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清醒与问题
这是一个平凡的故事，也是千千万万巴托尼亚平民的缩影。
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孩，让娜出生在一个较为贫穷的巴托尼亚家庭，她的出生，让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好在让娜出生时，是个丰收的年节，贵族的重税交完后，仍然留下了丰厚的粮食！
作为她的父亲，雅克.达克咬牙留下了让娜的生命，没有溺死这个刚出生的孩子。
没有办法，在贵族严苛的税收下，这个7口人的大家庭，光是活下去就已是拼尽全力了！
也因此，作为女孩的让娜从5岁开始，就背上了名为农活的枷锁。
虽然因为年龄偏小，没有力气干重活，但捡拾麦穗，送饭送水的杂活，让娜已经能够帮忙了！
而每月最后的一天，哥哥们总会偷摸的拿出攒下的戒尼，给她买上一颗甜甜的麦芽糖！
粘牙的麦芽糖，能让乳牙没长全的小让娜甜上一整天。
干农活的童年是辛苦的，但在父母与4个哥哥的照顾下，小让娜觉得自己十分幸福！
可惜，战争总是在不经意间爆发……
1974年，3月1日，巴托奇亚与明波共和国交战。
当天早晨，一群身着铠甲的骑士闯进了让娜所在的小村庄。
带走了村庄里绝大部分的青壮年，这其中也包括了让娜的三个哥哥。
“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站在陈旧的木门前，看着自己瘦弱的三个哥哥背上装满黑面包的布包，小让娜扶着木门，仰着小脑袋好奇问道。
“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让娜要听父亲的话，好好长大哦！”
三个哥哥分别揉了揉让娜的头发，便告别了家乡，踏上了名为死亡的旅途。
自那一天以后，让娜就再也没有见过三个哥哥，她问父亲雅克，却只能得到无声地沉默。
从那以后，时间就好像按下了快进键，飞快流逝。
第一年，是三个哥哥离去。
第二年，是让娜的父亲和最后一个哥哥离去，从此以后，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第三年，这个位于巴托尼亚东北部，名为雷米的小村落走向了毁灭。
那一天上午，宛如雷霆的炸响声笼罩了这座原本平静的村落。
让娜家的地窖里，十三岁的少女蜷缩在干枯的杂草里，脑子里牢牢记着母亲对她最后的嘱咐：
“让娜，记住母亲的话！”
在半天前，地窖入口，一个穿着简朴的麻布长裙的中年女人贴着让娜的额头，一字一句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从地窖里出来！”
“只有等到地窖里的食物吃完了，你才可以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
得到让娜的答复，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悲哀，但转瞬间便被坚毅所取代！
“进去吧，我的女儿，愿你能活下去。”
伴随着地窖的开口闭上，黑暗笼罩了让娜的眼帘。
在干草堆里，让娜的耳朵里不时传来外界的声音。
伴随着雷霆般的炸响声停下，村庄里只剩下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
“你要干什么！不要！！！”
头上的木屋里，母亲惊骇的叫喊声传到地窖里，让娜的身体顿时一抖。
“放开我……嘭！”
“趁热！”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母亲的声音消失不见。
一道低哑的声音透过地窖的木板，传入了让娜的耳中。
十天后，喝完地窖里最后一滴水，让娜爬出了地窖。
映入让娜眼中的，是她一生的梦魇。
……
“轰隆！”
旅馆五层外，夜空中炸响一道惊雷。
天空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我承认你的故事很悲哀，但我要告诉你，现在，梧桐城里还有97547个巴托尼亚人。”
“这里面有老人，也有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他们的生命，就取决于你是否配合！”
端坐在木椅上，听完让娜的讲述，夏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十分钟前，他给了让娜一个机会，让她为自己，也为梧桐城的平民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夏月给了让娜两个选择：
一：供出反叛军其他首领的所在地。
二：带着全城的人一起去死！
没错，夏月并不相信让娜的话，原因很简单，他对反叛军的一切情报都是从让娜口中知道的。
可问题是，让娜是一个巴托尼亚人，一个与明波共和国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敌人的话，夏月还没有傻到全信！更何况是让娜这种演技高超的骗子！
什么首领就她一个，头目全部死亡的屁话！
也就能骗骗9岁的小孩子！
“我……”
靠在夏月的怀里，让娜咬紧了嘴唇，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一边是教她念能力，让她得以复仇的大伙，一边是梧桐城全城的性命，她真的无法抉择……
看着让娜紧闭的嘴唇，夏月也不催促，而是静静等待着。
一边是友情乃至于亲情，一边是近十万无辜者的生命，他真的挺好奇让娜的抉择。
“我说了，反叛军的首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让娜.达克！”
话音落下，让娜猛地咬向了夏月的脖颈！
她要做最后的挣扎！
“咔！”
伴随着脖颈处传来的刺痛，让娜的身体缓缓软倒在夏月怀里。
摸了摸少女金色的柔顺长发，夏月脱下长袍，将少女的身体包了起来。
看着让娜睡梦中都紧紧皱起的眉头，夏月轻轻伸手将其抚平。
“现在的我，究竟是招魂幡的幡主，还是招魂幡的幡奴呢……”
冰凉的雨珠夹着寒风，从破碎的窗口外涌入，打在夏月的肩头。
十分钟前，让娜的念能力其实奏效了，她实打实的控制住了夏月！
可惜的是，控制的是失控状态下，已经迷失于痛苦，正逐渐淡漠感情的夏月！
两个负面的控制效果相撞，产生了奇妙的效应，反而使他真正的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开始思考自己失控的原因，答案很简单——
肉体与灵魂的不断变强，使他弱小的心灵脱节了，进而出现失控情况！
这回和魂幡的负面情绪倒没多大关系，靠着庞大的念气，那点负面情绪洒洒水了。
现在的问题是，强大的肉体与灵魂，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了！
就像是一辆火车，车厢结构（肉体），在飞快的加强，能源（灵魂），也在不断地上涨。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可驾驶火车的人（心灵），却还是那个普通的车长！
久而久之，车长终将失去对火车的控制，而失控的后果……
夏月回忆了自己这一个月的状态，得到了两个结论——
强大的肉体一旦激动起来，他就很容易陷入嗜血暴怒的状态，一旦被外界撩拨到了，极其容易滥杀无辜，也就是俗称的上头……
而肉体冷静下来了，灵魂就上位了，强大的灵魂带来的是超绝的分析与洞察力，让他经常进入淡漠冷静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贤者时刻……
“真的，就很下头！”
总结到最后，夏月赫然发现，他不但不能杀了让娜，反而要把让娜留在身边，保护好这个可以使自己恢复神智的道具！
否则，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失控了。
到时候，再清醒过来的机会就渺茫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解决问题……
夏月打算回去问问尼特罗老登，作为世界排名前五的念能力力者，应该会有办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