，我终于找到了你之前给我的这个。”
“……”
东野凉的手心多了两颗薄荷糖。
他随手放入口中，然后皱了皱鼻子：“水原老师已经戒了吧？”
没有闻到女士香烟的味道，大概是一种独有的体香。
“呵……你在这方面比我老妈都啰嗦。”
水原静轻轻叹了口气，听起来有些无奈，“上学见面次数这么多，你这小子以前见一次闻一次，然后说上几句，被你弄烦了而已。”
“那这招或许还挺有效的。”
东野凉点点头。
他从网路上找过相关攻略，基本没什么可靠信息，只有那种调侃。
‘戒烟吗？作为以前的老烟民回答一下，很简单的，我都戒过几十次了。’
‘很简单，当经济拮据的时候，自然会削减开支到这上面，没饭吃的时候身体会做出选择。’
‘或许可以看看现实案例？听说到了老的时候很痛苦的。’
在一众信息中，最终选择了这个。
每次给她负反馈，或许有效。
“那就这样。”
东野凉准备下车。
“凉，关于神崎凛的事情……你最好放弃。”
水原静的话语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轻飘飘的，仿佛是随口而出，但却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我就说最近水原老师都不提这件事了。”
“事情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也是你解决不了的。”
“那奖励的学分和假期怎么办？缺的这块老师能给我补上嘛。”
“我是认真的。”
“我也从来没说要解决啊，一个普通高中生在面对现实财阀能做些什么？”
东野凉回过头，有些认真地说道：
“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拯救他人的事情，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世界中出现谁，然后陪伴着开始改变……那些美好的故事都只是幻觉。”
“是嘛，那你放弃的话，也行吧……”
水原静愣了下，像是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这么认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学分和假期方面身为教师的我，可以帮忙操作一下。”
只是语气有些莫名……
让人读不懂的味道。
“或许我能制造幻觉呢？”
东野凉丢下这句话后下车。
“……”
水原静盯着他的背影，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
车外的冷风迎面扑来，带着一丝湿润的寒气。
东野凉的目光不禁被眼前的景色吸引——
不远处可以看到一栋古老的宅院，建筑风格融合了传统的日本古屋和现代的简约设计。
四周被高大的树木和浓雾笼罩，宅院的屋顶被斜阳照射，透出一种岁月的沉淀感，屋脊上层层叠叠的瓦片像是古老的记忆，依旧保持着几百年前的那份质朴。
整个地方被围墙围住，整个内部应该很大，像是独占了这个山头。
其中有一栋现代建筑相比其他更高。
神崎凛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这么晚下车？”
“没什么，我在离开座位时仔细观察了一遍，要是有东西落下了会很不爽。”
东野凉回答道。
已经怀疑她是不是会隐身了，每次都毫无察觉。
“你……”
神崎凛突然后退半步，“你不会是在我离开后，对我坐过的座位……做了些什么吧？”
说完后双手往后捂住屁股，像是阻止某些人的邪恶侵犯。
“下头女！要说袜子或者其他衣物我还能理解，但你这也太离谱了点。”
东野凉终于忍不住吐槽，“怎么不说之前我站在你身后，是打算等待吸入你的硫化物。”
“你刚刚那么久没下来，是打算攻略水原静？”
神崎凛甚至都没有称呼水原老师了。
“好吧，我承认我对你坐过的坐垫很感兴趣。”
东野凉两权相害取其轻。
不过，如果真是变态视角的话，或许就并非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