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祠秘闻

青丘的月色总是比别处更清澈些。

白璃蜷缩在祖祠的飞檐上，九条尾巴不安地扫来扫去。自从三日前回来，她试了七七四十九种方法，都没能去掉额间那道金印。最可气的是，这印记平日里隐而不现，只有她情绪激动时才会浮出——就像现在。

死帝君，臭帝君...她咬牙切齿地揪着瓦片，凭什么随便给人打标记！

凭他是九重天之主。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璃吓得差点滑下屋檐，转头看见大长老不知何时立在院中，那根千年紫檀木拐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大、大长老！她慌忙化作人形行礼，额头金印随着情绪波动明灭不定。

大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白璃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这印记从何而来？

白璃吃痛，将遭遇沧溟帝君的事一五一十道来。说到劫缘印三字时，大长老的拐杖咔嚓一声插入青石板三寸有余。

随我来。大长老声音发颤，转身走向祖祠最深处。

穿过七重禁制，白璃第一次踏入青丘最神秘的禁地。这里供奉的不是历代先祖，而是一幅巨大的画卷——画中九尾天狐与一位金袍神君并肩而立，神君指尖正点在白狐眉心，与白璃额间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

万年前，青丘始祖与沧溟帝君立下的契约。大长老点燃三炷魂香，烟气在空中凝成古老文字，当时六界动荡，帝君为护我狐族，以劫缘印将两族气运相连。

白璃凑近细看，忽然惊叫：这上面说...持印者当为帝君道侣？！

不错。大长老神色复杂，但始祖在仙魔大战中陨落，这契约本该随她消散...他忽然盯住白璃，除非——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供奉的画卷无风自动，一道金光自画中射出，没入白璃额间。她只觉神魂震荡，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奔涌而来：

烽火连天的战场，九尾天狐浑身浴血；金袍神君抱着垂死的白狐仰天长啸；最后是神君割裂自己的一缕神魂，注入白狐即将消散的元神...

始祖...是帝君亲手送入轮回的？白璃踉跄后退。

大长老还未答话，祖祠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十八道玄冥锁链穿透结界，将祖祠团团围住！

果然在这里。玄冥宗主踏着黑雾现身，阴冷的目光锁住白璃额间，交出劫缘印，饶你不死。

白璃冷笑：原来你们追杀我，是为了这个？她指尖凝聚灵力，可惜姑奶奶现在——

话音未落，她额间金印突然大亮。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玄冥宗主被震飞数十丈！云层中传来清越龙吟，沧溟帝君踏空而来，玄金袍角还带着九重天的霜雪。

本君的人，你也敢动？

这声音不大，却震得玄冥宗众人七窍流血。宗主面色惨白：帝君明鉴，小人是奉...

滚。帝君袖袍一挥，玄冥宗众人如断线风筝般消失在天际。

白璃还沉浸在震惊中，忽觉下巴被抬起。帝君凝视她额间金印，眸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是您万年前道侣的转世？白璃突然委屈得想哭，所以您找我做应劫人，只是因为这张脸？

帝君手指微僵。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以为，劫缘印是谁都能唤醒的？

白璃还未来得及细想，帝君已直起身：三日期满，随我回九霄殿。说罢转身便走。

等等！白璃揪住他的袖子，您总得告诉我，这应劫人到底要做什么吧？

帝君回眸，唇角勾起一抹罕见的弧度：很简单。他指尖轻点少女鼻尖，做本君命定的劫数。

夜风骤起，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月光下。大长老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老泪纵横：始祖，您等的因果...终于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