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金蝉脱壳的张生
男人悠然地坐在餐桌前，袅袅升腾的热气裹挟着诱人的香气，在静谧的空间里肆意弥漫。他轻轻舀起一勺汤，缓缓送入口中，继而细细咀嚼，每一个动作都舒缓而惬意。他微闭双眼，不放过舌尖传来的任何一丝细微滋味。
就在他沉浸于这片刻的美食享受时，一阵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地打破了平静，一个电话的接入，刹那间，桌子旁边凭空出现一个立体投影，那投影极为逼真，细节分毫毕现。
投影里呈现出一间宽敞的屋子，屋内摆满了各种造型奇特、闪烁着科技光泽的实验器材，瓶瓶罐罐中五颜六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轻轻晃动。一个老头静静地伫立在实验台旁边，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袍，头发稀疏且杂乱，但那一双眼睛却深邃而锐利，此人正是之前那个卖面的老头。
男人抬眸，看到投影里的来人，动作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院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礼貌，总爱挑别人吃饭的时候来，这习惯可不大好。”他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这老头可不是泛泛之辈，他是“探究者”四元老之首，帝国皇帝的授业恩师，“欺诈者”领导人的师傅，“先遣者”学院院长，被人称为“无情铁手”的敖来得。
“放屁！”敖来得听闻男人的话，眼眸瞬间瞪得滚圆，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瞬间暴跳如雷。他猛地跳起来，伸出瘦骨嶙峋却又充满力量感的手指，直指着男人的鼻子，脸上的怒容仿佛能喷出火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同意跟着你瞎折腾。你瞅瞅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凤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你居然连他们都算计，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正说着，敖来得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猛地一愣，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像是猛然间捕捉到了什么可怕的念头。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幽幽的，带着几分狐疑与不确定，紧紧地盯着男人，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问道：“该不会……你连我都算计了吧？”
敖来得的心思在这一瞬间急速运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回想起当初张生找到自己时的情景，他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执着，可自己到底是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同意拿出两座城做交易了呢？是因为自己太信任他了吗？敖来得的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
“院长，你想多了！”男人神色平静，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这个男人正是张生，只不过如今他改了样貌，换了身体，现在他叫长生。
长生又擦了擦嘴角，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神色认真地解释道：“院长，您不妨冷静下来想想，现在的结果难道不好吗？您看，您成功为帝国保住了一座城，我也保住了我的父母，两全其美。”
他试图让院长能理解他的做法。
敖来得的思绪被这一番话暂时打断，但他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而熄灭，反而如同被浇了一桶油，烧得愈发旺盛。他双眼圆睁，怒视着长生，心中的疑虑也像滚雪球一般愈发浓重。
“我同意拿两座城出来给你谋划，可这并不代表我会默许你用凤英德去换一座城。你知道凤族对帝国意味着什么吗？”
敖来得激动地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情绪愈发激动，“凤族三代人，每一代都是帝国的中流砥柱，他们常年驻守在深渊，浴血奋战，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异族人不敢越雷池一步。风傲天更是我的得意门生，和你同出一门，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敖来得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像个垂暮老人一般，脸上尽显沧桑与疲惫。
“院长，您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一生杀人无数，每一个都该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包括凤英德。”
长生微微皱眉，目光坦然地直视着敖来得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您老人家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您桃李满天下，可教出来的学生，怎么一个个都跟大师兄一个德行。”他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敖来得听到这话，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内心深处，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豁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长生，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心虚或者谎言的痕迹。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强行憋了回去。几秒钟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颓然地坐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无比落寞，脸上写满了失望与无奈。
“罢了罢了，我老了，真的老了，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今日召唤我前来，说吧，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敖来得长叹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无力地垂在腿边，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师傅，徒儿想要进入凤族！”长生闻言，立刻单膝跪地，身体挺直，双手握拳放在腿上，态度诚恳而坚决，脸上写满了坚定。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凤族有人不轨，其它人也是无辜的，你就别再赶尽杀绝了，算我求你了，给凤家留条活路吧。”敖来得看着跪在地上的长生，眼中满是哀求，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
“您误会了，师傅。我只是偶然间遇到一个人，觉得她很有意思，所以……”
长生连忙解释道，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臭小子，去也可以，但是有件事必须答应我，凤族的事你就别插手了，你的事我也不想再问，这事到此为止！”敖来得摆了摆手，打断了长生的话，“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你的父母已经脱困，羁绊已消失，你什么时候可以踏入那一步？”
敖来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身体微微向前探，紧紧盯着长生。
长生闻言，伸出左手，掌心向上，眨眼间，一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能量细胞出现在他的手心，那细胞如同有生命一般，轻轻跳动着，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这正是敖来得心心念念的特殊细胞。
“院长，早就成了！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比以前强了不止十倍，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长生一脸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
敖来得惊喜地盯着那团细胞，双手微微颤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喜与兴奋，嘴里连声道：“成了就好，成了就好，不枉我人族死了那么多人，这些牺牲都值了，值了。”
敖来得惊喜的忘记了自己是个投影，伸手去抓，结果投影虚化的一下，穿身而过。
敖来得的声音中既有喜悦，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为了这一刻，人族付出了太多太多。
敖来得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办吧，从此以后，你不用来找我了，我已经不配再做你的师傅。以后你再想做什么，随你自己喜好，好自为之。”说完，他不再犹豫，径自掐断了通信。
长生看着已经消失的投影，缓缓下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碰到地面，久久都没有起身。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师傅的感激，有对过往的感慨，而这一切，都将随着他下一步踏入凤族的行动，渐渐拉开新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