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逐渐平定
荆襄之地。
大军营帐内。
许沐之看着眼前的地图，随口道：“这荆襄之地的山贼流寇应该是快清剿完了吧。”
身旁的朱永接话道：“嗯，眼下就差张扬正在清剿的小队还没回来，其他方向剿匪的小队差不多都回来了。”
听到张扬的名字，许沐之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子回去又得去养猪了。”
一旁的朱永闻言，也是一笑。
“不过以目前的山字营在此次作战中的表现，山字营应是对于山地作战有了更加丰富的实战经验。”
听到朱永的话，许沐之认同地点点头：“不错，不过依旧还不够，这山贼在山林中的作战能力虽然不错，但是相比一些常年在山林生活与战斗的人来说，他们无论是从战术还是战斗意识上还是有所不及。”
“所以此次荆襄之地的清剿任务完成后，对于山字营的训练还得进一步加强。”
“只有如此，在未来的作战中，他们才能发挥出更好的战斗效果。”
朱永颇为赞同地点头道：“教导员说的是。”
“对了，朝廷方面可有消息？”许沐之扭头看向朱永问道。
“我正要跟教导员说这事。”
说着，朱永取来一份信件。
“这是给你的信件。”
许沐之接过信件，查验未被打开过，许沐之这才打开信封翻看起来。
片刻后，许沐之收起信件，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随即看向身旁的朱永道：“看来待清剿完荆襄一带的流寇后，你还得陪我在这待上一段时间。”
闻言，朱永好奇看向许沐之：“为何？”
“陛下已决定在这荆襄之地设置州府，取名为郧阳，不日便会派官吏过来协助建立。”
“而此地的流民愿就地附籍者可就地附籍，若是不愿附籍者则遣返原籍，所以到时候还需要你手上的军队暂时接管此地的治安事务。”
...
山林之中，一群约莫十来人的山贼正在林中穿梭。
“大当家，如今可咋办？这些官兵真是怪耶，竟然在林中都无法将他们甩掉。”
奔跑中，一个精瘦男子脸色焦急，对身旁的魁梧大汉说道。
被称为大当家的男子，瞄了眼身后，见没有人影，阴厉的脸上微微一松。
“谁知道咧，这朝廷也是古怪，忽然大冬天的派兵来这荆襄之地剿匪，愣是让我们好生不得安宁。”
“眼下趁这官兵还未追上来，还是尽快逃离此地为妙。”
一侧微胖模样的男子也察觉身后的官兵没了身影，便也是开口说道：“可不是，要不是这些官兵，咱们此时还跟往年一样，在寨子里享受着哩。”
“就是可惜了，寨子中那些前不久刚劫得货，一个个可是水灵，倒是便宜了那些当兵的了。”
安静的林中，几人说着，脚下步伐却是丝毫不慢，可见是常年在这林中活动。
而就在说话几人身后一两百米，一群身穿军中制式服装的人正沿着前方几人留下的痕迹不慌不忙地追着。
如此跑了没多久，刚才说话的几个山贼忽然脚步一滞，与此同时几人快速将身形压低，小心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几个呼吸后，几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可能？这些官兵怎么会在前面？！”
被称为大当家的男子一脸铁青，低声道。
闻言，身旁的几人或是惊慌、或是凶戾地看着前方。
“大当家，眼下怎么办？”
身旁的精瘦男子皱着眉问道。
那大当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观察着四周。
片刻后，那大当家沉声道：“眼下已是没有办法，只能杀出去了。”
“我看了，前面的官兵不多，是一个五到七个人的小队。”
“若是在外面也就罢了，我们自是敌不过官兵，可现在咱们是在山林中，论这林中厮杀，还得是我们拿手活。”
“只要能穿过前面一片林子，到时候官兵人再多也无法追上我们了。”
听到大当家的话，一旁的众人双目一亮。
“大家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看眼下了。”
“只有杀了这些官兵，咱们才能活下来！”
说着，那大当家便是提着刀摸了上去。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握紧手中兵刃跟了上去。
“敌袭！”
随着一声大喝，林中顿时响起金铁相交之声。
嘭！嘭！
紧随着这几声轰隆声响起，林中腾起阵阵白烟。
“不好！是火铳！”几道惊呼声响起，随即便有人喊道：“别杀我！我投降！别杀我！”
没过多久，林中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直跟在山贼身后的几人也赶到双方交战之地。
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又看了眼正抱头蹲着几人，赶来的张扬眼中一喜。
“嗯，一个不少。”
“你们倒是跑得挺快，要不是预判了你们的目标，还真差一点就让你们跑掉了。”张扬笑着说道。
随即张扬又看向刚才战斗的几人问道：“对了，可有人受伤？”
“回禀百夫长，无一人受伤！”
张扬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将这几人押回去，咱们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的就完成了。”
回到营中，张扬在得知自己是最后一个完成清剿目标的小队后，顿时没了刚才完成任务的高兴劲。
“许指导员，你帮我说说呗，我这不是就比其他小队慢了一天吗，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怎么还要罚我回去养猪啊！”
“况且你也不知道，我原本就不是山字营的，本就不擅长指挥这山地作战，我这能比其他山字营的小队只慢一天已经可见我的能力还是不错。”
听着张扬在耳边的絮叨，许沐之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这战场上谁管你是哪个营的，只要上了战场，就应该严遵军令，全力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
“可是...”
张扬还想说什么，许沐之却是打断道：“况且，你虽然是铜字营的，但是据我所了解，你在来之前是参与过与山字营的对抗演练的，此次来清剿此地流寇，虽然你是被征调，可是也是征询了你的意愿。”
“更何况，眼下还只是清剿山贼土匪之流，不是打训练有素的敌兵，”
“如今你在此次考核中表现不好，我自然也无法为你说话。”
看着张扬的苦瓜脸，许沐之宽慰道：“再说了，这次只是罚你养十天的猪，时间也不长，此外，这次作为你的一次考核，今年的成绩上会加不少额外分数。”
“行了，白虎寨那边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说完，许沐之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军营中，留下满脸无奈的张扬。
刚走进白虎寨中，赵雪娇便匆匆地找到许沐之。
“许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脸露焦急的赵雪娇，许沐之不由道：“先别急，有什么慢慢说。”
“李秀儿醒了！”
听到赵雪娇的话，许沐之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李秀儿是谁，正是几日前从黑风寨中带回来救治的女子。
“既然李秀儿醒了，这不是挺好的事，你怎么看起来反而有些着急？”
许沐之疑惑地看向赵雪娇问道。
见许沐之疑惑，赵雪娇却是道：“许先生且先跟我走吧，路上我跟你细说。”
见状，许沐之点点头，跟赵雪娇一同向寨子里走去。
路上，赵雪娇也是将事情缘由跟许沐之讲了一遍。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前，昏迷多日的李秀儿终于醒了，可是醒来的李秀儿却没有因为自己被救而高兴，相反，李秀儿得知自己还活着，便是立即又想寻短见，若不是身旁的照看的人发现，怕是人已经没了。
纵使如此，李秀儿还是用打碎的陶瓷片割破了手腕，好在被发现的及时，给其上了药止了血，只是如今李秀儿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而赵雪娇之所以急着找许沐之也是因为他们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想着许沐之能不能办法解决眼下的情况。
听完赵雪娇的话，许沐之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对于李秀儿的情况早在当初给其医治时便有所预料。
好在对于这事，许沐之正好思索过，心中倒是有一番打算，只是最终情况会如何，他也无法确定。
很快，许沐之两人便来到了李秀儿的房间。
房间内，当初从黑风寨中救回的几名女子此刻都围在李秀儿的床榻前。
见许沐之到来，几人纷纷自觉得让开，但嘴上却是焦急地说道：“许先生，还请麻烦你给秀儿姐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从刚才就没说话，脸上更是没有什么气色。”
听着几女的话语，许沐之目光落在床榻上躺着的李秀儿。
只见此刻的李秀儿黑发缭乱，双眼无神地望着，苍白的脸上没丝毫生气之感，此刻宛如一个活死人般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看到李秀儿的模样，许沐之微微皱眉，正想伸手给其把把脉，却见他的手刚靠近，李秀儿犹如受到刺激般，整个人莫名惊恐起来。
“走开！别碰我！走开！”
夹杂着惊恐、无助、怨愤的尖叫声在屋中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内在做什么非人之事。
见状，几名女子就要上前安抚，许沐之则是一手将要准备上前的几人拦住，随即快速取出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枚银针便落在了李秀儿的一处穴位上。
原本还情绪格外激动的李秀儿随着银针落下，逐渐变得平稳起来，趁着这个机会，许沐之又连忙落上几针，肉眼可见李秀儿泛起困意随即陷入了沉睡。
“许先生，秀儿姐这是怎么了？”
见李秀儿睡去，刚才许沐之拦住的女子中有人也是连忙问道。
看了眼陷入沉睡的李秀儿，许沐之轻声一叹，道：“应是秀儿姑娘之前受的刺激太大，从而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听着许沐之的话，众女不明所以，只能问道：“可是严重？秀儿姐可还有救？”
许沐之拧了拧眉，开口道：“这个不好说，此非寻常药石能医治，能不能治好，还得看秀儿姑娘能不能从之前的受得刺激中走出来。”
听到此言，一众女子皆是目露担忧之色。
紧接着便有人看向许沐之道：“许先生医术了得，既能救活秀儿，想来也能医治秀儿如今这病，还请许先生救救秀儿，秀儿已经受了不少苦了，更是遭了不少罪，还请许先生一定要救救秀儿。”
“是啊，许先生，你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救治秀儿姐的，可一定要救救秀儿姐。”
“许先生，求你了，求你救救秀儿姐姐吧。”
听着耳边响起的一声声请求声，许沐之也是颇为无奈地说道：“各位放心，若是能救，在下定当全力医治，但正如在下刚才所言，此病非药石能治，具体能不能治好，在下亦没有把握，所以各位得有秀儿姑娘无法治愈的准备。”
“许先生放心，但请许先生出手医治，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怪秀儿命苦，许先生全力施为即可。”众女开口道。
之后几日，白虎寨外，许沐之和朱永带着士兵开始进行对荆襄之地的流民进行统计与简单的安置管理。
而每日处理完山寨外的事物，许沐之则会抽空给李秀儿看诊。
随着几日的治疗与相处，李秀儿已是没有之前的那般容易情绪失控，只是依旧不理睬周围的众人，仿若想将自己跟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这日。
李秀儿的房间内。
房间中只有许沐之和李秀儿两人。
许沐之在靠近窗户的桌边坐着，手上不紧不慢地沏着茶，而李秀儿躺在床榻上依旧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本来知道你是自寻短见后，我并不想救你，因为我从你的寻短见的方式已是看出了你心中死志，知道即使救了你，你也会再次寻短见，可是作为一个医者，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出手救了你。”
许沐之旁若无人的说着，声音低沉，却是在整个房间内都能听得格外清楚。
不远处，李秀儿双目无神地听着。
“所以，作为医者的我，只要你还在我医治能力的范围内，你怎么寻死，寻几次死，我都会不余遗力地救你，直到某一天我的医术无法救下你为止，亦或我不在此地为止。”
许沐之看着手中的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而李秀儿却似没听到许沐之的话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对于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知道你为何寻死，无非跟黑风寨的吴风有关。”
许沐之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但在听到黑风寨和吴风时，原本空洞无神的李秀儿神色却是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