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总要想清楚的
许橙这两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温璇知晓其中的原因，没有多问，不过忽然之间两人少了平日的嬉闹，金姐反倒不太习惯了。
她趁着许橙不注意，偷偷拉过温璇，低声问道：“你们最近吵架了？”
温璇被问得一头雾水，否认道：“没有啊。”
“那你们怎么最近都不说话了，我看小许脸色很郁闷的样子。”
温璇有些哭笑不得，敢情现在大家都把他俩直接捆绑了，该不会还误会他俩是情侣吧？！
“我跟你说，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的，有什么事要及时沟通，不能什么都憋......”
眼见金姐真的误会了，温璇立即打断她的话：“停停停，金姐，你误会了，他现在是在为前程发愁呢。”
“啥意思？”
温璇简单跟金姐说了一下许橙的事情，金姐听完却是满脸的开心，她说：“这是好事啊，其实每年这里都会有很多实习生来打工的，基本上都是干几个月就走了，我很少见公司留过谁，像办公室的那帮年轻人，都是公司直接去校招进来或者从总部调过来的。”
金姐没等温璇接话，继续道：“这说明公司对小许的工作很认可，不像我们，只是普通的打工人，没有什么晋升空间了。”
这会货物流量没那么大，偶尔有几件零星的送过来，温璇干脆把空推车往外面一推，拉着金姐靠在柜子边继续聊：“别这么说，我看金姐你每天都很有干劲呀，经常笑呵呵的。”
“我跟我老公都在这边租房打工，不过他在其他厂，这边工资高，房租低，加上公司的基本保障很齐全，我今年又准备升一级啦，可以涨400块钱工资呢！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真是太好了！”温璇发自内心的为金姐感到开心。
许橙沉默地工作着，望着一个个卡位里熟悉的同学们，这两个多月来他们互相交流，互相鼓励，虽然有支撑不住的同学已经先行离职回家了，但大部分都还在坚持。
一想到休息时间可以跟他们热热闹闹地一块吃饭，许橙的心里有些欣慰。
他知道他如果选择留下来，将要面对的，绝不止眼前的漫长黑夜。
他会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打车出去。
他可以在这座城市里交无数的新朋友，但唯独不见任何一个老友，可是颠倒作息的他有机会开始新的社交吗。
他想找朋友开黑的时候，他的朋友正在上班，他的朋友想找他的时候，他在睡觉。
许橙心想，自己终究是个念旧的人，新朋友很好，老朋友他无法舍弃。
许父许母听完儿子的汇报，许父没有表态，只是随他怎么选，许母相反，她认为年轻人就应该到大城市闯荡，努力在肥沃的土地上生根，不要一辈子窝在小县城里。
彼时许橙家里的小县城近几年才刚刚撤县划区，正式成为主城区的一部分。
许橙知道，父亲仍未放弃想让他考编的想法。
晚间休息时分，许橙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看看大家的最新动态，忽然他脚步一顿。
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居然差点给忙忘了，这里的日子忙碌又充实，给了他校园生活已是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他在想，要不要祝她生日快乐呢？以往每年，包括两人暧昧的日子里，他都会准时送上祝福和礼物。
许橙一直矛盾着，脑中早已天人交战。
一个念头告诉他，你们两人已经毫无关系了，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出现？另一个念头告诉他，你只管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不需要考虑陈向晚怎么想，再说了，她之前还给你朋友圈点赞了，没点猫腻你信吗。
他的脚步越走越慢，逐渐落在众人身后，他反复打开通讯录，又再三点开陈向晚的社交平台，一点新动静都没有，她此刻是在跟她的他过生日吗......
打！不就是一个电话吗，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作为同学就不能祝她生日快乐吗！
他得想想，接通了应该怎么说，万一她以为是骚扰电话不接怎么办。
许橙酝酿了一番，打好腹稿后，他的大拇指挪到电话图标，摁了下去。
“......”
“喂？”
许橙久违地听见她的声音，心中一颤，稳了稳心神才说道：“是我。”
“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许橙的错觉，他感觉陈向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染上了笑意，还带着浅浅的温柔。
许橙真的要被她打败了，他的这个号码是在这里新办的，为了弄宿舍的宽带，却还是被她认出来了。
“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电话里陈向晚那头的背景声音很嘈杂，像是一大家子人在饭店吃饭。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许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陈向晚那边有短暂的停顿，随即她好似轻笑一声，很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饶是他设想了多少遍他们对话的场景，也没想到是这番景象。
“不用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许橙实在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准备结束这通电话。
“嗯，拜拜。”陈向晚语气温柔，最后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
“......不客气。”
许橙木木地将通话挂断，还在回味刚刚的对话。
她对他说了很多句谢谢，他了解她，她是真心实意的在向他道谢，可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而已。
许橙走着走着“呀”了一声，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忘了问她要不要礼物了。
他有一件礼物一直想送给她，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的，可惜那时候他们分手了，就在她生日的前一周。
许橙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壮着胆子给她打了电话，那发条消息不为过吧。
-想要什么礼物吗？
消息发送过去，许橙有些紧张，每隔两分钟就拿手机出来看，生怕错过了消息。
对面始终没有回复。
无奈他只好抓紧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先吃饭再说。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陈向晚回复了他：不用啦！
许橙看着屏幕里简单的三个字，心情复杂，没有任何客套就拒绝了他，但是拒绝需要一个小时吗，他不知道。
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她。
他现在学会了取悦自己，只想开心的东西，不知道答案的就不要深究，想太多一点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