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路不顺风
火车上还略显拥挤，摩肩接踵的人群，把车厢里和外面挤成两个世界。
一个燥热难忍，一个冷风呼啸。
“你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摘下耳机，不解地看着面前愤怒的男人，直到明白原来对方误以为这是他的位置，才拉下围巾，慢条斯理地回应。
“不好意思，应该是你看错了，要不你再看看票根。”
刘稚露出真容，面色经过月余的高强度训练，明显好了许多。
整个面部虽然饱满，轮廓却更加明晰俊朗，胡须在嘴边野蛮生长，好几天没见她了，懒得修剪。
即便如此，反而更增添了一丝沧桑阅历感，起码把愤怒的男人惊住，掏出车票，确实是自己看错了，慌忙离开。
重新用围巾遮住脸，火车启动，刘稚继续做着导演应该的工作。
首先联系一下女主角。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过去。”
“——对不起，我...妈妈不让我...”
“——所以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甚至都不用把问题说完，两人就已经心照不宣。
“——妈妈说要看电影的口碑和票房，和你...然后再说。”
“——这么容易，那就等着看好了。”
刘稚非常自信，《鸿门宴》必须成功，包括他自己，也会成功。
收起手机，看着演职员表。演员方面，虽然对不起黎天王，但他实在是太胖了，而且气质演技不适合刘邦，甚至不如冯少峰。
其他的演员，都是光纤安排的，自己也没想过多干涉，就是两个字，放权。
作为一个新人导演，哪怕带资，大头也都是人家出的，自己这边带着女演员，改了男演员的安排，其他的实在没法再指手画脚，哪有那么多的话语权。
真正想拍好自己的昨天，自己吃肉，就得把制作、渠道、院线之类的，全抓在自己手里。
现在这部，只要把握好项羽，虞姬，刘邦三个主要人物，拍好电影，打出名气。
想着，火车很快抵达戈壁滩里面的拍摄地。
车站非常空旷，除了稀稀拉拉的游客，几乎没有人会专程来到这里。
刘稚一个人下车，没有接待，他也不在意，自己开始用导航想办法到目的地。
“师傅，我到这里，可以打表吧。”
指着手机上的地名，他向出租车司机问道。
“当然可以，都是正规的，我们是标准的旅游城市，怎么能坑游客呢。”
司机本来还有花花肠子，一看目的地的距离位置，觉得这一单足够赚，立马改口，笑眯眯地。
“真是谢谢师傅。”
可刘稚打开车门还没坐进去，他的书包就被人拽住。
还好他这段时间练出反应，护住背包的同时，先向司机说声抱歉，然后居高临下地傲视来人。
“你就是刘稚？”
对方先开口问道。
不高，衣服厚实，还用头巾整个护住面部，如果不说话，还以为是土匪呢。一说话，满口蹩脚的普通话就更像了，不知道想来个下马威还是怎样。
很可惜，他遇上了刘稚，平淡回应道。
“是我，您是？”
“助理导演，跟我走吧。”
口音很奇怪，一听便知是哪里人。
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在重归该有的经济文化地位之后很是不服气，一面北上捞金，另一面还要抱怨不满，是他们这群人的真实写照。
说完他转身就走，但是看刘稚没有跟上，又回头道。
“怎么，不敢？”
“不不，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是职务。”
刘稚的驻足给了对方错觉，很可惜他只是想确认后期收拾起来不会认错人。
“我叫邓......”
“走吧，邓导演。”
多一个字刘稚都不想听，电影的拍摄不会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顺利就是。
果然，SUV车中间堆满了设备，只剩两个狭窄的座位。
后面倒是有一个宽敞的空位，但是要翻过设备。要知道，剧组一个照明电线都是以万来计算，误碰损坏，到时候被他们找借口延迟排期，麻烦更大。
刘稚看出来了，所以就挤在前端的座位上。打开手机，聊了两句。
启动，渐渐远离车站真正深入荒无人烟的戈壁滩。
看着窗外，突然的急刹车打断刘稚的思路。他第一时间就伸手挡住后面的设备，如若不然，在惯性作用下，邓助理恐怕早就被挤压成重伤。
身边的邓助理肉眼可见地惊出冷汗，却还是执迷不悟，像早有准备一样，探头上前，着急询问情况，慌忙回头解释道。
“坏了，车子抛锚，刘导您下去帮忙推一下车吧，我要护住设备。”
窗外黄沙飘飞，没到满天的程度，但是下去乱动，恐怕也会迷失方向，出现危险。
“你确定？”
不止是推车，刘稚因为自己占尽先机自信满满，所以愿意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问话更是想确认邓是否要继续错下去。
他听懂了弦外音，却没想停手。
“我确定。”
“好。”
刘稚答应完，一声长叹，自顾自地坐着，没有下去的打算。
轮到邓助理坐不住，着急催促。
“别急，等等，等不了吗？”
仅仅一抬眼，竟让邓助理不由得被吓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与刘稚为敌可能是一个再错不过的选择。
好在车内的紧张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在旁边。
刘稚下车，商务车车门立刻打开。
“赵总，麻烦你了，一下动车就来接我。”
“顺路的事，刘导，怎么停在半路上。”
正是中影的赵总，赵总也是老江湖，一眼便看穿事情原委，一笑而过。
“刘导，快请上来吧，咱们可没时间在这磨蹭。”
“赵总说的是。”
刘稚上车前，向着邓助理说道。
“很快车就应该能修好了吧，我先走啦。”
邓还想挣扎，刘稚已经扬长而去。
“怎么办，这下不好交代。”
“你问我我问谁啊，你个扑街，刚才不说话，现在问？”
剩下邓助理和司机吵得不可开交，在风沙中凌乱。
宽敞舒适的商务车中，连路途都似乎变得短暂。
一路上刘稚和赵总都很默契没有提起刚才的小插曲，但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赵总，那我先去办入住。”
“刘导，你只有一个背包嘛。轻装上阵啊。”
“唉，看这形势，我怕是都等不到用完，就要被灰溜溜赶出去咯。”
刘稚笑着开玩笑，可赵总却深知笑容下面恐怕早已想好对策。
房间号是哪个来着。
刘稚在身上摸索，完全没有注意到从侧面杀出的人影。
“嗨！”
听声音，他就一耳朵认出来了，而且知道触碰的是左肩，她肯定会淘气地跳到右边，还是很配合的向左看去，没有人。
果然在右边，刘一菲用彩色的头巾包裹，冷白皮却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夺目。
刘稚刚想打招呼，就看她咬碎银牙说着。
“你等会回到房间给我把胡子剃了！”
笑着答应，刘稚反问道。
“非要给我买的衣服你都带了吧，别让我明天光着拍摄。”
“放心好了，比你自己买的破衣服好得多。可你怎么只背了一个包啊。”
刘一菲有点黯然，那明显没有给自己的礼物的空间。
刘稚看到她这副表情，马上靠过去，小声道。
“放心吧，送你一些小东西，太没意思，你喜欢的东西，我带着呢。”
“啊，真哒！”
高兴了，两个人胳膊几乎是贴在一起，肩并肩走进酒店。
当然，各自走向导演和女主的房间。
但这一幕却足以让从商务车下来的秘书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