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稻种植
事务堂位于奎木狼院的西侧，是一座宽敞的木制建筑，屋顶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檐角挂着铜铃，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晨雾未散，堂前已站满了新入门的灰衣弟子。青玉石阶上凝着露水，映着天边初现的霞光，仿佛撒了一地碎金。
余怀安站在队列末尾，抬头望向那座堂屋——飞檐斗拱上盘踞着青铜铸造的狼首，狼瞳嵌着灵石，在朦胧晨光中泛着幽绿的光。
殿门轰然打开，一名身着赭衣的执事跨出门槛，手中托着块青铜罗盘。
“新入院的听着！”执事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自今日起，尔等需每日完成农耕杂役事务，辰时至午时劳作，午后可自行修行。宗门不养闲人，灵稻、灵果、灵草药皆需精心侍弄。”
随着他指尖轻点手中的罗盘，数道光幕腾起。
“灵稻种植根须要埋三寸，每株间隔一尺二。灵果得用玉剪修去杂枝，灵药最是娇贵，采摘要戴灵丝手套，需用灵器存储……”执事每说一句，罗盘上的金光便跳动闪烁，化作光幕演示劳作场景。
有弟子看得入神，伸手去碰那幻象中的灵稻，指尖却穿过虚影，惹来几声窃笑。
过了一会儿，执事手掐法诀，指尖凝聚出一块白色的光团，在罗盘上轻点两下。罗盘开始凝聚灵光，化作多道光束向四周奔去，直入众弟子腰间的玉牌。
余怀安低头看向，腰间玉牌泛起的灵光，显出“丙字七号田”几个小字。心中正有疑惑，抬头望去，却望见赵大川正笑呵呵地冲他挤眼。
“丙字田的弟子随我来！”赵大川扬了扬手中青铜锄，大声喊道，二十余名灰衣弟子立刻聚拢，排成灰色的队列，向院外走去。
北玄宗门占地广袤，除去九座主峰，七十二座内峰，其间还有山谷、平原无数，灵气浓郁处便被选做灵物种植之地。
奎木狼院位于北玄宗门东面的边缘地带，依山而建，东面是广袤的平原，其中灵气不如别处山谷充足，不足以种植灵药、灵果，用作种植灵稻却是刚好合适。
北面、西面则是被山谷包围，其间早已种满灵果。灵气最浓郁的一些地块，则是被划为种植灵药，偶尔还能看到药王峰的子弟在其间指点一二。
灰色的队列中人手一个锄犁抗在肩上，顺着小路渐渐走出雾气缭绕的山谷，走上了青石铺就的田埂。
先前为首的赵大川此时放慢脚步与队列并行。他步伐轻松，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时不时转头跟新入门的弟子们闲聊着。
“昨夜你们可有尝试练气？”
一名弟子挠了挠头，说道：“我试了半天，什么感觉都没有，连灵气是啥都不知道。”
“我试了几次，感觉太难了，干脆就放弃了。”
另一名弟子打了个哈欠，有些尴尬：“我倒是试了，结果试着试着就睡着了，醒来天都亮了。”
赵大川听了心头正乐，转头问道：“余师弟，你呢？”
余怀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瞒师兄，昨夜感知到了灵气，刚想过去看看，就消失了。”
“这才对嘛！”赵大川突然大笑，惊飞田边几只翠羽雀，一巴掌拍在一名弟子背上，疼的那名弟子嗷嗷叫。
“我当初枯坐将近一年才摸到门道！还不算慢了，隔壁院的刘麻子折腾了快两年”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听说他急得连吞了三颗聚气丹，结果灵气乱窜，鼻血喷得比你们清晨起来尿尿还猛！”
众弟子哄笑起来，紧绷的气氛顿时松快不少。
行至田埂时，朝霞已染红半片山峦。赵大川将青铜锄往地上一顿，手里拿着一把灵稻种子，赤着脚走入田埂：“都看好了！灵稻不是凡物，根须要埋三寸深，每株间隔一尺二……”
他弯下腰，边说边示范。
只见他用手中的小铲子轻轻挖开松软的泥土，动作娴熟而流畅，将灵稻种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挖好的小坑中，再用土轻轻掩埋，动作一气呵成。埋好种子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对众弟子说道：“大家看清楚了吗？挖土要浅，埋种要稳，土不能压得太实，否则灵稻发芽时会受阻。每株间隔必须严格遵守规定，太长浪费田地，太短稻穗结的不够饱满.........”
手中不断比划，向众人演示怎样衡量一尺二的距离。
说完，他退到田埂上，双手叉腰，目光扫过众人，开始指挥道：“好了，大家按照我刚才示范的步骤，开始种吧！记住，动作要轻，种子要放正，别埋得太深！”
余怀安蹲在田垄边，手里握着一把灵稻种子，仔细回忆着赵大川的动作。他先用小铲子挖开一小块泥土，动作虽然不如赵大川那般娴熟，但却十分认真。将种子轻轻放入土中，再用土掩埋，小心翼翼地用手压实，生怕种子埋得太深或太浅。种完一株后，他抬头看向赵大川，见对方正朝他点头示意，便继续埋头干活，一株接一株地将灵稻种子埋入土中，动作逐渐流畅起来。
田间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忙碌起来，有的动作生疏，时不时抬头看向赵大川，有的则已经熟练地种完了一排。
赵大川站在田埂上，目光始终盯着田埂，时不时出声指点：“那边的，土挖得太深了，浅一点！”
“对，就是这样，不行，歪了，歪了，种子要放正！”
“太浅了，你这种子怕是雨一落下就要被冲走了吧。”
“喂！那边的，你这种的怎么越来越歪了？怕是要种去别人道上了。”
“宽一点，宽一点，你那间距，种出来怕是都不会结果。”
田埂上，赵大川的声音洪亮而清晰，不断在田间回荡，他时而严厉，时而带着几分调侃，引得众弟子时而紧张，时而发笑。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田间的每一寸土地上，灵稻种子在泥土中安静地躺着，在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