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生无趣
“啧...这经脉刚断，就这么趴地上不凉么？”
张希刚刚去找吃的了，顺便自己和小不点张枝都去熟悉自身刚刚获得不久的力量，结果回来就看到轩辕青一人跪坐在地上，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
“清虚道宗轩辕青谢过道友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以后但凡用得上的地方，只用传个口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轩辕青自然是情真意切的，只是张希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算是打断了对方斩红尘的进程，即便是救他之前的道心崩塌，说是张希引导的也不无不可。
“那个...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的啦！就是那个打断你斩红尘的事情你别计较就成！”一个如同山匪，满脸横肉的大汉，变成眼前这样文绉绉，病恹恹得样子，张希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明白张希心中所想，轩辕青笑了笑说道：“道兄不比介怀，这已经是我第四次斩红尘了，失败本就注定，我本来算是心思有缺，不是红尘纷扰太多，斩红尘本就不应该是我去走的路，破三境的方向我已经找到了...所以道兄不仅仅是救了我的命，也算是间接续了我的道途...最多三五年便能破镜...”
张希有些啧啧称奇，能够连斩红尘四次，次次失败且没有沉沦也算是天才了，有些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周围，张希凑近轩辕青耳边问道：“你都快破镜了，那你打得过那边那个光头吗？”
有些怪异的看了张希一眼，轩辕青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过双十之数，已然破入第二境，当得上天才二字，最主要虽然斗法手法没有体系，但是自然舒展，即便是我这个入第二境已经二十年的巅峰，想要拿下你也要费些功夫，而慧可大师与你年纪相仿，乃第二境巅峰，身具大光相，我万万不是对手的...”
张希挠了挠头，心想：也就是说你能打我，他能打你呗...真是的，之前明明江湖草莽，说话也是直来直往，脏话也是可以信手拈来，咋就变成了这样，他怀疑自己还在儒家地界。
“道兄稍待...”轩辕青叫住要转身离开的张希问道：“你们是要去清虚道宗吧？慧可大师给我看了地图，我也算是核心弟子，我来给你们引荐会容易一些...”
“清虚道宗呀！那你认识周彦？”
“是在下师弟...”
“那就有劳了...”
张希鄙夷了自己一下，总共没上过两年学，被这轩辕青影响，都开始掉书袋了，哎...这莽汉气质和文绉绉他也不搭呀，张希想要逃离。
“道兄...还有件事情要请教...”见张希脸色有些不渝，轩辕青依旧摇了摇牙问道：“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轩辕青点了点那群被绑起来的山匪，当然也有那群被救出来的路人。
“山匪么？自然是进城交给官方，路人自然是来去自如，不过也是巧了这群人基本都是往仙来城方向去的，同行的话，我们也能护送一程...”
“不麻烦么？况且和凡尘的人接触太多，红尘纠葛，到时候突破第三境还是个麻烦事...”
“我终于明白你之前为什么要那么行侠仗义了...教我修行的人算是一个厌世的人，这种性格对于修道来说算是天赋异禀，就像是天生自带斩红尘一样，但是他告诉我，修道者首先他也是一个人，无论怎么修，如果脱离了他是一个人的根本，那么路也就到尽头...”
听着张希的话，轩辕青内心隐有震动，轩辕家钟鸣鼎食，天骄众多，但是大部分人虽然不否认自己是人，但也不承认外面那群如浮游一般生死短暂的人是同样的人，他们高高在上，甚至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神！
其实也没错，即便是低端修道者已经拈叶飞花伤人，高阶更是移山填海，手段神鬼莫测，这都不是神，那什么才是，不过他们似乎忘了，他们如果不修行和那群浮游并没有什么区别，凡人还能入轮回。
“多谢道兄教诲！”轩辕青突破第三境的希望又加大了一分，撑着还有些酸痛的身体起身，非常正式的行了一个道礼。
张希浑身不自在，不仅仅是轩辕青的说话方式，更多是这种被人郑而重之对待的这丝责任。挥挥手便离开去找许晦父女。
......
可能是因为许晦和张枝差不多一般大，张希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蹲在篝火旁，张希花了小半个时辰对父女俩普及了自己知道的修道常识。
“修道...有危险吗？”
张二狗的脸在在跳跃的火光下阴晴不定，能记住的不多，记得最深的是修道者可以延寿，他今年快四十，也许只剩下二十来年可活。
不过也好，周彦可以长生久视，他王二狗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了。
“做凡人也是有危险的，不过修道者是与天争命，此后就不入轮回了...”
“入了轮回就有来世？”
“对！”
“还能想起前生？”
“不能了，灵魂本质没变，和前生几乎再无关系了...”
“那和今生还有什么关系？入不入轮回又有什么关系？”
张希听到王二狗的话，突然怔了一下，自己似乎还不如眼前不识字的汉子看得明白，对呀...就如同两朵相似的花，无论多相似终归不再是同一朵了，即便入了轮回也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他突然明白之前轩辕青说的那些话了，果然人不能钻牛角尖，没修道之前觉得死生无趣，人间留念不过二三事，修道之初因为未知而重新燃起激情，长安一行后，又觉得修道也没有什么意思。
眼前都没有看明白，想什么死生无趣，如果能像大叔一样横压自己那一代，觉得修道没什么意思，长生久视没有什么乐趣倒也是可以的。
“小许晦...你想做神仙么？”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