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姬野代餐文学
楚子航能感觉到路明非这套动作下来的神圣意味。
所以全程他都没有出手，直到路明非做完了那一套动作为止。
“村雨。”
楚子航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他手中的“村雨”。他握刀的手很稳很有力。
“西切尔根杜拉贡。”
路明非说，“请。”
话音刚落，就像是比赛开始的发令枪一样。蓄势待发已久的楚子航就已经出刀！
楚子航的刀是典型的日本刀，以历史上不存在的妖刀“村雨”为原型而仿制打造和供奉的御神刀。
这样的刀不能说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名刀，但起码是一把好刀，一把快刀，一把杀人又快又好的刀。
迄今为止，楚子航已经用“村雨”杀过不知道多少个死侍，也用它杀过几条真正的龙类。而村雨一直毫发无损地用到现在。楚子航在战斗中信任它就像信任自己的战友一样。
但是“村雨”这一次辜负了他的信任。
刀光一闪，一声清脆的刀响，是金铁相交的清脆鸣击声。“村雨”与“西切尔根杜拉贡”在那一瞬间拼击在一起又一触即分。
最先抽刀的就是楚子航。他顾不上自己被巨力震到发麻的虎口，因为他已经知道“村雨”已经不能再使用。
不需别的什么鉴定手段或眼力，因为“村雨”的刀身已经遍布肉眼可见的裂纹。
这几乎算是惨败了。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几乎可以认定已经不需要战斗了——差距这么大，怎么打？
偏偏在这里战斗的是楚子航。楚子航是一个恨透了无力感的人物，同样也恨透了不战而逃。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用刀。
连一个呼吸的考虑时间都不需要，楚子航马上弃刀。但他并没有选择拉开距离然后释放“君焰”的言灵，而是紧接一个近身的冲步，毫无疑问地是想贴身战。这个一个极冒风险的举动，稍慢一步就会被重剑劈杀裂顶。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武艺与战斗经验的差距会随着兵器距离的变短而缩小。若是长剑或长枪的战斗距离，则几乎没有以弱胜强的机会。而使用匕首或短刀则是又不一样了——前提是已经有了兵器优势的一方愿意让你近身。
路明非愿意吗？
也许这也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这个时候的路明非正在笑。
路明非的手上已经没有苍云古齿剑，就像它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
面对楚子航的爆冲，路明非也同样的速度，不，是更高更快更强的速度正面应敌！
就像两颗流星相撞到一起一样。两人的巨力碰撞在一起时产生的气浪甚至都掀翻了郊区的一圈树林。看起来完全不属于现实中的场景了。因为现实中不可能有这么强的人。强到让人以为人类这个物种不是通过智慧，而是通过正面搏杀的能力造成物种大灭绝和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的。
在远处已经布置好狙击枪和弗丽嘉子弹的苏茜与其余队员已经看着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激斗而目瞪口呆。
极致的快、极致的力还有极致的强交织在一起。几个呼吸之间两个人就已经互相进行了几十次回合的攻防。
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
这是对这场战斗最好的诠释。
楚子航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他需要出全力的对手了，他体内的龙血随着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招架和每一次进攻而愈发奔腾。他的战斗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整个人几乎是在熊熊燃烧。
要不是知道队友就在远处的狙击点守望，他几乎要忍不住使用暴血的技巧。
路明非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的敌人。即使是凯撒也比不过他。他要怎样才能对胜利这件事不心动。
就像所有神话传说中的龙一样。现实中的龙也有两大永恒的欲望，一个是繁殖，还有一个就是暴力。
龙类之间解决纷争的方法除了让上级血统的龙裁决之外。就只有用实力说话。甚至下一代际血统的龙对上一代际血统的龙的服从，本身就是实力论的提现。因为在龙类的社会中，越纯的血统就意味着更强的实力。
楚子航平时冷静得像块冰，挥刀时的样子被叫做“杀胚”。很难不是受了龙血中的好战基因的影响。
现在这种基因还在进一步影响楚子航。让他的情绪更兴奋，出拳更有力，痛感更加低。
而路明非也很高兴。
高兴的理由也很简单。
仿佛是在稷宫和姬杨斗枪，仿佛是在北陆和吕戈拼刀，仿佛是和幽长吉一起杀出诸侯杀手和辰月教的重围。仿佛是看到了姬野挎着十二把长刀去劫法场。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打过一场了。
武士不战斗，就像停止了生命一样。
现在路明非停滞的生命又活过来了。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那对墨黑的瞳子。
不对，不是好像！
他真的看到了！
他的第二次年少、第二次青春。他的故人之后、他教的学生、养的孩子。他的生死之交，他的生死之敌。
天驱大都护，胤末燮初二十年乱世的终结者，乱世同盟的背叛者，神武无敌不败的姬野。
姬野啊，姬野啊！
“碰！！！”
又是一声碰撞的巨响。
苏茜看着两个怪物在战场上互相搏杀，感觉头皮发麻。
以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动作之快之密集之激烈，完全不用想事先制定的用狙击枪瞄准路明非一枪麻醉的计划了。
之前能想出这样的计划，是因为他们全员都信任楚子航战斗技艺的水平。
现在他们还信任楚子航，只不过变成了怀疑自己。
原来他们一直把楚子航看的这么轻？楚子航原来这么强？能和发疯的S级一起打？
苏茜想幸好考虑到楚子航战斗时可能会使用君焰，所以已经用秘党的权势和这个地区的官方已经提前通过气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惊天动静，还不如用君焰呢。整片郊区荒地都要被犁一遍了。
苏茜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楚子航没有用君焰。不然已经开始有点上头的路明非可能一被激发了辰月pstd，就不会再留手而是应激下直接结束战斗了——顺带也结束一下楚子航这个人。
战场中心的楚子航也不知道这件事。
此时他和路明非就同一个感受：战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