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迹少女
随着天色大亮，室内的气温开始极速增涨了。
封均和海曦身上的多层防护服，随着时间流逝，一件件在减少，最终只剩下一件了。
制氧室里的温度计显示四十一度，但这个数字还在缓慢攀升。
原本以为身体再也榨不出汗水，结果又分泌出来了。
汗水不竭的流下，在不透气的防护服内部形成了一汪水，两人就像穿着不吸水的纸尿裤一样，简直坐立难安。
两人明显又瘦了一圈，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蒸汽。
“叔叔......”
海曦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原本白皙的小脸此刻通红一片，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她整个人像是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封均咬了咬牙。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高温会让他们的身体脱水更严重，必须得想办法降低体温才行。
室内有排风扇，也有空调，但是不能开啊！
就那点备用电量，再让电老虎消耗下去的话，大门都甭想出去了。
找东西当作扇子扇的话，也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的，因为室内温度实在是太高了！
封均艰难的开口，沙哑无比的建议道：“丫头，我们把防护服脱了吧。”
“不行！”
海曦猛地抬起头，原本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
“叔叔，这也太，太羞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又不是没看过。”
封均暗暗嘀咕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尊重了小姑娘的顾虑。
“咦，我们可以这样啊！”
海曦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向了不远处的工具箱。
封均注意到，她的步伐已经有些虚浮。
他连忙跟上：“你要做什么？”
海曦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剪刀，看向封均建议道：“叔叔，我们把防护服剪短吧！剪成短袖和短裤，这样既能散热，又不会，不会太暴露。”
封均看着小姑娘涨红的脸颊，觉得这个提议真的很妙。
他点点头道：“好主意！”
“叔叔，你别动，我来帮你剪。”
两人席地而坐，海曦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开始裁剪封均的防护服。
她的手法很生疏，但异常认真。
封均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奶臭味，在恍惚间，慢慢的跟日思夜想的人儿重叠了。
不是女儿，而是妻子。
内火旺盛的封均，不想冒出这个念头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叔叔，你把胳膊抬一下。”
海曦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哦哦。”
封均神情慌乱的照办了。
剪刀的尖端时不时擦过他的皮肤，带来一丝凉意。
当拟定的最后一块布料被剪下时，海曦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剪刀。
改造后的防护服变成了短袖T恤和及膝短裤，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确实畅快了许多。
“该你了。”
封均捡起剪刀，示意海曦坐正。
小姑娘埋下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自己来叭......”
封均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轻咳一声，把剪刀递给她，不自然的说道：“我，我先眯一会儿。”
说着，他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封均不禁暗忖道：“做人麻烦，做女人更麻烦。”
身后传来布料被剪开的声音，还有海曦因为害羞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封均望着制氧室的金属墙壁，突然觉得这密闭的空间，似乎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海曦才小声提醒。
封均转过身，看到小姑娘穿着改造后的防护服，下摆被剪到了白生生的大腿处，袖子也变成了短袖，透过裤管和袖口，里面的小背心和小短裤若隐若现。
海曦低着头，耳尖通红，双手不自觉的绞着衣角。
“很合适。”
封均笑着说：“现在我们感觉好多了，是不是？”
海曦点点头，轻咛了一声：“嗯呐。”
地板比较凉，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双双躺下了。
什么随身女鬼，他俩已经没心思害怕了。
折腾了一夜，明明很累，但是强烈的饥饿感，让封均怎么都睡不着。
而海曦的眼皮时不时耸拉下来，但又打着哆嗦睁圆了。
突然，小丫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叔叔，我的脑袋好晕好晕，我好想闭上眼睛，可，可是我怕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封均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他迅速起身，声音里带着急切安抚道：“别胡说！你不能睡！再坚持两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出去了，到时候就能找到吃的喝的了！”
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海曦的眼神处于失神中，像是陷入了某种深不见底的回忆。
她的声音低沉而悲怆，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真的，叔叔，有一次，我的双腿突然失去了知觉，连动都动不了，大小便也失禁了.......我只能瘫在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由着不耐烦的保姆阿姨摆布，后来我还陷入了重度昏迷，你猜我昏迷了多久？”
封均的眉头紧紧皱起，虽然他知道此刻应该节省体力，尽量不动嘴，但为了让海曦保持清醒，还是顺着她的话询问道：“你昏迷了多久？”
海曦的情绪发生了波动：“整整一年，我昏迷了整整一年啊！”
“什么！？”
封均的音量陡然提高，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昏迷了一年！？而，而且你还说你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大小便失禁，那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封均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感觉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海曦的眼神依旧迷离，像是沉浸在某种无法言说的梦境中。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又能站起来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封均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被无数个问号塞满了。
作为神经学领域的顶级专家，他见过不少神经受损后通过积极治疗和康复训练重新站起来的病例，但那些人的恢复过程漫长而艰难，行动能力也远不如常人。
而海曦，她不仅昏迷了一年，还能恢复到如此灵活的状态，这简直超出了封均的认知范畴！
他含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丫头，你不是在骗我吧？”
封均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海曦的神色忽然变得异常认真，她直视着封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叔叔，我真没有骗你，我记得很清楚的，我昏迷的那天是2029年三月十三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2030年三月十三号了！”
封均大骇，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什，什么！你说你是2030年醒过来的！？”
海曦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怯怯的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不安道：“是，是啊，叔叔，我真的是2030年醒过来的，可是在2031年八月七号，我又昏迷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休眠舱里了！”
封均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头发，眼神也变得空洞迷茫，神经质的喃喃自语：“如，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到底休眠了多久啊？我，我明明是2026年选择移植脑机接口芯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