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到现实
“我这是真死了？”
“那奇遇不存在？”
“要删档重开？”
“？？？？？？”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陈戊壬的脑中。
刚才自己顶住缺口的压力，进入了湖中。
水底，有片结界，里面到处是残破的建筑，还有无数小鱼漫无目的地游着。
这些建筑散布在四周，厚重的水草盘绕在残垣断壁上，随着水流而飘舞。
然后，自己躺在湖中心，体验了一回濒死的感觉。
眼前闪过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最后不断重复着自己和妹妹的互动。
走马灯的末尾，又看见了白光，还以为自己被卷入了奇遇之中。
没成想，睁开眼看到钟表重新转动，十点零五分，自己居然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很快陈戊壬就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手机没电了，自己被强制退出了！
这也很合理，修仙世界是手机中的程序，自己在里面活动，那么手机就会耗电。
那么就算是一直插着充电也没什么用，只有手机的电量在不断消耗。
“早知道就充满电再进去了。”
自己以为时间静止就不会耗电了，上次进入时不过就剩下6%的电。
进去约两天的时间，消耗这些电。
修仙世界消耗掉手机所有的电量，需要在里面差不多待满一整个月。
手机插上充电宝，陈戊壬点开看了一下。
【服务器维护中，预计到明日六点。】
自己有点无奈。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刚才的存档没有保存下来，又有点气。
“算了，我先去医院看看吧。”
陈戊壬暂时不想去那个世界了，自己在修仙世界待了好些天，还是挺想念妹妹的。
【今日有事，摊子不开了，勿跑空。】
自己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把这条消息发到V信群里，而是转头发了别的：
【今天提前出摊，早来的宝宝们就不用排队啦[狗头emoji]】
还编辑了另外一条发给了老王：
【老王，今天我来不及做面条，提前帮我备好货，多一点，今天提前摆摊。】
然后，自己把宗门的粗布衣和其他脏衣服扔到洗衣机，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
他将把调料盘和煤气瓶放在车里，固定好，取下小吃车的斗篷，盖在上面。然后骑上车，踩下油门，飞快前往医院。
医院的保安见到他，出来打了个招呼：“不能在这里摆摊儿啊。”
“不会难为你们做事的。”
陈戊壬想起了第一次在附近摆摊，被保安驱逐的狼狈样子。回头多看了一眼保安亭，里面正挂着一串千纸鹤。
保安按下遥控器把他放了进去：“去吧，帮我向你妹妹问声好。”
“没问题。”
在医院住院部的电梯里，陈戊壬一只手提着柚子，一只手对着镜子理了好几遍头发。
但自己一直都觉得不太满意，出了电梯又去卫生间理了一会儿挤上洗手液，仔细搓了搓手，洗干净才来到了病房。
病房里妹妹正安静地靠在靠枕上，手上还忙着一些小手工。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些礼品啥的，还有一群小孩子和妹妹的合照。
看来是她的学生来一趟。
“小伙子，你又来了？”
一个盘着头、带着精致发簪的老太婆笑眯眯地看着他。
自己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床的苍髯皓首的老头子倒是先接了话：
“你妹妹这段时间，看着好了不少”
“每次都说我想说的，你个糟东西。”
“哎哟，话都不让人说了。”
陈戊壬见两人又有要吵架的样子，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神情笑了笑：
“谢谢爷爷奶奶关心，医生已经在电话里和我说过了。”
“好了不打搅你了，好好陪陪你妹妹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然后相互瞪了一眼：
“又抢我台词！”
两人同时把病床间的帘子拉上，给陈戊壬留出一点空间。
自己倒是觉得这对鳏寡老人挺适合在一起的，每次都很有默契。
“哥哥，你这几天上哪去忙了，都麻烦门口张叔带了几次饭了？”
陈欣澄头一撇，嘟起了小嘴，带着些许责问的口气撒着娇。
“唉，我这段时间可都是有大事要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是不是要给我带点惊喜！”
陈欣澄语气又变得欢快起来。
“那是当然。作为赔罪，你哥哥我，给你带了最喜欢的柚子。”
“唉，我不能吃柚子。”
“啊？怎么了？不喜欢吗？我下楼去给你重新买其他的。”
“不是…这个原因，忘跟你…说了。”
陈戊壬身后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
他的胸膛很结实，此刻却上下起伏个不停，像是跑过来的。
“李主任不着急，你先坐下歇会儿。”
李主任向前走了两步，摇摇手：“我是听护士说你来了，有些话想和你说。”
陈戊壬见到他面露难色，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欣澄，等一下，我和医生出去聊聊。”
“没事，你们先忙。”欣澄依旧带着微笑。
轻松的语气却给自己施加了万分压力。
那对老人又同时拉开了帘子，很是心疼地看着小姑娘，上下打量着李医生，脸色很是阴沉：
“只知道收钱的东西。”
两人声音虽小，但却也能感觉到几分故意做作的情绪。
李主任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理性克制：“咳咳，先出去吧。”
走出病房，直到合上门。
李主任倒是叹了口气，表情也不再自然，带着他走到医院的天台，掏出一包烟，但又放回了口袋：
“刚下晚班，换下衣服就听说你来了。”
“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上了这么长的夜班，状态都没之前好。”
陈戊壬感觉李医生不如刚才在病房那么冷静，略微有些失态。
“咳咳，我一直在等昨天的化验单。”
“到底怎么了？”
“指标不对。”
李主任把手机递给自己，上面是他拍的化验单子。
“病情恶化了，是吗？”陈戊壬深吸一口气，不想相信，“所以我要怎么做？”
“最近一定要听我们的，欣澄她马上要换肾，有些东西不能吃，比如柚子，含有呋喃香豆素影响药物，回头我列个单子。”
李主任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们做医生的，检查不是为了骗钱。”
“我能理解。”
“我已经给你宽限了时间，不过现在来看，我无法保证你妹妹的身体状态，我们现在就要调整治疗方案，尽可能提前，防止突然恶化。”
陈戊壬沉默了，自己在修仙世界还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没换到钱。
“我之前和组里的同事商量了一下，我们多给你捐一点。你先想办法补齐十万块，我尽量给你提前安排。”
陈戊壬无言以对，只能点头。
李主任见到陈戊壬罕见地垂下头，一点点往回走，知道他心中也不是很好过：
“你回去多谢谢病房里的爷爷奶奶，他们想办法给你添了五万。”
陈戊壬有些惊讶，回过头来：
“他们不是还嫌弃你花他们钱吗？”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俩从哪儿听到捐款的消息，硬是给塞了五万块钱。我们想退还，却威胁我们，要投诉我们乱收费……”
陈戊壬心中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一时间委屈涌上了心头，有些哽咽：
“那他们也在都在肾内科的病房啊！他们得什么病呢？”
“两人都是老糖尿病，为了省一点钱，不肯好好吃药，糖尿病引发的，已经好多了。”
“哦哦。”
“要是严重的话，我们早就退回去了，这钱我们是不可能收的。”
“嗯嗯。”
陈戊壬感觉脸有些湿哒哒的，站在原地。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李医生也转过身，不再对着他。
掏出烟，正准备点火，一个电话打来。
看到通讯人的名字，他默默把烟收了回去。
“嗯，好的……”
“哦，明白了……”
李医生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挂断电话之后，也顾不得陈戊壬的心情，将他直接拉起来就跑。
“你妹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