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破心中神
鹿云听到袁启的话后把眼泪憋了回去，眼巴巴地望着袁启道：
“小白没死？那，那它怎么一动不动的。”
“你探探它的鼻息就知道了。”
袁启让出位置，鹿云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鹿鼻，感受到一丝极微弱的气流吹拂在手上。
感受到那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呼吸，鹿云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袁启有些头疼，这孩子不是知道白鹿没死吗，怎么还哭。
“小白呼吸这么弱，肯定是要死了，都怪我，没有收好果子，呜呜呜......”
“你先别哭，谁告诉你吃了果子一定会死的。”
鹿云的哭声一下止住，眨巴着眼睛看向袁启道：
“神明大人，你不是说最好不要把整个果实吃下去吗？”
袁启在白鹿身边蹲下，感应着它体内的情况道：
“我的意思是最安全的方式是只吃果核，吃下整个果子会带来不能预知的反应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所以我才说不要一起吃。”
“那...小白是朝好的方向变化吗？”
鹿云一脸期待地望着袁启。
“不，相反，它的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你说的没错，它就要死了。”
在他的感知中，白鹿心脏部位的纯白能量就是果核中蕴含的生气，也是白鹿现在还活着的主要原因。
但这点生气的量太少了，远比果肉中蕴含的死气少。
现在死气密布心脏外的所有地方，并不断蚕食着心脏中的生气。
照这个趋势下去，白鹿活不过一天。
无情的真相让鹿云的小脸拧在一起，她使劲抽着鼻子，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打在地上。
袁启看着白鹿有些遗憾，虽然白鹿的生气在持续流逝，但它的心脏在二气的纠缠下迸发出更强劲的节拍。
和微弱的呼吸相反，心脏的跳动十分明显，甚至可以看到胸膛在心脏的跳动中一下下鼓起。
“那枚果实真正的作用竟然是这样，服用者在生气与死气的轮转中淬炼自身体魄。”
这种方法非常高明，两种对立的能量纠缠中能淬炼到身体中极为精微的地方，袁启隐隐有所触动。
看着濒死的白鹿，袁启心里摇摇头。
果实虽然有着淬体的作用，但可能是还未发育完全的原因，果实内死气超过生气太多。
就算是自己在体魄没有达到极限的时候直接服用果实也撑不过死气侵蚀，更何况是一头小鹿。
“可惜了，要是它能在果实的作用下活下来，说不定又能整理出一门修行法。”
尝过自创修行法的甜头后，袁启就一直想创出第二门修行法。
奈何他底子太薄，逆练精气法还是拼凑的国术和武魂体系。
遮天法他现在基础不够又摸不到边，只能暂时放弃自创的想法。
不过今天见到误食果子的白鹿后，袁启又有了灵感。
他没必要非得从轮盘抽取的体系中打转，古人云，人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
世界已经开始巨变，不止是墓地在死气规则下发生变化，其他事物也在发生着连锁反应。
就像琼浆果，原本只是给动物吃的食物，却在死气作用下突变变成了淬体神物。
还有吃下果实的白鹿，若是扛过死气侵蚀也会发生深刻的变化。
而这也只是死气带来的变化，袁启没有忘记，魂环规则也融入了世界。
虽然目前看来只有超凡生物才能在死后出现魂环，但这给世界带来的变化未必比死气小。
他完全可以在这些变化中师法自然，从天地万灵的争渡中找见自己的路，创出自己的法。
“所以这次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袁启想明白这一点后做出决定。
原本他只是打算等白鹿死了就将其毁尸灭迹，防止其在死气作用下起尸。
现在袁启决定使用骨药为这头鹿续命。
虽然一直使用祭骨转化骨药势必会拖累修炼魂力的速度。
但袁启认为摸清白鹿身上的变化更为可贵，说不定就能成为他创出的第二门修行法。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他当机立断取出骨药递给鹿云道：
“你把这些粉末化入水中给它服下，也许能延长它的生命。”
鹿云听到白鹿有救了，一下愣住下意识就要接过骨药。
不过手伸到一半鹿云又顿住，看着袁启犹豫道：
“神明大人，这种药应该很珍贵吧，小白能用吗？”
以她从吉兴那儿学来的制药知识，知道这种能给濒死状态下的人续命的药有多珍贵。
虽然她一直把小白当朋友，但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只伴兽而已。
“不要问药珍贵吗，我只问你，你想给它用吗？”
袁启没有催促，只是平淡地问道。
即使女孩不愿意用药，袁启也会用骨药吊住白鹿的命，但他更想知道鹿云的选择是什么。
这关乎他接下来对她的态度，虽然袁启传授给女孩的国术足够她自保，但无法让鹿云实现成为最强勇士的愿望。
以袁启对兽灵族的观察来看，想成为勇士，战斗是必不可少的。
而女孩不仅怕疼还抱有许多无谓的善良，不解决这一点，她永远也无法成为勇士。
虽然袁启想要弥补自己造成的麻烦，但他不会控制鹿云的人生。
如果她不适合这条路，袁启不会教导她更多的东西而是会消耗大量魂力炼制骨药与骨毒留给她。
“我...我想！小白是我的朋友，我想救它！”
鹿云眼神躲闪，低下头不敢看袁启。
虽然知道袁启不是兽神，但女孩心里一直把袁启当做自己的神灵。
在兽灵族的认知中，人是不能要求神明的，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
从小生活在父亲庇护下的鹿云习惯了听父亲的，这也让她很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她也只会照做。
吉兴叫她侍奉神灵是如此，磐蛇以安魂的名义把她从父亲面前赶走是如此，朱正硬把东西塞给她也是如此。
所以该怎么做，第一次轮到自己做出决定，鹿云迷茫了。
骨药无疑是很珍贵的事物，按照族里的规矩，重伤的伴兽不会再进行医治，自己应该这么做吗？
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鹿，鹿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之前的犹豫都消失不见。
她认真地看着袁启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想救小白，请神明大人赐下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