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各人各命
断剑一下子爆发出恐怖的煞气和肆虐的杀意，收缩回剑身周围的磅礴剑意再度四散而开，重新向白渊发起了冲击。
这是在威胁白渊。
“蠢才！”
虽然不知道控制断剑的是剑灵还是某种别的东西，但白渊并不畏惧，冷哼一声后再度运转炼血魔功。
我送出去的，当然也能拿回来！
如果不是确认第一滴血没入断剑后并没有失去联系，白渊才不会冒冒失失地继续资敌。
在炼血魔功的再次催动下，已经完全没入断剑的一共四滴鲜血全部渗透出来，化作血气重新被白渊吸收。
断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馈赠。
当然，就算它有意阻止也没这个本事。
失去了血液，断剑瞬间偃息旗鼓，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耷拉下脑袋一言不发。
所有的煞气和剑意也无精打采地收回。
“有意思。”
看到断剑这么有灵性的反应，白渊也来了兴趣。
“想吸血不是问题，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露出本来面目给我参悟，我就再给你，如何？”
断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对新鲜血液的渴求战胜了一切。处在剑冢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鲜少有人会来到它这里，能被蛊惑的就更少了。
扭捏之下，断剑暂且放弃了对白渊的怨气，将一缕剑意送到了白渊身前，缓缓卸下了伪装。
白渊眉毛一扬，刚想斥责断剑太过吝啬，还没开口就已经淹没在露出本来面目的剑意之中。
剑煞，无穷无尽的剑煞，只是一缕剑意就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剑煞，白渊急中生智，运转起凝煞术。
“还好有用。”
白渊擦了擦头上的汗，凝煞术之下，这些磅礴的剑煞已经对他无法造成什么伤害了。
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剑煞能量等级不高，只是量太庞大。
“这得屠戮多少人才能凝聚出如此大量的剑煞？”白渊心中暗暗心惊。
漫天剑煞之中，莫名剑意的真面目也展现在了白渊眼前。
肃杀，死亡，腐败……
这是白渊的第一印象。
一边操控凝煞术抵挡无主剑煞对自己的骚扰，一边开始感悟这份剑意，白渊的剑冢之行，终于步入正轨。
另一边，夜无霜也在领悟之中，她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剑冢的中心，立着一座和玄剑冰碑极其相似的剑碑。
夜无霜正盘坐于碑前双目紧闭，脸上隐隐有轻微痛苦之色。
带队的任清远正站在不远处来回不停地踱步，神色十分着急，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夜无霜。
剑冢入口处，第一个坐下来感悟庚金剑意的弟子已经走了出来。
本来只有三个时辰感悟时间的他，硬生生多待了一个时辰，终于承受不住灵魂重负逃了出来。
万幸的是他的位置离入口不远，在濒临崩溃前总算逃了出来。
站在小路起始位置的他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庆幸不已，看向四周，竟空无一人。
自己是第一个出来的。
这个判断让他顿生许多疑惑。
没过多久，第二个弟子从剑冢中走了出来，他用完了时间就自行离开了，并没有贪图更多。
两人一交流，这才确定任清远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放任他们自由行动。
“那些只有一个时辰感悟时间的还没出来，恐怕凶多吉少了。”第一个出来的弟子唉叹。
“应该是了。”第二个弟子连连点头，幸好他一时没想太多，如果真的贪图更多时间，以他的实力，估计也很难走出剑冢。
随着时间愈加流逝，剑冢之中又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人，其中竟然有人气息紊乱面色难看，显然经历了一番战斗。
“两位道友这是何故？”
“别提了，有同道崩溃了，在小路上疯狂攻击我二人，差点被他留下。”
“我这边也是，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攻击我就自己闯到了剑山上，被剑意轰杀。”
众人心有余悸议论纷纷，最终确认了一共有八位修士丧命于剑冢之中。
除此之外，还没有下落的就只有白渊，夜无霜，元成飞三人。
当然，还有任清远。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诶，元师兄来了，问他问他。”
元成飞一脸阴沉地走出剑冢，心情十分糟糕，面对众人的询问也只能长叹一声。
“我也不清楚，掌门他最后领着白道友和夜道友往深处去了。”元成飞恨恨道：“本来我还在感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疯子，直接向我杀过来。”
“若不是我反应快，差点被他一剑两断。”
接着元成飞描述了一下长相，众人纷纷慨叹，正是之前袭击另外两名修士的疯子，不知道怎么又找到元成飞那里去了。
“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别想太多了。”有玄剑门的弟子安慰着元成飞。
“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纷纷扭头看去。
一道蔚蓝色的光柱从剑冢深处直射天空，竟将厚厚的铅云穿了个窟窿，一束金色的阳光从中洒落，和光柱交相辉映。
“我在西北待了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阳光。”一位玄剑门的弟子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
片刻后，蔚蓝色的光柱缓缓逸散，被穿透的云层也渐渐闭合，那抹西北冰天难见的阳光，再次消失。
众人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说起来，之前有一道煞气直射斗牛，也差点把云层穿透，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元成飞像是想起了什么。
周围的人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但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剑冢最深处，夜无霜已经睁开了眼睛，瞳孔中充满了迷茫，表情也微微有些痛苦。
“你，想起来什么了吗？”任清远艰难地从自己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挤出一个还算温暖的笑容。
“你……很熟悉……”
夜无霜看了一眼后又扶着额头重新合上。
“对……对，仔细想想，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