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商行赔偿
翌日清晨。
冬日微熹轻轻洒下，澄蓝湖畔却一改往日的平静
湛蓝的湖面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层汹涌澎湃的雾气。
这雾气不仅盖住了澄蓝湖原本的风暴，也挡住了两位造访者的脚步。
郑玄鲸脚步一顿，神识下意识向前方探去。
但下一秒钟，当神识接触到湖雾的刹那，雾气瞬间荡漾起一抹殷红。
见到雾气变色，郑玄鲸立马收回神识，轻声感慨道：
“这警惕性与反应速度，不愧是沈家看好的良才。”
随着雾气重复平静，郑玄鲸眼神一转，稍稍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小厮。
小厮立马会意，右手一甩，一枚传讯符瞬间没入翻涌的湖雾之中。
随后两人也没等多久，雾气便向两边散去，陆谨的身影顿时映入眼帘。
郑玄鲸看了看陆谨，瞳孔一凝，脸上立即挂上了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初次见面陆先生，鄙人水泽商行郑玄鲸，此次造访是为赔偿事宜而来。”
“郑掌柜久仰大名。”陆谨拱手回礼，心头却是一动。
郑玄鲸的到访他虽然猜到了，但没想到居然来得那么快。
前一天水泽商行才遭遇剧变，第二天郑玄鲸便已来到澄蓝湖畔。
幸好他提前改易了阵法。
要不然以筑基修士的神识，澄蓝湖瞬间便会被他看个一干二净。
不过对于郑玄鲸的来意，陆谨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茬，而是婉拒道：
“抱歉郑掌柜，澄蓝湖的养殖事宜，大多由沈师兄负责，在下只是打个下手罢了。”
“若要磋商赔偿事宜，还请您移步湖心岛。”
这是陆谨之前便想好的应对方案。
那就是黑梭鱼一旦暴露，就把养鱼的功劳全部推给沈富。
这样一来能转移部分不知情者的视线。
二来也能在外人面前加深他与沈家的联系。
郑玄鲸听后不做评价，只是深深看了陆谨一眼。
此人不仅警惕性强，做事也小心谨慎，难怪能阴到老辣的张荣。
不过身为水泽商行的二掌柜，郑玄鲸对澄蓝湖也不是毫不知情。
恰恰相反，在昨天晚上，有关陆谨的所有情报都已经放到他桌上。
看完之后郑玄鲸更是暗暗心惊。
在人际关系上，他先是与洪渊飞瀑的陈涛相交莫逆，然后又得到沈家的赏识。
相当于同时得到师徒一脉与顶级世家的青睐。
这份关系不只是在杂役院，就连外院也鲜少有弟子能获此殊荣。
而取得的养鱼成绩也相当惊人。
刚来的第一个月便通过考核，第二个月明面上的成绩直接翻倍。
但经过郑玄鲸的调查，却发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据他得到的小道消息，陆谨到来后的第三次考核前夕。
湖心岛曾有一位陌生的双鲤牌持有者，以访友的名义找过陈涛。
经过线人的描述，郑玄鲸确定那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陆谨。
这也就意味着，明面上的成绩可能是有高人出手帮他遮掩……
正因如此，郑玄鲸才决定亲自来造访澄蓝湖。
真正见到陆谨后，他又大吃一惊。
一个下品灵根的杂役，竟能在短短三个月内突破炼气境。
而且郑玄鲸观他眼底神光内敛，浑身灵力引而不发，显然不是修的普通炼气法。
这更加说明了他的天姿绰约，与受到的重视。
面对陆谨的回答，郑玄鲸稍作思考，微微一笑道：
“这不碍事，水泽商行的赔偿，向来都是给到鱼塘负责人手中。”
“若您与沈公子相交莫逆，可在赔偿领取后再协商分配事宜。”
“郑玄鲸很难缠啊……”
陆谨看了眼郑玄鲸，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替沈师兄先领下这笔赔偿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推辞，以免话说多了出现纰漏。
郑玄鲸微微点头，看了眼身旁的小厮，后者立马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锦盒。
随着锦盒缓缓展开，六枚流光溢彩的中品灵石顿时出现。
看到这六枚灵石的瞬间。
陆谨很后悔。
后悔当时为什么没让沈长老多填一些数据上去。
那可是整整十二倍的赔偿啊！
如果当时没有掩盖成绩，那赔偿可就是近两千枚灵石之巨。
这笔巨款已经足够买了一部上品炼气法了。
但陆谨也就敢想想而已，毕竟若真如实上报。
他那等来的可就不是水泽商行的赔偿了……
在小厮给出灵石的同时，郑玄鲸也含笑解释道：
“按照水泽商行的赔付条例，我们将赔偿您澄蓝湖一年的收益。”
“上月澄蓝湖的收益为四十五枚灵石，一年折算下来即为五百四十灵石。”
“多的部分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心意。”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陆谨也不墨迹，直接收下了水泽商行的赔偿。
反正黑梭鱼化蛟可能已经暴露了，能多收点钱就多收点吧。
在赔付流程走完后，两人又寒暄几句，郑玄鲸便找了理由告辞。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陆谨摩挲着锦盒，微微眯起眼。
郑玄鲸似乎并不知道黑梭鱼已经化蛟。
看来张阵师并是不跟湖西区的商行字号站在一起。
既不属于渔场，又不来自商行，那她是出自哪里呢……
就在陆谨思考这个问题时，离开澄蓝湖的郑玄鲸也陷入了沉思。
陆谨身上显然还有秘密，但他也摸不透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他沉思了许久忽然以神识传音了两句话给身旁的小厮
小厮轻轻点了点头，身形渐渐消失在了洪渊湖的晨雾之中。
……
夜半时分，湖东鬼市。
入了夜的鬼市跟白天比起来另有一番风景。
不仅往来的客人里多了很多藏头露尾的修士。
就连商贩的摊位上，也悄然多了些沾着血腥味的刀兵法衣。
各家船头微微点亮的晦暗灯笼，隐隐映照着鬼市暗中滋生的魑魅魍魉。
其中一艘漆黑的乌篷船里，悄然溜出了一个浑身裹着一层黑的身影。
他穿过人烟稠密的航道，来到一处偏僻的船巷之中。
这处船巷虽然两侧小船舱门紧闭，船头也没点亮任何灯笼。
但漆黑的航道里却有不少顾客光临。
这里所有客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静悄悄地靠近着其中的小船。
来到这里之后，这道身影也悄悄靠近一艘漆黑的小船。
将一张写有陆谨姓名的纸条悄悄塞进舱门的缝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