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溯，海水悲吟(1)
等到恺撒睁开眼的时候，他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记忆停留在鱼雷爆炸时激起的冲天火光。
阳光透过白色窗帘柔和的透进房间，他披上衣服走出房间，在北极圈发生的一切正如一场噩梦，见证海德拉和利维坦之间的争斗，驾驶鹦鹉螺号和利维坦周旋，最后和利维坦和谈。
这个故事本该如此完美落幕，但那突如其来的鱼雷……自己能够安稳躺在卧室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径直推开私人酒吧的门，外面阳光明媚，酒吧霓虹闪烁，穿着暴露的女人在歌台上卖弄身姿，美元大把的散落桌台。
进门就有女郎为恺撒递上酒水，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礼貌接受然后找个空地坐下，享受来之不易的娱乐时光。
但现在他拔出腰间的沙漠之鹰朝着天花板连开两枪，轰鸣的枪声像是法官的锤子，全场喧嚣的富豪的先生们瞬间安静下来。
恺撒几步跨上歌台中央拿过话筒，低声说道，
“请问，有哪位见到了庞贝先生？”
如果换做旁人，此时已经被保镖拉下去打个半死，但此刻站在台上的男人，场上的人没有不认识的，他一头金色的长发就是权势和身份的象征，被冠以加图索之姓的男人，恺撒加图索，有谁不敢敬重。
恺撒在去教堂前，买了一身合适的白礼服，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带花。
“看来我还是比较了解我们的儿子，古尔薇格。”
庞贝一身黑西装，头发整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很难让人把他和浪荡子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恺撒赶到的时候，他正擦拭着那块墓碑，小心仔细的像是在擦拭一块珍宝。
“我还以为你会……不修边幅。”
恺撒的怒火忽地平静下来，难得的，他对这个父亲有了转瞬即逝的好感。
“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你恐怕会一枪崩了我吧。”他重新将花摆放在墓碑前。
“我会挥拳，但不会开枪。”恺撒说，“母亲不想让你死，至少我不会动手。”
“不用担心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似乎也不错。”庞贝转身走出墓地，恺撒回眸看着用金丝勾勒的古尔薇格的名字，精致的眼眸里罕见的流淌着无助。
庞贝没有找咖啡店，也没有找豪华酒店或是会所，而是在最近的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那枚鱼雷是你下令发射的。”
“不止一颗，为了我儿子的安全，我给那群特种兵开了不小的筹码。”庞贝轻描淡写的说道，“十万美元一颗战斧鱼雷，我买了一千万。”
“利维坦已经离开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况且，秘党也很乐意看到加图索家为他们摆平一只龙族，家族又得到了一项荣誉，而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我没有理由放他走。”
“荣誉。”恺撒冷哼一声，“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为了荣誉，你连我母亲都能牺牲。鹦鹉螺号的船员呢？还有芬格尔和……”
恺撒顿了顿，决定暂时隐下酒德麻衣。
“按照秘党的惯例，洗脑遣返，他们只会记得在出任务时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恺撒的愧疚减轻了几分，把船员安全带回去时是他的承诺，现在完成了，至于芬格尔，庞贝不说恺撒也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如果连芬格尔这种老油条都会栽北极，他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恺撒看着庞贝，今天他很反常，反常到恺撒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加图索家的家主庞贝。
“家族决定解除你和诺诺的婚约，长老在一周后会开会讨论这件事。”
“你应该知道，我的事情从不是家族所能说的算的。”
“在做出决定之前，要深思熟虑。有时可以冲动，有时却要理性。”庞贝罕见的和恺撒讲起大道理来，“你爱诺诺和诺诺爱你，这是两件事情。”
“她是我的女朋友，也答应了我的求婚，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讨论的意义。”
“错了。”庞贝摇了摇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恺撒晃了晃神，公园风筝争渡，孩童喧嚣，阳光不知疲倦的播撒在大地上，在这个普通公园，他们像一对寻常父子在讨论什么是爱。
“曾经有个王国的王子逃掉了联姻，来到了乡下爱上了个女人，王子很有钱，成了乡下的豪绅，每天都向女人示爱。可女人却丝毫不搭理他，越是这样，王子越不肯放弃。直到某一天，女人接受了王子的爱意，王子很高兴，以为自己反抗了王室的命运，便欢天喜地的和女人结婚，并带回王室。谁知王室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的祝福他们。因为女人就是王室内定好的候选人，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卑贱的出身，而是崇高的血统。只要能够生育出纯正的后代，王室不在乎公主还是乡下女人。王子受到了打击，尽管如此，他还是接受了现实，至少他娶到了心爱的女孩。”
“直到女人怀孕快要分娩的某一天，王子突然得知了女人接受他求婚的原因。女人喜欢的人是另一个穷小子，王室为了逼女人接受王子，便把穷小子抓到了地牢，并以穷小子的自由为要挟。王子在地牢见到了穷小子，他看到的是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穷小子为了不拖累女人，很早以前就自尽了。女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还天真的以为王室会信守承诺把穷小子放了。”
“王子觉得自己失败的一塌糊涂，他看着产房里的女人，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事实。在那之后，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傻乎乎的反抗命运，终日花天酒地离家不归，他觉得自己对女人有愧疚，觉得自己的喜欢伤害到了女人，不再敢面对女人。等到他们的儿子出生后，女人终于发现了这件事情，她恨王室，却爱自己的儿子。所以她选择了撞破王室的禁忌，用自己的死，为她的儿子种下了冠冕。”
恺撒陷入了沉思，第一次他觉得世界很乱，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从哪恨起，也不知道从哪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