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漩涡与归航
杰克拿着望远镜，浓密的眉头紧紧皱着。
“那是……”
如果是海上漩涡，杰克还能理解。
火山地震、板块位移、潮汐等原因都可能引起大漩涡。
但眼前这个漩涡……
不，那不是漩涡。
瞭望手喊‘洞’是有原因的。
因为视野里的漩涡就像中间有个漏斗，致使海面形成了涡流，海水通通灌了进去。
“杰克！我们要被吸进去了！”
掌舵的费舍尔青筋暴起，与三四个水手一起都没能控制住舵盘。
杰克快速滑下桅杆，下达命令。
“扬帆，调整航向，船头顺着涡流方向，不要逆流。”
闻言，费舍尔不再与铁舵较劲，开始调整船头。
他相信杰克的本领！
“米歇利特，让所有奴隶起床待命，让绞盘转起来！
我们加速！”
眼看大船距离漩涡越来越近，船员们脸色苍白。
大漩涡直径至少有一海里！
在巨大的吸力下所有海洋表面的大鱼都被无助的吸了进去。
船员们羡慕看着天上徘徊的鸟群，真想有双翅膀。
“杰克！”费舍尔着急大吼。
船头虽然已经调整好了方向，但船身已经开始倾斜了。
他们已经进入了急流区域！
而杰克竟然还在船头发呆！
不时有飞起的海鱼落入甲板，连鱼儿们都慌不择路。
杰克目光凝重回神，转头命令道：“帆右舷10，舵右舷30，奴隶全力绞盘。”
“用力！”米歇利特大吼的声音从船舱传来。
“啊啊啊啊——”几名水手与费舍尔那些撬棍，将铁舵缓缓转动。
帆手死死抱住闸杆，保持帆向不变。
杰克扶着船头的桅杆，平静看着海神号借离心力，慢慢脱离漩涡，将目光再次投向漩涡中央。
“那是什么？”
“一双紫色的大眼？”
一头拥有类似于海葵嘴巴的海怪？！
“光是眼距就有百米，这东西……”
真想拍下来！
隐约间他好像在与海里的紫色眼睛对视……
噗通、噗通——
心脏异常的跳动。
脱离大漩涡后，船员们一个个软倒在甲板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哆嗦的。
“杰……杰克，刚才那是什么？”
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杰克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很危险，我们该回家了。”
所有人疯狂点头，再也不想鱼的事了。
“杰克，暴风带还在，我们走南边还是北边？”
黑色屏障矗立在海面上，未曾消散。
“当然是……”杰克露出爽朗的笑，“穿过去！”
船员们惊恐，他们可没有忘记龙卷风的恐怖以及二十多天暗无天日的苦力生活。
杰克不解释，让米歇利特下令。
“把鲸鱼骨绑紧！我们返航！”
……
轰——
巨浪不断拍打在船身，船员们神色如常。
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相比来时的忐忑与恐惧，船员镇定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返程心情加持的缘故，船员们感觉舵轻了不少。
于是杰克将一班100圈绞盘，直接加到200圈。
船员们心中的轻松瞬间破碎。
“杰克，你觉得我父亲到达了那片海域吗？”
“桑德罗，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老贝斯特四十米的木帆船根本不可能穿过几百海里的暴风带。
舷桨需要的人力更多，而且海浪太大，船舱易进水。
没有吃的喝的船员只能在绝望中等死。
“父亲最大的错误在于，不自量力。”桑德罗叹气，接受父亲早已葬身大海的事实。
不是谁都叫杰克。
航海士杰克！
航海士不仅仅要会航海，更要懂船，懂海洋。
……
“现在比赛开始！”
“吼——”
底舱里，船员将绞盘推得飞快，一个个肌肉暴涨，脸色通红。
杰克抱着怀表坐在一旁。
他举办了一个比赛。
自由组合队伍，哪组一小时内推绞盘的圈数最多，可得到男爵的赏赐。
至于赏赐是什么，因人而异。
奴隶可以获得自由，工匠可以得到金币，水手可以娶到城堡女佣。
而刺客侍卫可以得到精铁打造的武器。
这些奖励对于杰克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船员们来说，都是改变命运的东西！
“米歇利特组，136圈。”
“费舍尔组，138圈！”
“费舍尔组胜！”
“耶！！！”小费尔南多兴奋欢呼。
虽然他怕拖后腿没有参加，但不妨他为费舍尔高兴啊。
“哼，等上了岸我们再比试！”强壮的米歇利特不服。
“可以。我不会输给你的。”乡村健美教练费舍尔同样不惧挑战。
……
杰克算着时间，出海第七十五天，海神号穿出了暴风带，回到平静的海域。
杰克看着忙碌的船员，心想：
“比来时快了四分之一，那些鱼肉确实改善了船员们的体质，返程过程中竟然没人生病！”
实验是检验真理的最佳手段，让杰克印证心中所想。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杰克轻松一笑。
他仿佛已经听到自己的传说传遍大陆！
来吧，追逐梦想与财富的人们，开启大航海时代吧！
“向东，正常航行！
木匠制作木屉，我们开始晾晒龙涎香！”
……
“杰克，是海盗！”瞭望手大吼。
甲板上偷懒的船员们一听，如劲松一般立起。
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他们怎么这么倒霉！
经历暴风暴雨洗礼，逃出死亡大漩涡，为什么归来时又遇到残暴的海盗！
海盗比陆地上的强盗更残忍。
因为海盗不抓人质，从来都是杀了丢海里！求饶都没用。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被报复！
“杰克……我们快跑吧，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费舍尔也很忐忑。
船员们点头，他们对海神号的航速很有信心。
“跑？那我给海神号装撞角干什么？”杰克一脸不快。
害怕强盗可以理解，但你们不能对我没信心。
“挂旗！我们才是海上霸主！”
水手们面面相觑，他们又不能弃船，只能硬着头皮执行命令。
“也许男爵大人的守卫能解决海盗！”
在船员们疑惑的目光中，一面火红的旗帜被挂在瞭望台顶部。
血色郁金香。
明媚的阳光下，它鲜红似血，肆意飘扬。
杰克伸手指向前方，
“米歇利特，让奴隶推绞盘！我们——
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