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祭吾
自古以来，祭祀就是一种祈求，目的是为了让神鬼降下伟力帮助自己实现愿望。
本质上，这便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恩典。
因此需要繁复的仪式沟通，需要豪华的祭品供奉。
袁启觉醒的祭坛武魂却不是这回事，甚至可以说反其道而行之。
神鬼又怎样？也值得我来祭你们？
不如，你们来祭我！
正所谓遇帝不拜，真命已失，轮回碑上有汝名；一步一叩首，往生路中罪削半，护汝真灵。
当袁启登上祭坛的那一刻，他便具备了对一众阴灵的强大压制力。
之所以能达成这样的效果，不仅是因为祭坛本身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袁启将祭坛立在了祠堂内。
秦氏祖坟养的阴灵十分特殊，它不是普通的鬼物，而是一个庞大的统合体。
袁启将其称之为祖灵。
祖灵即是一，也是百。
它们无形无质，就连袁启也是在登上祭坛后才看到了祖灵的全貌。
无形无质的祖灵却能干涉物质界，所以才能暗中庇护林妃飞。
这种特殊的存在即使放到玄幻世界也不是普通鬼物可以比较的，同境界想要对付，相当棘手。
但万事万物有利有弊，祖灵虽然别具玄妙，根本的存在还是依赖风水地。
尤其祠堂这处风水地的核心，没有了祠堂支持，祖灵很快就会虚弱下去，最终消散在天地中。
袁启将祭坛立在祠堂，就相对于拿枪对准人的太阳穴，威慑力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但祖灵与他无冤无仇，又是林妃飞的先祖。
袁启也不会用逼迫的手段让他们帮助自己。
立下祭坛，主要是为了见到祖灵的全貌，让他能更好的理解这种特殊的存在。
让这种超凡现象成为自己进步的资粮。
因此，袁启才会向祖灵询问。
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逼，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出乎袁启意料的是，祖灵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传递来一道复杂艰涩的念头。
个体状态下的祖灵是没有灵智的，但当无数个体联系在一起，就能和人类一样进行复杂的思维活动。
“解决林妃飞身上的问题？”
“可以，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袁启传递了一道念头，同意了祖灵的条件。
对方希望他能解决林妃飞因为和祖灵长时间共处导致的精神问题。
这个问题袁启早有思虑，在推演中，林妃飞的情况是心神过于弱小无法承受祖灵的守护。
只要强健精神就可以豁免这种负面作用。
国术恰好可以做到这一点，以拳养心，用肉体反哺精神，虽然见效慢了些，却是一条堂皇正道。
见袁启答应了条件，祠堂内近百的祖灵化为了一道道虚幻的流光向祭坛撞去。
祭坛颤动了一下，在无数祖灵的托升下，稳稳地上升了三尺，悬在半空。
林妃飞此时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去世已久的爷爷突然出现在面前这种事，换谁来短时间内也消化不了。
就在少女做好心理准备，打算和自家爷爷叙旧的时候，老者却忽然化作流光冲向了祭坛。
林妃飞嘴唇张开又合上，神色有些懵。
不是?我爷爷呢？我那么大个爷爷去哪儿了？
她感觉浑身有些发冷，就好像有无数无形的东西在祠堂穿梭，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林妃飞转过身，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浮空的祭坛上，黑发灰衣的男子肃穆端坐。
明明是无风的祠堂，他的发梢却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就像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托起。
刀削斧凿的面容上不带有一丝情绪，如同从天上降下的神灵。
林妃飞直勾勾地盯着袁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少女掩饰般的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不行，我不能被美色迷惑。’
‘我喜欢的明明不是这种类型的。’
林妃飞赶紧闭上眼，默想那些在庄园读的话本故事。
‘才子佳人，书生意气......’
反反复复好几遍后，她才感觉袁启那副具有冲击力的形象在脑海中淡去。
这会儿，林妃飞也将注意力转向其中超现实的地方。
‘这祭坛哪来的？怎么能浮在空中？’
‘重力是不存在了吗？’
虽然因为搬家的原因，林妃飞没能在学校读完书。
但来到湖岛后，秦立经常给她补习，她并不缺乏一些基础的常识。
正因如此，她才感到更为不可思议。
想起之前似乎是鬼魂的爷爷，林妃飞对袁启升起了极大的好奇。
难道他是话本里的那种能人异士，就像斩妖除魔的剑仙之类的？
既然有剑仙，存在鬼魂好像也很正常。
作为湖岛上最顶级的神偷，林妃飞接触的神鬼传说不少。
岛上不少公民都会瞒着禁令，偷偷收藏和神鬼有关的部件。
这些东西不少都被少女过手过，所以在最初的不可思议和震惊后，林妃飞就改变了自己的认知。
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袁启要做什么？
祭坛上，袁启双目微合，静静感受着此刻的状态。
近百位祖灵此时就在祭坛下方，它们与祭坛连接在一起，将袁启托在半空。
当祖灵与祭坛构成了联系的那一瞬间，袁启感觉到自己本已耗竭的心神迅速壮大。
如果说原本的心神力量像一个小水潭，现在就变成了一方湖泊，总量涨了近乎百倍。
祖灵本就是近似魂体的状态，如果将每位祖灵的神慧量化，袁启估计应该在两到三重之间。
虽然稍弱于袁启，但祠堂内的祖灵接近百位，如此庞大的数量堆叠下，难怪心神力量能暴涨到如此程度。
袁启没有沉迷其中，这些心神力量都是祖灵提供的。
自己只是使用者，就像给手机连接了一个外置电源。
看起来似乎电量无穷无尽了，但只要拔掉外置，就会立刻被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