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绝望烙印
“妮……可……”
随着黑雾萦绕，无铭顿感眼皮沉重。
魔力凝聚在伤口处，不过片刻全数痊愈。
只是体感较差，如同陷入泥潭。
像有着无数蠕虫，在伤口处不断喰食。
持续传来隐约刺痛。
但此时他也无心在意这些。
身体已是极度虚弱，视野也开始逐渐昏暗。
只看到妮可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便随之失去了知觉。
缓缓睁眼，他已身处于梦境之中。
整片灰暗，只有淡淡的光。
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
无铭伸手撑地缓缓站起，稍许喘气。
他心中仍残留着几分恐惧。
所转化而成的愤怒也已然消散。
只留余悸，夹杂着担忧。
虽是意识空间，但现实中的身体状况还是会影响于此。
妮可此时正在外应敌，这里只剩一片静谧。
他看着身前的空白景象，眼神呆滞。
赛缇娅。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不断闪烁，挥之不去。
哪怕是面对现世的天灾与巨兽，他都从未体会到如此的压迫感。
她那泛红的双眼，似是渗透了灵魂一般。
在内心深处，打上名为「绝望」的烙印。
无铭的呼吸不禁加快，甚至稍许抽噎起来。
心中情绪被恐惧所浸染，再无其他。
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压制呼吸过后，才终于稳定。
他缓缓抬起手，凝视着剑形纹章。
脑海中回忆起与赛缇娅交手的每一个瞬间。
那份拼尽全力，却始终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自己最为熟悉不过。
此时无铭却也不再气馁。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变强。
哪怕运用此前吞噬的所有能力，加上刚掌握的魔力运用。
还有用尽全身气力所出构建的「黑豹III型」。
却依旧被赛缇娅全数压制。
完全看不到半点胜算。
若不是有妮可，或许自己早已死在她的剑下。
无铭咬紧牙关，深吸口气，目光似是燃起了火焰。
于此同时，几声脚步在身后轻轻响起。
妮可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真会给我找麻烦。”
她表情平淡，看向他的眼神中只有鄙夷。
“矫揉造作，爱尔庇斯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听到声音，无铭即刻转身望去。
注视片刻，却只是低下了头。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抱歉……”
妮可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
她的眼神中浮现出几分愤怒，但只有短短一瞬。
“罢了，没必要跟你置气。”
“你可知道，自己方才面对的是何许人物？”
妮可神色依旧淡然，带着俯视一切的傲慢。
回忆片刻，无铭只记得她那彼岸花形的纹章。
“除了名字，她没透露过什么信息。”
“只知道她也是天赐者。”
他的语气带着肯定，似是对自己的记忆稍许自信。
妮可抬头微侧，撇了一眼，轻哼一声。
“没想到还挺机灵。”
语气不知是夸奖，还是另有他意。
“那我便告诉你。”
她故意停顿，眼神如刀锋般凌冽，闪过一丝寒光。
“关于她，关于「末裔教团」。”
听到此处，无铭不禁皱紧眉头。
似是察觉到重要情报，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思绪也不再混乱。
“末裔教团？”
看到他的反应，妮可嘴角微扬，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
“「终焉女神」厄赛塔的信徒，于战争夹缝中窥探的邪眼。”
“妄图世界寂灭，归于终焉。”
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虽然声音轻微，穿透力却甚强。
“以「教皇」为首，其下「四大使徒」，作为教团核心。”
“再往下便是「末裔战士」，基本的教团构成人员。”
“还有「暗影从者」，负责情报的收集和秘密任务。”
简单介绍完教团的基本结构，她又详细说起关于四大使徒的相关信息。
“「四大使徒」分别传承了厄赛塔的四种能力。”
“「绝望」、「混沌」、「衰亡」、「虚无」。”
“她们各自独立为营，一人足以成军。”
妮可又顿片刻，静静注视着无铭的双眼，
似乎是在给他思考与记忆的时间。
“赛缇娅便是四大使徒之一，代表「绝望」。”
“传承了厄赛塔的「生与凋零」。”
说到此处，她稍稍抬头，眼神又流露出几分不屑。
虽然身高矮上无铭一截，但她却始终散发着居高临下的气场。
“不过她性格扭曲，对「终焉」的信仰不深。”
“在使徒之中，她的实力最为弱小。”
听到此处，无铭不禁心中一颤。
似是难以置信妮可的话语。
“弱小……？”
他缓缓低下头，握紧双拳，愈发用力，直至颤抖。
“对你而言确实弱小。”
“但我的力量也就如此，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见其这般模样，妮可不禁嗤笑。
“也罢，我也不想太打击你。”
她走到无铭面前，将手掌轻轻放在他的心口之上。
“想要增长实力，好好运用我赐予你的能力便可。”
“不断吞噬，不断变强，直至……”
“「噬神」。”
妮可的脸上终于带上了明显的笑意。
却甚是恐怖，令人颤栗。
她的双眼也泛着淡淡血光。
无铭不禁生出几分恐惧。
又回忆起自己的无能、赛缇娅的癫狂……
还有妮可的高傲。
哪怕她救下自己，心中却燃起无法言说的怒火。
他咬紧牙关，深吸口气。
逼迫自己直迎恶意。
眼神也随着内心变得坚毅。
观察到无铭的反应过后，妮可似乎甚是满意。
逐渐将笑容收敛。
语气甚至也柔和了些许。
“目前最好的途径，便去加入冒险者公会。”
“不断讨伐魔物，吞噬它们的能力。”
“以那个小妮子传出去的假消息，她们不会拒绝你的加入。”
无铭顿时回忆起此前卡雷尔的反应。
难道这就是塔丽娜的用意吗？
他不禁如此心想。
“你目前还是太过弱小。”
“我真正的力量你根本无法运用。”
话语间，妮可的手掌不断涌出黑雾，萦绕在其心口。
无铭只觉胸口一震，随即涌出剧烈疼痛感。
仿佛再度被巨剑贯穿。
“待你实力足够，我便将自己全数交给你。”
“我的剑，我的力量，又或者……”
她又淡淡笑起，脸上带着一层阴影。
唯有眼中红光最为清晰。
“以魔龙之躯，化身为铠。”
“赐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