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若君不弃，愿相随左右
刘备哭笑不得，“这矿脉找到就等于找到一座金山银山，兄长往后可细心留意。”
公孙瓒耸耸肩：“我又不缺钱。”
刘备还准备再劝说，侯夫人早听的眼放异彩。
她上前推了公孙瓒一把，开口：“玄德这是给你送钱呢，你个呆子！”
“玄德，多谢你了，我后面会留意的，找到了定和你说。”侯夫人满脸堆笑道。
刘备拱手道：“这石炭可以取代柴火，嫂嫂若是找到，功德不小。”
侯夫人更加惊喜：“那可要多多指教。”
“哦？若是找到这破石头，玄德你还来吗？”公孙瓒问。
“若是小弟无事，自然会来。”刘备道，虽然他心中感觉可能性不大。
“嘁！”公孙瓒不满的哼了一声。
翌日，刘备和韩当一大早就上路了。
他们返回卢龙塞，召集麾下将士，宣布即将解散。
“备来此一年有余，寸功未立。幸上天庇佑，鲜卑连失可汗，已不足为惧。”
“如今我等即将返回涿县，山高路远，有缘再见！”刘备说完，作揖告辞。
众将士都傻愣在原地，心中空落落的。
这就走了？
那些跟随刘备一起来卢龙塞的将士有喜有悲，纷纷走出队列。
刘备点点头，也准备去收拾行囊。
韩当内心最为复杂，跟刘备等人一起为伍的日子，在他心头闪过。只觉是那么美好珍贵。
“刘君！”他大喊一声。
众人都看向韩当，见他下拜道：“若君不弃，韩某愿相随左右。”
还不等刘备反应，就有好些将士跟着下拜：“愿随君左右。”
刘备看到这一幕，动容道：“快快请起！”
他上前抓住韩当手臂，用力把他拉起来。
然后把其余将士一个个拉起，后面人见此也主动起身。
“诸位不嫌刘备卑贱，备也不可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愿意跟他去涿县的将士大概有一百余人，而他手上约有百金。
“刘某囊中羞涩，暂时只能给你们一金安家。等回到涿县，我会再筹集资金，定不让你们家小受累。”
众人大喜，齐声道：“我等仰慕刘君仁德，甘心追随，不求钱财。如今有一金足矣！”
“好，好，好！”刘备连连点头。
“刘君，我也愿跟随你！”突然，原本旁观的一个士卒下拜道。
随着这人行动，又陆陆续续有不少将士上前下拜，纷纷道：“我也愿跟随刘君！”
最后密密麻麻下拜一片，刘备数了数，又是百余人。
见此，刘备连连虚扶，连声道：“快请起，快请起！”
“承蒙诸位不嫌弃我刘备，可我……已经没钱了。”他为难道。
“我们不要钱，甘愿跟随刘君！”有人叫道，然后众人纷纷附和。
“这怎能行？”刘备道，“你们离开家乡，跟我远行，怎能不安置好家小？”
韩当突然上前：“刘君，请收回韩某那一金，给他们吧！”
“这……”刘备犹豫。
“刘君，我也不要钱，你给他们吧！”又有许多人出言，话语真挚。
“大兄，俺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给他们！”张飞跳上前道。
“兄长，某的也拿去。”关羽道。
“刘君，我们也……”涿县同来的将士也主动拿出钱财。
这一幕深深打动了在场人，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
一股力量在流动，让人心潮澎湃。
“好！”刘备大喊，泪水在眼中打转。“我刘备愿与诸君共富贵！”
三百余人齐声喊道：“愿与刘君共富贵！”
就这样，刘备凑集两百余金，散给愿跟随他的将士，让他们安顿好家小，一起返回涿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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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六年，183年春，涿县。
最近这里有个热门话题，那就是刚刚从辽西返回的刘备。
据说他当初带着一百多人出征，不仅成功打赢了鲜卑，还额外多带回两百余人。
这两百人都是心甘情愿跟随他回来的，对他言听计从。
刘备的仁义和武勇之名，一时间广为传播。
可此时刘备与郭夫人相聚于内室，却没有丝毫小别新婚的欢喜。
婢女早就告退，让他们单独相处。
互相沉默良久，刘备问：“阿母这样多久了？”
“有两个多月。”郭灵蕴轻声道：“一开始母亲容易发困，早上起不来床。后来整日都没精神了……”
刘备紧咬牙关，咬筋在脸颊上滚动。
这次他欢欢喜喜回家，谁知刘母竟然要人搀扶着才能站起身。
说话也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跟他没说几句话，就哈欠不断，眼中流泪。
这让他原本的欢喜瞬间变成悲凉。
“有请医师诊断吗？”他抱着万一的希望问。
“请了。涿郡有名的医师都请来看过，什么说辞都有，可都……”郭灵蕴凝视着刘备，“可都没办法。”
在这个时代，这种生活条件，生病很正常。刘备这样告诉自己，可心中的悲愤却越来越盛。
“阿母……饮食如何？”他双眼已经模糊。
“饭量很小，每日吃不到一顿饭，只能吃稀粥。”郭灵蕴如实道，“半点荤腥都沾不得。”
言毕，她就看到刘备低下头，浑身开始发抖。
过了良久，刘备才问：“阿母还有多少时日？”
“好的话一年，坏的话……”郭灵蕴收住口。
刘备擦干眼泪，上前拉住郭夫人手，与她对视，眼中透出感激之色。
“灵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对视半响，他继续道：“我们该生子了，让阿母没有遗憾的走。”
郭灵蕴点头答应。
翌日，刘备强打精神起床，他心中积压着许多事务。
看看刘母紧闭的房门，他望了好一会才离开。
来城外军营，见到一切如常，他心中略安。
跟他回来的两百余辽西骑士，都被暂时安置在这里。
击鼓升帐，召开军议。
不多时，将官赶到，分列左右。
计有屯长：张飞、韩当、韩岳，郑树、鲍容。
文吏：刘德然、简雍。
关羽为了避嫌，依然回太行山里隐居。
经过商议后，他们决定扩建营地，采购物资，尽快安顿好新加入的两百辽西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