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烟花易冷
自从上了高中后，以前的朋友也都零散了起来，彼此联系也逐渐减少了。一位儿时的玩伴，他叫尤康。小时候关系很不错，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里上学。初中毕业后，天成去了城里一所高中，而尤康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BJ一所技术学院。二人平时鲜有联系，只是过年了，他回来了，才会联系。
农历腊月二十八，尤康才从BJ回来。
“嘿，老表，我回来了，来我家玩啊！”
这声老表让天成顿感温热，虽然二人的交际圈慢慢脱离，但各自对彼此的态度并没有因此冷漠。
“好的。”说完，天成便去往他家。
天成家和尤康家相距不远，一南一北，相距也就三五分钟步程。
这已是下午。尤康家的门口有两条狗，这两条狗并不是他家的，而是他家前面的他大伯家的，以前这两只狗就经常去尤康家找他家的狗玩，去年吧，尤康家的狗被狗贩子毒死了，但这两只狗依旧在他家有人的时候来造访。
这两只狗挺凶的，天成对这两只狗没什么好印象。他只要路过，这两只狗必然会追着他咬。后来，天成想了个主意，口袋里带了个馒头，当狗子来咬他时，就扔出去，那狗子看到食物，就想着吃去了，而无暇来咬他了。这招果然很有用，百试不爽，而且，那狗子如今不但不咬他了，反而看到他就摇着尾巴讨要吃的，这让他也很苦恼。若是不给它吃的，这狗子是否会翻脸不认人呢，他可不敢打包票。
这不是么，狗子的鼻子真的灵，才走到门口，那两只狗子就呼哧窜了出来，摇着尾巴在他身边环绕。
可是，天成今个走得着急，根本没想起这茬事。这着实有些尴尬了。
这俩狗子也真的精明，看天成老半天也不拿出来，就有些不耐烦了，尾巴也不讨好了，在门口横立着，嘴里发出了呼呼的怒气。
看到这，天成可吓了一惊。这狗子真的翻脸了。于是连忙惊呼起来。
“尤康，你快出来啊。狗子要咬我了。”
话刚喊出，便听到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了，来了。”
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小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说，“狗子呢，看我不打断它的腿。”
那两只狗子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尤康出来的前一刻，撒开小腿子就溜了。
“狗子呢？”尤康惊目环顾，却不见天成说的狗子。
“跑了，刚跑。你看，就那两只。”
在不远处的墙角，顺着天成指的方向，尤康看到有两只狗狗祟祟的家伙，竟然还在窥探。
“哈哈，没事。它俩平时不咬人的。”
“鬼信呐，这俩狗子可有心机了。”
“好吧。先进屋里来，回头我再教训他俩。”
来到尤康家，他妈妈便很客气的如同贵客来访一样问候天成，“天成来了，我家康儿昨天也才刚回来。”尤康母亲笑着，并吩咐尤康，“康儿，别闲着，给你朋友抓瓜子糖果吃啊！”
说着，尤康便热情的把天成拉进屋里，在堂屋的条几上，摆放了诸多瓜子和各种糖果。
尤康倒是一点不客气，囫囵抓了好大一捧，就往天成口袋里装，一边装一边说，“这可是京货，你多尝尝。”
我敢说，若是天成不喊停，他绝对要把天成身上所有口袋都装个满当才罢休。但天成可不是那种不知足的人，见自己两个口袋都快溢出了，就连忙说够了够了，随后又掏出了一部分，放了回去。他实在吃不了这么多，装在口袋里也觉得麻烦，要是被狗追了，这不是“装备”掉一地了么。
天成在尤康家待了半日，直到他家晚饭上桌。尽管尤康妈妈极力留天成在他家吃饭，但叶天成知道，客套归客套，他还是应当知趣，主人家虽有心，他可不能真的如此“厚颜”。随后，在尤康送至门口后，天成才让他回去吃饭，有空了再一起玩。
在尤康家的这半天，天成知晓了尤康这一年多来的大概状况。他在那个技术学院待得还可以，虽然管理的挺严格，但总归能学一些技能的，这也是他父母一开始送他去的初心。有一技之长，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也可以有所营生。
但天成更在意的是，尤康此次回来，呆不了多久。过了年后，也就初四的样子，他便是要赶回去了。至于为何如此匆匆，他并没有细说，大抵是因为去那边不怎么好坐车，毕竟路途遥遥——至于有多远，在如今的天成的认识里，他没有概念，这个世界有多大呢，他的足迹最远也只到十多公里外的县城里。
在年后初四的晚饭后，天成正在院中坐着，这阵子天气略微回暖，他那雪人已经融化得七零八落，已看不明朗人物的轮廓了。他正在发呆中，恍惚中听到一个熟悉的信号，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在房后响起。
天成顿时站立起身，目光里原本的混沌一扫而空。
“是尤康。”天成口中轻声说道，这暗号是许多年前，还曾是小学生时创建的，以此暗号呼叫，就不必再到他家里了，这主要是为了制造一些隐秘，不被各自父母知情，提高能够出来玩的效率。
“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还没有，计划有变。我明天才走。你吃过了没？”
“吃过了。”
“那出去溜溜。”
“行。”
于是，二人沿着村里的路，没有目的的溜达。虽然已是初四，竟还能时不时看到有烟花。但至晚上八九点后，就只有惨白的明月孤独悬在天空。
二人从本村溜达到隔壁村，这路他们已经十分熟悉，是旧地重游了。
“你在学校如何？”尤康问道，“有没有谈恋爱？”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有些调侃。
“没有。”
“不会吧，都高中了，还不谈。初中毕业的同学有的娃都落地了。”
天成笑了笑，没有言语。
“没有喜欢的人么？”
“这个……”天成犹豫了一下。
尤康看出来端倪，着急的语气说道，“快说，是哪家的姑娘？嘿嘿。”
天成耐不住对方的逼问，只好交代了一番。
“若是说喜欢，的确有一人。但感觉比较奇怪。我与她初中毕业相识，是通过网络认识，一直到现在，但从不曾在现实里见过。只是见过她的一些动态自拍，还有几次，她询问问题给我打了几次视频。”
“她长的好不好看？”尤康关切的询问。
“她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她性子感觉很直率。”
“我说模样，她长的好看嘛？”
天成看了一眼尤康，觉得这样在意容颜，是不是有些肤浅。不过还是给了他回答。
“好看。她很漂亮，是那种简单的不需修饰的朴素的美。”
“既然这样，就赶紧下手啊。你要是不早下手，她就被别人抢走了。”尤康语气急切，为天成这样不懂得把握机遇感到心急。
“我觉得已经没有可能了。我不久前刚拒绝了她，而且，我现在的境况，根本无力承受这份爱意。它对当前的我而言，无异于毒瘤。”
见天成如此说，尤康也恍然了。“是啊，我倒是忘记了，你要考大学的，这时候谈恋爱只会影响你。”
天成点点头。二人已环着两个村子绕了一圈，月亮升高后，道路变得空明多了。
“你呢？”天成问向尤康，也想了解了解他的故事。
“我啊！比较悲惨。你记得初中的那个女生么，她叫###。”
叶天成思索了一会，脑海里才浮现一个比较模糊的身影。他记得这个名字，只是对此人的容貌并不深刻。在初中时，他与很多女生并不怎么熟悉。
“毕业后，我和她谈了一年。但是，今年她家开始催她相亲了。那家人的条件很不错，她在权衡之下，就和我分了。”
尤康说的风轻云淡。可是他的神情却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一瞬的黯然，在天成的眼中，被捕捉到。
叶天成不是很明白，他所言的权衡是一个什么意思，既然你俩相互喜欢，她为什么这么轻易舍弃这份感情了呢。这些是天成的疑问，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叶天成本欲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这样的情态都表现在他的脸上。
尤康看着天成，笑着说道，“这些都过去了，我早就不为此感到悲伤了。不过，天成，日后你若是再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主动点。否则，你一定会错失掉她的。”
天成哀叹了一声，“兄弟，感情好复杂哦。真令我心累。”
这番话却是逗笑了一旁的尤康，他拍了拍天成的肩膀，说道，“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