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助手小哥
林间细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阿梅尔的身上投下流动的金斑。
阿梅尔坐在林地边缘的树荫里，远离人群的喧闹。
“据我观察，直到你投降的前一刻，你们间的胜负都无法确定。”
说话的女生身材高挑，身着两袖宽大的束腰法师袍，两只尖尖的耳朵在漆黑中带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深蓝的头发中若隐若现，像是晨雾中初绽的铃兰。
阿梅尔看着她深蓝色的眸子。
“精灵？你是谁？”
“如果依据人类的对精灵的定义，我是个半精灵。”
半精灵微微倾身，阿梅尔闻到一股雪松的香味。
“我叫缇奎拉，冬堡学院三年级生。”
冬堡学院中也不是没有精灵，所以阿梅尔不是很意外。重要的是，这是本校第一位向自己搭话的学生。
“缇奎拉学姐，你有什么事？”
缇奎拉忽然蹲下身，宽大的袖袍扫开地上的落叶。她若无其事地坐在阿梅尔身边，仿佛毫不在意被别人看到她和一位魔裔在一起。
“观察。”
“观察什么？”
缇奎拉从之前过来到现在，一直在不停地打量着阿梅尔，盯得阿梅尔有些不自在。
“观察你，不行吗？”
“为什么？”
“为什么？你听说过魔裔生理学吗？”
阿梅尔：“闻所未闻。”
“闻所未闻就对了。魔裔生理学一直是个仅有过粗略的科学研究的课题。”
缇奎拉：“而现在我的面前，就有这样一位极其少见的测试对象。”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两道早早储存好的魔法符文出现在阿梅尔手心，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常举动，阿梅尔就会释放手中的法术。
他可不想被抓走成为什么魔裔生理学的研究对象。
“咱们学院里出了个魔裔！这事都传开了。很多导师都在关注你，等到二年级选导师你一定不用发愁了。”
“其实他们现在就想下手了，不过由于各种规定条款约束不好下手，那就由我代劳了。”
阿梅尔：“说了这么多，你想干什么？”
“做我的助手吧，小哥。”
“我叫阿梅尔。至于你的提议，我无法接受。”
名为助手，实为实验品，这样的事阿梅尔怎么可能做。
真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自己羊皮纸化的能力，自己也不用活到三十岁了，一定在这之前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实验台上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养父德米特里那样好心。
“为什么？你可以先听我讲完工作内容，我保证一切工作内容都是非强制性的。”
阿梅尔起身想离开，听到缇奎拉说的话又停了下来。
“发现、观察、解释、重现、改变、应用、推行。是任何研究必经的七种阶段，当然，也可以简化为观察、实验、得出结论。”
“做我的助手的话，我们可以先从观察开始，第一份工作内容是......从现在开始不准使用任何磨角工具。”
“我要观察魔裔的犄角在自然情况下能长多长。”
阿梅尔转身就要走。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
“别走啊！在我这里可不是打白工的！”
“学姐我会的东西可是很多的，图书馆里学习法术很贵吧？虽然受限于交易条款不能直接教给你，不过我可以提供很多有用的指导哦。”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报酬，都可以谈。”
阿梅尔又坐下了。
“如果我对之后的工作内容不满意呢？”
“随时可以退出。”
阿梅尔心动了。
他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如何在不被图书馆里那本大部头书籍管理员察觉的情况下，偷偷抄录它记录的内容。
阿梅尔之前抄录的内容是混乱随机的。
即使阿梅尔每天像个猥琐男一样天天去图书馆报道打卡、找机会偷摸图书管理员，也没有办法抄录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碰巧抄到了，也大概率不完整。
所以阿梅尔需要找到一个方法，无论合不合规定，只要能偷到禁书内容就行，只要不被抓到就行了嘛。
禁书之所以存在，不就是等着人去偷看吗？
为了知识，阿梅尔不择手段！当然，最好不要危害到其他人。
毕竟自己的三十岁寿命限制时间紧迫，如果每天循规蹈矩只学习课堂上的知识得学多久才有质变啊。
阿梅尔没有那么多充裕的时间，他知道自己的诅咒和魔鬼有关，而魔鬼又是其他遥远位面的生命，自然要将眼光放长远，不能只局限在物质位面上。
快速提升实力、探索其他位面才是重中之重。而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阿梅尔能想到的就只有“偷书”一条路了。
这种高难度、高风险的事情，阿梅尔自然不敢轻易下手，最好能够咨询了解相关知识的专业人士。
但是又不好去问老师，即使是旁敲侧击也很容易被见多识广的教授们识别出真正意图。
更别提可能被他们拉到实验室里猛猛研究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阿梅尔只能期望《魔裔生理学》里面有自己的名字了。
“我同意你的提议。”
思考片刻，阿梅尔做出了回应。
“太好了，助手小哥。我们一定会在巫师史上留下名字的。”
缇奎拉开心地站起来，阿梅尔的魔裔面庞倒映在她深蓝色的眼睛里，阿梅尔的模样已经自动转变为第一份观察报告了。
“哦，对了，助手小哥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呢？”
“报酬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反正不会太过分，到时候我们共同决定吧。”
“哦，对了。”
缇奎拉朝阿梅尔伸出手臂，摊开手。
“这是什么意思？”
“磨角工具啊、磨角工具，为了防止你因为不小心忘记而打磨了角，导致报告数据出现误差，就把磨角工具交给我保管吧。”
“哪有人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啊？”
“诶？没有吗？那下次再给我吧。”
钟声响起，远处塔楼顶端的魔法水晶开始闪烁，这是实践课结束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