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磨人，追忆
远处，荆州军营地内，一阵沉闷而有力的“咚咚咚”鼓声骤然响起。
声音打破了战场短暂的宁静。
随着这激昂的鼓声，一队队荆州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朝着大汉营垒稳步靠近。
魏正站在望楼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荆州兵的一举一动。
他身旁的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嗯！”
魏正目光不断扫过荆州兵的队伍。
根据飘扬的旗帜以及队伍的排列情况，在心中快速地进行着粗略计算。
荆州兵第一次投入的士卒约有两千人。
只见荆州兵队伍中，只在后方有几十个骑兵，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长刀，威风凛凛，其余的则清一色都是步兵。
这些步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盾牌等兵器，队列整齐，脚步声整齐划一，整体军容看似还算整齐。
然而，在魏正看来，“也就是那样”。
很显然，对方这是要用这支普通一点的士卒，先来磨磨他们的士气和体力，采用的是消耗战的策略。
老套路......
“师君，还有船！”
邓星指向汉水之中。
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一艘艘艨艟战舰如巨兽般，正朝着大汉营垒缓缓驶来。
艨艟上，荆州兵们严阵以待，有的手持强弩，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凶狠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负责指挥防御的孟干迅速做出反应。
“爨熊！”
孟干大声喊道。
“某在！”
爨熊抱拳回应，声音洪亮，充满斗志。
面对曾经的麾下，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你带着五百无当飞军，到营垒处防御正面的士卒。
分作两拨，务必坚守阵地，不得让敌军前进一步！”
“遵令！”
爨熊领命后，立刻转身，带着二百无当飞军迅速朝着营垒正面奔去。
“管平！”
孟干又将目光投向管平。
“某在！”管平应声而出。
“你带领五百重步兵，多带床弩和大黄弩，去防备水上来的艨艟。”孟干详细地交代着任务。“分成两拨，一拨迎敌，一拨作为预备队，灵活应对敌军的进攻！”
“得令！”
管平领命后，迅速召集麾下士卒。
......
很快，随着双方进入射击区域，大战起。
大汉士卒虽然少，但居高临下，又有矮墙防护，占据不小的优势。
而荆州士卒也有优势，他们人数众多。
鹿角拒马和营墙被烧毁，也减少了他们进攻的难度。
否则的话，他们还要扛着箭雨去处理鹿角，还要去搭设云梯之类的攀登营墙。
现在只要冲上去就行
弩箭如黑色的闪电般呼啸着射向荆州兵。
前排的士卒纷纷倒下，鲜血迅速在土地上蔓延开来，将地面染成一片暗红色。
然而，在咚咚咚的鼓声中，他们并未退缩，举着盾牌继续前行。
盾牌在密集的箭矢冲击下，发出“砰砰”的闷响。
同时，他们将临时制作的木架立起，试图以此遮挡如雨般的箭矢。
荆州兵们在盾牌和木架的掩护下，开始奋力还击。
他们弯弓搭箭，朝着营垒上的大汉守军射击。
但由于是向上仰射，箭矢的威力大打折扣，且角度不佳，造成的伤亡并不大。
不少箭矢在射到营垒前便已力竭，纷纷掉落，只有少数幸运地射中了目标。
......
另一边，汉水岸边，艨艟战舰已靠近岸边。
艨艟上的荆州兵与岸上的大汉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射。
好吧，这五百曹魏的降兵，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大汉士卒。
魏正有着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策略——洗脑。
反正整个世界都在压迫你们，只有我这个南乡侯，三清师君对你们好，愿意给你们分地......
实际上现在的南乡县，地并不值钱。
因为人太少。
所以，魏正可谓是大手笔，他也不担心，毕竟地里才能种出多少价值。
真正的价值还是科技。
这是魏正领先于所有人的地方。
反正，管平所部的士卒，面对曾经的“同袍”，毫不客气的进行射击。
......
由于艨艟没有楼船那般高大，在高度上处于劣势，使得他们在对射中同样吃力。
只不过相对于岸上的步卒，他们有船体防护，也是有着更多的优势。
占据着地势和高度的双重优势，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让艨艟上的荆州兵防不胜防。
更为致命的是，是床弩也加入了战斗。
巨大的弩箭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射向艨艟。
“轰隆”一声巨响，一艘艨艟被床弩击中，船体瞬间破裂，木板飞溅，江水迅速涌入船舱。
艨艟上的荆州兵们顿时惊慌失措。
为首的屯将大喝着，艨艟飞快的顺流而下。
这就是水军的优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只要不被一次性击沉，问题都不大。
......
在文厚的督战下，岸上荆州士卒根本不惧伤亡，在第一波进攻退去之后，第二波士卒迅速压上。
他们呼喊着口号，再次冲向营垒。
第二波被打退之后，第三波士卒也如潮水般涌来。
......
在远处的高坡之上，文休静静地伫立着，他眯着眼睛，目光冷峻如霜。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回荡，可他对此却仿若未闻，神色间没有丝毫动容。
仿佛眼前战场上那些死去的荆州兵并非鲜活的生命，而仅仅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文休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层层遮挡，似乎看到了远在望楼上同样注视着战场的魏正，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得，又藏着些许阴冷。
在汉水两侧的山峦之中，文休早已精心安排了不少的斥候。
此时，已有斥候抵达对方兴建河堤的位置。
尽管不能贸然近前仔细观察，但远远望去，仅凭那尚未完工的轮廓，自然便能知晓河堤还没有修建完成。
“很好，那我还有时间。”
文休低声自语，声音被呼啸的风声迅速淹没。
他又看向南方。
毌丘俭走的虽是小路，但路程可要近得多，应该也快抵达南乡县了吧。
对于这三万荆州兵而言，他们的任务仅仅是拿下南乡县，并守备好。
然而，毌丘俭和他自己的野心，又怎会止于此？
此番大费周章，劳师动众，若仅仅是为了一个县的功劳，又怎么能够满足他们的勃勃雄心？
“黄月英？”
一个女子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还是近三十年前的记忆了。
曾经，这个女子作为荆州大家族黄家的嫡女，在荆州城内声名远扬。
她身形靓丽，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在年少的文休心灵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烙印。
虽说黄月英头发偏黄，面容也并非倾国倾城，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令文休难以忘怀。
可惜，那时的文休年纪尚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入诸葛家，成为诸葛亮的妻子。
诸葛亮，身高八尺有余的阳刚男子，在荆州城亦是瞩目。
诸葛家当时算作刘表的乡党，深得刘表信任，可以说是刘表的心腹亲信。
这也是诸葛玄死后，诸葛家依旧能在荆州各大家族中如鱼得水，备受青睐的重要原因。
文休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而贪婪：这一战，如果能把诸葛家的家眷俘虏下来，尤其是黄月英，岂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摆布，为所欲为？
虽然她如今年纪大了些，但倘若真能得偿所愿，也算是弥补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大遗憾不是？
想到此处，文休不禁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风中显得格外阴森。
而此时，战场上的厮杀仍在激烈进行，双方士卒都在浴血奋战。
谁又知道文休心中正谋划着这般阴暗龌龊的念头。
“连番不休，点火夜战，今日务必攻下蜀人营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