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小大罗要开天？！
而剑疯子虽说号称疯子，但他的真正名号毕竟是剑锋子，而非是剑疯子。
这一个洞天极其广大，
只是数个呼吸之间，他们便以相当悠哉缓慢的方式来到了那剑山顶部，也就是那形如一把长剑的剑山剑尖之处！
此处位置，乃是整个洞天最中央，同时也是最高的位置，也是整个洞天的枢纽所在！这洞天之中的无穷剑气、剑芒、剑意、剑光、剑体……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与此处有着十分微妙，十分玄奇的联系。
珞凡踏足这剑尖，便感觉到一股冲天斥地的剑之气息向他压迫而来。
这一股气息之强，甚至让珞凡有种面对大道之感，虽不曾如同面对大道一般产生自身是极其渺小，如若微尘一般的感慨但却也有着相当的震撼从心而生。
这一股剑之气息纯粹至无法想象的境地，其中没有附加任何一丝半缕的其他存在，一切剑气、剑意、剑道表象都早已被剥除开去，眼前这一股剑之气息，便是这宇宙天地之中的剑之本源！
“这便是剑啊……”震撼过后，珞凡心神意念之间有着这个念头猛地浮现出来。
恍然之间，自己以往所悟的种种妙法，种种神通，种种法诀，种种阵法，甚至乃至种种修行法门，都似乎能够化为剑法，都似乎能够用剑来阐述，用剑来达成……
过得良久，珞凡长呼出一口气，双眼之中的神光依然如同之前那般从容淡然，微微一笑，道：“能将剑之一道提升到如此境界，道友之能实让珞凡佩服不已。”
“怪不得这剑山周围有着那么多生灵聚集，原来感应这一股气息已是能够直接悟得无穷剑道，根本不需苦修便能修成无上神通。”这时，虹影尊也开口说道。话语中似有惋惜，似有感慨。
若是普通人，甚至是修成先天无漏金丹的修士在感应到这一股气息的瞬间，都会直接被这一股气息所影响，扭转自身的世界观，扭转自身对大道的认知，将这一股气息所包含的剑之一道当成真正的大道，从而投入对剑道的追求之中！
剑疯子只是微微一笑，道：“这气息虽几乎穷尽剑之一道的本质，但却依然并不完整，故而才有现在这种表现，若是真正完整，便会如同大道一般无迹可寻，哪里还会有这种副作用。”
这话说完，珞凡与虹影尊都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这剑疯子所言。
大道如渊，充斥宇宙天地之间，任何生灵，任何存在都受其影响，受其掌控，但除了修行之人能够隐隐感应到其浩瀚之外，对普通生灵而言其根本便是不存在的。
这剑之气息若是真的完整的穷尽剑之一道的本质，那必然也拥有大道的特性，必定没有此时这种改变人心的副作用。
因此，可以说，任何一名先天大罗之修，无关善恶，无关正邪，都是极其强调自我意志的存在。因为没有超强的自我意志，没有坚定的心性，根本不能在那漫长修行之路中坚持自身之道，自然也不能成就先天大罗之修。
有着这等特性，对于任何先天大罗之修而言，能够改变人心，改变修行之人心性的法门，自然都只能算是下乘法门！
任何改变人心坚持之道的气息，都只是一种发挥副作用的产物罢了——用来对敌可以，用来培养修士，那就是毒药。
这剑山顶部并不如普通山峰一般，远远看去极尖，但到了近处便会显得平坦。
而在这剑山顶部，距离这剑尖数百丈高之处，一团好似由亿万把剑堆积构筑而成的岛屿悬浮着，那上方正是那剑之气息最为浓郁的所在。也是那剑疯子的居住之地。
珞凡与剑疯子虹影尊三人此时便是在这岛屿边缘。
剑疯子笑着请两人踏上那岛屿，当先引路，来到这岛屿的中央之处。
这整个岛屿在外面看来只有数十丈，但其内部却极其宽广，至少有着万里方圆，上面有着高山大泽，平原丘陵，几乎便是一个微缩的剑界一般。
而在这岛屿中央，有着一圈完全与剑无关的数百里方圆的虚无区域，中央一座茅屋出现于那里。
这茅屋极其普通，上面没有任何一丝丝与剑有关的气息，好似只是由最为普通常见的一些茅草与木头搭建而成一般。
“原来道友之境界已是达到如此程度，着实让吾佩服。”珞凡见了这茅草屋，忍不住赞叹起来。
那虹影尊也面上露出赞叹之色。
只是看到这茅草屋是一种将剑之一道推演道极致，最终返璞归真，显现出这种好似平平无奇的场景。
这茅草屋看起来越是自然，越是普通，便代表着这剑疯子在剑之一道上的领悟越是高深，代表着他的道行境界也越是高深！
那剑疯子见到他们两人的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之色，反而是叹息一声，道：“吾虽对剑之极致有了一些感应，但却也只是如此而已，如今吾对剑的体悟已是进入了瓶颈，如今数十亿年不曾有丝毫进步，道行境界也由此而不得进展，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之处。”
珞凡听了剑疯子之言，细细查看一番那虚无与外界岛屿的交界之处，便发现外界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强大，居然是外界在不断的压迫那虚无，要侵蚀进去，要将那虚无转化化为外界一般完全由与剑有关的种种存在构筑成的天地。
这代表着何等情况，不单单珞凡一看便知，便是那虹影尊也瞬间知晓此时剑疯子的尴尬处境。
这分明是那剑疯子所悟的剑之极致正在缓缓退化，正要向着他以往所悟得的，比起这中央茅草屋代表的境界低上一筹的境界退步……
由此，珞凡终是明白了这剑疯子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战斗欲望，那分明便是为了在战斗之中寻找他以往曾经获得过的灵感，让自己的道行境界在稳固的同时开始向着更上一层提升……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是在那茅草屋前落下了身形。
踏足地面，一切感觉都如同最为普通的土地一般，无论是那气味还是那触感，甚至便是其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这茅草屋之前不知什么时候已是多了一张木桌，三张凳子，便如同平常山野之人待客一般，上面更是有着三个杯子，一壶清茶。
三人坐定之后，那剑疯子道：“两位道友今日肯光临剑之世界，实是我之大幸，因过久无人前来，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珞凡与虹影尊自是一笑而过，之后虹影尊道：“不要如此多的废话了，对我等来说这等废话有何意义？你今日要我们前来此处，绝非只是为了一番客套罢，有事说便是。”
对虹影尊毫不客气的话语，那剑疯子微微一笑，自然是并不在意。
“我便知晓瞒不过你们两个。我等虽今日方才第一次见面，但我想以我们成就先天大罗的道行，这应当不会成为我们相互了解的障碍吧。”剑疯子笑道。
“这是自然。”虹影尊也是一笑。
珞凡自然没有什么意义，也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开口说出与虹影尊表达意思相似的废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了，此次延请两位前来，乃是为了让两位帮忙。”剑疯子笑道。
“哦，说来听听。”珞凡听了，在虹影尊开口之前便接口问道。
那虹影尊点了点头，道：“我也十分有兴趣，以你的道行显然比我们都要高上一些，还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够帮上忙的？”
剑疯子沉默了好一会。
同时，一股莫名的强大气息渐渐从剑疯子的身上散发而出。
这种气息并非力量的气息，而是一种坚定的意志，一种无法形容的豪气。
见此，珞凡与虹影尊都不由得坐直身躯，知道这代表着剑疯子正打算说出来的话语必定是惊人之极。
“我欲开天！”剑疯子猛地抬头，双眼灼灼，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四个字一出口，珞凡与虹影尊都不由得面色大变，珞凡更是双瞳一缩。
而这剑疯子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渐渐消失，心绪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变得与之前再无任何不同了。
对于修士而言，只要修成先天金丹，便能够通过种种手段构筑出一个相对完整的天地出来，成就先天大罗之后，更能够直接构筑出能繁衍出无数生灵的，各式各样的，比起中千世界都要高级的洞天世界出来。
由此看来，开天劈地，对于先天大罗之修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一般。
但，那却得看是什么天地。
一般先天金丹修士所开辟出来的天地只能依附在宇宙之上，甚至不能自生元气，更不能脱离宇宙的时空，甚至连扭曲加快或减慢天地之内的时光流速都无法做到，这种天地顶多只能算是较为完整的存储空间罢了。很难称得上是真正的天地。
而到了先天大罗之修，这种开辟天地的能力将有天大的进步，所开辟出来的天地已是极为完整，不单单能够繁衍无数生灵，更能自生元气，扭曲加速时光流速，减慢时光流速对于先天大罗之修而言也已是再非什么难事了。
这种天地，与真正完整独立的天地已是相差不多，但却依然从属于宇宙，依然是受到宇宙时空的影响。
这种影响最直接的表现便是，宇宙若是毁灭，甚至不需整个宇宙毁灭，只要与那洞天世界有所联系的时空毁灭，便足以让这洞天世界完全毁灭了。
除此之外，还有着其他的表现，比如这种洞天世界依然受到宇宙大道的掌控，依然受到时代潮流的冲刷，依然不能超脱宇宙的种种劫数等等……
这剑疯子已是先天大罗之修，对其而言，以上这种种天地自然非是什么难事，甚至只需念头一动便能创出无数。
他既然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出来，那这开天，代表的自然便不可能是上面这些天地。而是真正的，能够超脱宇宙，能够真正与宇宙同级，真正脱离宇宙大道掌控，脱离宇宙时空的天地！
“你活腻了？！”过得良久，虹影尊眉头一皱道。
“开出真正的天地，这便是圣人都无法做到，你虽比我等道行要高，但比圣人都差了不知多少亿万倍，若是硬要开天，身死道消还是小事，怕是无穷时空存在的痕迹都会完全被抹去。”珞凡一皱眉头，也是说道。
身死道消，乃是神魂，生命本源，身躯，生命烙印完全消亡。
但身死道消之后，生命依然存在于众多生灵的记忆之中，依然是有着许多的生命记得他的存在，在过去其也依然存在着，日后若有大神通者通过一些机缘手段，说不定还有着让其重生的可能。
而无穷时空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那便是连宇宙天地一切生灵有关他存在的一切记忆都完全被抹去，被消除！无论过去未来，都将再无他的存在，便是穿梭时空回到过去，也绝不会看到其存在的任何一丝丝痕迹！
这种情况下，无论道行达到何等境界的大神通者，无论通过什么手段，都无法再让他重生！
换句话说，将其在无穷时空存在的痕迹抹去，便是最终的终结！便是永恒的绝望！
“这点，我自然知晓。”剑疯子在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已是全身放松，此时微微一笑，说道，“不过，那又怎样呢？就算绝对无法成功，就算那样会让我存在的一切痕迹被抹去，我也心满意足。”
这话说完，珞凡与虹影尊都再度沉默了。
虹影尊如何想，珞凡并不清楚，但珞凡自己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震撼之中。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剑疯子的了解或许依然留于表面，自己对于这宇宙那众多先天大罗之修的了解，或许也是留于表面。
“我，能够为求大道做到这一步吗？”珞凡忍不住在心中自问。
珞凡无比清楚的知晓，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甚至别说是付出的代价是无穷时空的一切痕迹统统抹去，便是身死道消，他都绝对无法接受！明白这答案，珞凡望向那剑疯子的目光不由得充满了敬佩。
不过，先天大罗之修的心志坚定无匹，这剑疯子既然已是做出了决断，那无论珞凡说什么，恐怕都无法扭转他的想法。
他震撼之后，便全心考虑剑疯子的提议，思索是否该加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