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负荷领域的既视感
有人说东瀛是个被规则约束的国家，整个国家是一部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这部机器上的零件，被规则约束着高速运转。
路明非对此非常认同。
毕竟就连放浪不羁如源稚女，都不由得染上了古板的恶习。
吃过早饭后，三人分头行动。
苏晓樯去浅草酒店周边“调取”最近几日的监控和住房信息，她需要确定死去那名南韩人的身份，从他的社会关系中调查他是否属于“被随机杀害”，并通过多方证词和证据结合，确定他的死亡原因。
夏弥则说着“作为十一区的荣誉布里塔尼亚人，我要好好看看十一区”之类的话，抢先从酒保手中夺下钥匙，开着数百万的迈巴赫横冲直撞，一路绝尘而去。
酒保和路明非两人在尾气中面面相觑，都有些担心她（它）会被警视厅的人扣下，不过酒保担心的是人，路明非担心的是车……主打一个损友。
路明非跟两人分开后，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地，那便是——秋叶原！
路明非昨天夜里在Line上浏览游戏版块的时候，看到一则“寻求游戏之王”的帖子，帖子上说东京最有实力的游戏公司任天堂、索尼、世嘉联合起来，在秋叶原这条电器街举办了一个寻找游戏之王的活动。
活动内容很简单，只要能够在三家公司的设立的游戏擂台中击败所有报名的参赛者，就能获得游戏之王称号，除此之外还能获得三家最新的游戏主机，全套游戏卡，以及五年之内所有游戏的内测权限。
三家公司约定，每年都会在秋叶原举办类似的活动，若有人能连续三年卫冕游戏之王的称号，则能够获得一亿日元的现金奖励和游戏代言人的身份……代言人会另外支付酬劳。
游戏佬们集体沸腾，相约于明日秋叶原的擂台，他们相互放着狠话，决心要让对手成为他们登顶王座的踏脚石。
路明非却觉得这三家公司小气吧啦的，这么大的活动，奖品就只有一堆不用花它们一分钱的游戏产品，钱就算了，它们甚至舍不得给游戏之王发点游戏周边。
“叮叮叮。”
电车进站，路明非跟着人流走进车厢，作为一个素质优秀的小龙人，路明非还贴心的给一位来旅游的大妈让了座位。
虽然在大妈高兴地说完“东京人就是有素质，不像我们那儿的土鳖”这句中文后，又抢了回去，但路明非觉得自己还是一位高素质人才，达到了日行一善的境界。
就是大妈脸上那种“发达国家的人怎么会这样”的失落表情，让路明非心里有些难过……他应该变成白人模样后，再抢座的。
忽略了一站就下车的大妈，路明非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透过车窗眺望东京这座城市。
这是座整饬有序的城市，赶时间的上班族小跑着进出地铁，行人步伐很快，但他们的行动都有规律可循，每个人都像是在看不见的铁轨上运行着，很少有人会从自己的轨道上脱离，过街的红绿灯边人们无声地等候，人群积得越来越大却没有人焦急和大声说话，然后随着红灯变绿，街上的车在一秒钟之内完全停下，人潮涌过街道，沿着各自的轨道分散，红灯亮起车流恢复，新的人群又在红灯下无声地等候。
像是一台井然有序的机器设备。
“机器的外表下，却藏着复杂而肮脏的黑暗，真不愧是你啊。”
路明非冷笑一声，回忆的海洋缓缓渐起一朵水花，水珠四溅，每一颗水珠上都倒映着一段磕磕绊绊的画面，像是网络连接不畅导致的卡顿。
画面不算清晰，但路明非能够通过联想还原大部分内容。
画面简单讲述了某个路明非在东京的某段旅程，像是平行世界的经历，又像是无数轮回中的浮光掠影。
其中，最为清晰的一幕，便是他抓着一条龙，看着一根从天而降的火焰之枪，将白龙贯穿，钉死在地底深处。
路明非忽然想起路鸣泽在飞机上时说的那句话，“那么地恨，那么地悲哀，宁愿被灼热的长矛刺在地狱的深处，也要报复那个混蛋……”
“原来是这样吗？”
路明非之前就猜测，这是他曾经的某次经历，现在看来，他猜对了。
与此同时，他也逐渐明白了伊莱克斯老师的话——你生来就是至尊，记忆之海却如同混沌，你在混沌之中游离，世间虚实就在一念之间。
路明非生来便是至尊，所以他会觉醒至尊的武魂。
路明非记忆之海中离散着最少两次轮回往复的记忆，所以记忆之海才会如同混沌。
路明非在混沌之中游离，便是在轮回的记忆中徘徊，他选定哪一版本的记忆为真实，那么世界便会随着记忆中的版本演化未来。
“你封存了我的记忆？”
路明非对着空气轻声提问，但却没有回答，“弟弟路鸣泽”说过，东京不是他的片区，他轻易不会登陆。
不过，就算路鸣泽没有出来回答，路明非心中也早有答案。
“负荷领域的既视感吗？”
他之前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它就像是《成龙历险记》里的岁月史书，被很多人“任性”的涂改过，它的过去一片混沌，未来也一片迷茫。
因为被涂改过很多次，所以它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抗药性”，一些足以影响整个世界走向的“关键性存在”，有一定可能观测到这些涂改痕迹。
世界在这些“关键性存在”眼中可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模样，过去和未来并行，失败和成功同路，就像是同一辆火车在不同的轨道上行驶，有的选择会压死一个小孩，有的选择则会压死五个。
有些人会因为混乱的记忆变得疯狂，成为一个精神病，有些人则会抓住记忆中存在的机遇，让自己变得强大，改变记忆中的悲哀。
“真像是一本为迎合市场不断修订添加乱七八糟内容的烂书。”
路明非吐槽一句，看着逐渐靠近的秋叶原站，起身走向车门。
“既然连风灵月影都开了，那就速通打出完美结局吧！”
咔嚓，车门洞开，门外是一个摆着“中二病开门姿势”的国中女生，她拽拽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踩着方口小皮鞋，哒哒哒的，迈着“我怎么这么帅”的步伐，走进车厢。
“你以为你是小鸟游六花啊！”
路明非走下车厢，白了女孩一眼，逆着人流走向电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