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圣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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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古怪病灶

千丝会元丹、百转洗血膏、霜寒冻气散。

三种丹药下肚,公冶离的内气、气血尽数沸腾起来。

神识把控下,体内五色气机飞速被转化为一道道强横至极的劲力,散入心、肝、脾、肺、肾中,如千丝百转,丝丝入扣,将五脏的每一寸尽数洗练。

五脏壮大之时,亦是有赤、青、白、黄、黑等五色气机自发流淌而出,同本命元气融为一体,令本命元气徐徐壮大,俨然已经突破了十五寸大关。

五脏在这一刻仿佛成了内气运转的中枢,一道道劲力自五脏迸发,散入四肢百骸,令肉身各处彻底蜕变。

公冶离那比脱胎宗师还要强横的神识飞速运转,辅以三套丹药组合下肚,道道劲力贯穿每一寸血肉,公冶离的气血亦是在攀升至巅峰后开始迅速坍缩,血液仿佛海绵般对气血来者不拒。

半日后,公冶离面色苍白,将手头最后一套丹药组合服用下去,境界突破后跌落到极点的内气、气血开始缓缓在肉身内提炼、积攒。

半个时辰后,公冶离面上恢复了血色,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起身,浑身筋骨劈啪作响,握拳鼓劲,手臂大筋似弓弦紧绷,似乎下一刻就要迸出石破天惊般的力量。

“我如今的力量,怕是快八千斤了罢?”

这等力量傍身,即便不依靠劲力武功,等闲养元高手在公冶离面前也走不过两招。

神识内视,气血磅礴,本命元气赫然已经壮大到了十八寸,本命元气衍生的五色气机亦是在肉身内运转,隐约间竟然自发攀附在了经脉上。

看样子,即便公冶离不修行内气武道,伴随着本命元气的壮大,他也会自然而然地将锁住经脉精元,练就养元换血了。

模拟中,公冶离是在武功大成后练就了本命元气,因而,对于本命元气与内气武道的关系,他缺乏了一个过程性的认知。

如今重修,瞧见自身变化,公冶离便有所明悟。

“内气武道源于定尘祖师,这定尘祖师八成就是修行者,内气武道,搞不好就是仙道修行法的退化。”

“我修行《无劫摄气篇》这一仙道法门,本命元气壮大,内气武功于是也就自发进步了。”

公冶离叹了口气:“红尘中修行,真是艰难。”

莫看他修行突飞猛进,不到半年便有了武林一流的武功,但这一切的根基在神识。

没有神识,他绝难练出本命元气,更不必说日常的运转内气了。

而照模拟中李新秀的说法,红尘中,三魂中的天、地二魂蒙昧,七魄难出,神识修行可谓步步维艰。

公冶离能够有如此精进,全靠模拟中的积累。

等到模拟中的积累耗尽,他便只能回到依靠时间、滴水石穿的苦修之中了。

想到这,公冶离不由得眸光微凝,烟气小字浮现。

【姓名:公冶离】

【年龄:15】

【玄功:93万】

【下次模拟需要300万玄功】

虽说公冶离服用的武药都是他亲手炼制、药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肉身终归是有极限的。

即便公冶离服下的武药价值已然足以让天底下任何一个宗门豪族瞠目结舌,但五个月下来,他积攒的玄功依旧不足下次模拟的三分之一。

“但愿在我将第二次模拟的积累耗尽前,可以攒够玄功。”

公冶离叹了口气,旋即将炼药房收拾了一番,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下人见他出来,当即上前道:“少侠闭关良久,老爷早备好了吃食,这边请。”

公冶离惊讶道:“有劳刘老爷了……嗯,薛大哥呢?”

“薛大侠眼下有些事务,暂时不在府上。”

公冶离微微颔首:“好。”

……

在刘府吃过饭后,不见薛如雪,公冶离便去了姚淑云的住所。

“你不是说要来炼药么?”

公冶离道:“出了些变故,在别处耽搁了。”

“什么变故?”

公冶离道:“无足轻重。”

他顿了顿,道:“望川城内的有个刘员外气血大亏,需要补充气血的丹药。他有个结拜兄弟名叫‘薛如雪’,乃是定尘宗秋薇一脉的核心长老,听说为他寻求治病丹药奔走多年。”

“你炼制的养血丹对他的病灶应当有用,通过万通商行售卖,后续势必会引起薛如雪的注意。”

姚淑云眉头一皱:“你要如何?”

公冶离笑道:“薛如雪在炼药上的本事很厉害,姚掌柜到时也可以借机跟着他学一学。秋薇一脉也算是天下炼药大宗,薛龙则的生父薛龙则更是成名多年的炼药大师,跟着他学炼药,好处不小。”

姚淑云道:“他比你还厉害?”

公冶离沉吟片刻,认真道:“他的炼药天赋比我厉害。”

“他的炼药本事呢?”

“还差两百年。”

姚淑云无言以对。

公冶离笑道:“人家是秋薇一脉的核心长老,姚掌柜还嫌弃上了?我近些时日还有些事务缠身,姚掌柜自行保重。”

姚淑云道:“你何时来教我?”

公冶离思量片刻,道:“待你将《内炼法》修行圆满,我大概便有时间了。先习武罢,这世道,武功强横,才守得住财。”

姚淑云深深地瞧着公冶离:“但愿你没有诓我。”

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药炉。

公冶离笑道:“童叟无欺。”

“对了,现如今,天底下惦记着我的人应当不少。此番我到望川城来叨扰之事,劳请掌柜的替我保密。”

姚淑云皱眉道:“你南下做了什么?”

公冶离道:“救人、炼药。反正都是好事。”

姚淑云点头:“那我便替你保密。”

“多谢。”

……

公冶离去将自己的马匹领了回来,随后回到刘府。

询问下人,言说薛如雪归期未定,公冶离也便生起了离去之意。

他离开左江城也有十余日了,再不回去,恐怕要惹得章奇峰这个落雨堂人起疑心了。

不过,正要离去,却瞧见刘府内的诸多下人、管事脚步匆忙地穿行着,似乎在忙碌些什么。

公冶离于是拦住了一个抱着热水的侍女:“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侍女道:“老爷犯病了。少侠还请自便。”

说完,侍女径直远去,

公冶离眉头微皱。

刘永丰犯病了?

气血大亏?

公冶离本来是不在意的,但想到后续姚淑云要借用刘永丰这条线,迟疑了一下,还是佯装好奇跟了过去。

刘永丰起居室前的院子里,公冶离被他的管家刘奉才拦了下来:“少侠,有何要事?”

公冶离道:“刘员外犯病了?”

刘奉才叹道:“不错。唉,老爷这病灶古怪的很,不时便会来犯。薛大师留的药正好用尽,如今薛大师不在,府内就只能用一些土办法,上下慌乱,见笑了。”

公冶离道:“这个……我实则也略懂医术,要不让我看看?”

刘奉才迟疑了。

不过,他想到少年对薛如雪有救命之恩,如今更是刘府的贵客,稍作思考,也就应了下来。

“老爷犯病时有些无状,少侠见了莫要慌乱。”

公冶离点头,于是跟着刘奉才一道进了屋门。

公冶离看到了刘永丰,看清了他的现状。

清瘦的中年男子浑身赤裸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盆之中,皮肤苍白,两眼呆滞盯着天花板,嘴巴亦是大张着,仿佛丢了魂一般。

他浑身上下肌肤是如同死人般的质感,大大小小有着不少污斑,几乎没有多少肌肉,整个仿佛一层薄皮包裹着骨架,骨骼的轮廓、筋脉的线条都直白地凸显出来。

公冶离皱着眉头,对刘奉才道:“得罪了。”

语罢,他上前去,一手按在了刘永丰的颅顶,劲力丝丝入扣,徐徐贯穿刘永丰全身。

血肉萎缩、抽筋积液,的确是气血大亏的症状。

但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是刘永丰肉身内仅剩的一点气血甚至还四处乱窜,气血失调,反伤肉身的同时,还在不断透支着肉身潜能,使得他的情况不断恶化。

公冶离不由得想到了薛如雪的说法。

刘永丰的病灶,是遭人暗算留下的?

能留下这等伤势的人,势必对气血一道有着超然的理解。

现今天下,除开公冶离,谁还对气血武道有着超出红尘的理解?

一个名号出现在了公冶离的心中。

公冶离皱着眉头,收手后,道:“可有针灸用具?”

刘奉才见公冶离竟然有手段,当下便指使下人取来一套银针。

公冶离在第一次模拟中亲身经历了被彭贤扎针、王优文吸取气血,在第二次模拟中,自然也就有意钻研针灸一道了。

施下银针,随后运劲推揉刘永丰身上各处窍穴,片刻之后,刘永丰体内乱窜的气血总算被徐徐收束起来,不再作乱。

气血乱窜之症消弭,剩下的仅仅只是气血亏损,刘奉才的面色也就好了许多,眼神也渐渐恢复了一点光彩。

公冶离道:“刘管家,应当有补充气血的药物罢?”

刘奉才忙点头:“有的。只是薛大师交代过,老爷犯病时需额外再服用另一种药物,不然,定生大乱。如今也正是那另一种药物耗尽了。”

公冶离道:“刘员外的情况眼下基本稳住了,喝点补气血的药便可。”

刘奉才迟疑了:“这……”

这时,刘永丰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奉才,听少侠的。”

刘奉才见刘永丰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面色一喜,当下便指使下人送来了药汤,为刘永丰服下。

片刻后,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刘永丰从浴盆中出来,穿上了衣服,依旧有些虚弱地依靠在床上。

“有劳少侠出手相助,刘某感激不尽!”

公冶离道:“刘员外这病灶……同我挚友几乎如出一辙,到底是遭了何人的毒手?”

刘永丰一愣:“少侠的挚友……也是如刘某一般的病症?”

公冶离点头:“气血大亏、混乱不受控制,的确是极为类似。”

刘永丰默然片刻,道:“少侠的挚友因何染上了这病灶?”

公冶离道:“这……他同我说是先天就有的。刘员外呢?”

刘永丰摇了摇头:“我早年在北方武林闯荡,遇到了一个神秘高手。于是落下了现今的病根。”

说到这,刘永丰面带期许:“少侠有法子根治这病灶吗?”

他这说法,就是不愿透露落雨堂堂主的存在了。

公冶离摇头叹道:“若仅仅只是气血大亏,我倒是可以一试。但刘员外这气血失控的症状……实不相瞒,我根本不知病根在何处。”

毫不夸张地说,公冶离的武道理解至少领先当今江湖两百年。

但即便是他,对这气血失控的成因也摸不着头脑。

若是引动气血一时混乱,甚至辅以药物、劲力之类的手段,让一个人长期气血失控也不是不可能。

但刘永丰不像是中毒的样子,方才公冶离亲自检查,他的体内也没有诸如气机、内气、劲力之类的失控能量存在。

就好像,刘永丰的气血是自发混乱的一样。

面对这种症状,公冶离也觉得束手无策。

刘永丰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少侠那好友在何处?现在情况如何了?”

公冶离道:“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唉,刘员外正提醒我了。在望川城耽搁了这么些时日,我也该走了!薛大哥也不知去向,劳请刘员外替我解释一番了。”

刘永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薛贤弟倒还想与少侠把酒言欢呢。不过,他大抵是不愿耽搁少侠的,你只管离去便是。”

公冶离道:“刘员外好生养病,我这手段也只能将病况一时制住。我且留下一副行针图,刘员外有备无患罢。”

一旁侍奉着的刘奉才闻言识趣地吩咐下人取来纸笔、按桌。

刘永丰闻言叹道:“少侠之恩,刘某无以为报。”

公冶离一面书画着行针图,一面笑道:“刘员外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便替我留心此前那份清单上的药物罢。多多益善。”

刘永丰肃然点头:“这是自然。”

一盏茶后,公冶离便将镇压气血的行针图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