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行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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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疯子的家与囚笼

撒思齐工作结束,回国了,陈浮还在。

周六请他俩吃早茶,花了103元,估计没吃饱。前面一切还好,到最后把撒思齐吓一跳。

主要是我想起了新生种族,所以敲着手机屏幕,给新生种族提了智慧三问,希望他们思考下与人的互补性。

原本有说有笑,等我对着空气一通说话,撒思齐顿时一愣,陈浮他们也忍不住东张西望。

我只好解释,不是对上帝武装,是对新生种族说话。

撒思齐继续一头雾水,盯着陈浮看,陈浮也直摇头。

有些事儿,有些人的固有认知、惯性思维,不是一朝一夕,瞬间能理解接受的。

所谓醍醐灌顶、一朝顿悟,其实已经有前期无数量变累积、有过去潜移默化熏陶,最后因缘机会,戳破了一层识见的窗户纸,豁然开朗,忽见大光明。

只是撒思齐他们当时还没走到那一步,也就不给他们徒增烦恼了。

我只能换个说法,半开玩笑道:

“我之前说,不要怕疯子来点爆我,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两个人被转开了思绪,等我的下文。

“因为我也是个疯子,间歇性疯子。你们看刚才就疯了一阵儿,这样就好理解了。”

我一脸平静对他们道。

“开玩笑,哪有你这样的疯子?”陈浮一脸不屑。

“你还别不信,如果哪一天有个疯子窜到我面前,我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见面我先疯,先大喊一声‘哪吒三太子何在?’或者‘二郎神何在?’”

“‘哪吒三太子’是谁?”撒思齐问一句。

“哦,原来是个外国疯子,我就喊‘死神何在,把这家伙弄走’”

“如果对方有枪呢?”陈浮翻翻白眼。

“在中国,有枪的都不是疯子,这事儿就归警察、归王汉他们管了。”

“你装疯。”陈浮不为所动。

“跟你讲,就在此时此刻,我们头顶上仙佛菩萨正围坐一圈,你以为在跟我一个人聊天吗,其实我还有个孪生兄弟,我俩一体双魂,他不爱说话。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徒弟,也算女儿,叫‘无妄’就站在我旁边,你说真疯还是假疯?”

我幽幽说道。

“你、、、、、”陈浮和撒思齐顿时无言以对,估计脊背可能有点发凉。

“你这样讲,难道不怕被世人真当做神经病、看成疯子吗?”陈浮竟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无所谓,又不是没人干过,也活的挺好。”我微微笑。

“谁?”陈浮问

“济癫,也是个疯子,民间又称为济公,喝酒吃肉也活的挺好。”估计同声翻译的后台又要一阵忙乱了。

“你如果真疯,世人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如你所说,你自己的功德池怎么办?”陈浮又道。

“我不需要世人相信我,世人其实原本就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继续道:

“我出现在这一界,其实功德池已经差不多了,自己再积点善功也就够了;即便我一句话都不说,世人知道我的存在,也算功德圆满了。至于古圣先贤托付,我干与不干、干多干少,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儿,影响不大。”

我看着撒思齐和陈浮有点诧异的脸,又补充一句。

“如果,这一界有人提前结束了我的人生,我也就顺水推舟提前收工回老家了。

至少世人是知道我的存在才动手,否则谁会对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打工仔下手。知道存在,我自己其实已功德圆满。”

“难道你就不顾忌你的家人,不留恋你的父母妻儿吗?真舍得下这个世界吗?”撒思齐这次听得很明白了。

“我当然顾忌我的家人,也留恋我的父母妻儿。所以正常情况,人生百年,我都会好好爱他们。但我的人生,也不过区区百年,现在最多还剩六十年,而地球上有些战乱地区的人20多岁就死了,我已经很幸运了,这一点要知足。”

我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撒思齐失去了次日约我,在我们公司食堂再次偶遇会餐的心情。

我周日原本出于尊重,计划专程去公司加班,后来接到通知食堂就餐环节取消了。

那句话是:“你会问一个刑满释放的囚犯,舍得下身后的监狱吗?”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可能我自己经历了诸多魔劫,对有些事情的心里承受力、耐受力要略强一些。

而这些事情,对那些早出晚归,为一日三餐、房贷车贷,正忙碌奔波;为鸡毛蒜皮、洗碗拖地,跟家人吵架的普通人而言,可能还没那么难接受。说实话,很多时候他们都被一些小事儿烦扰,以至于顾不上也没心思去思考人生。

对这一世或位高权重、或财大气粗、或声色犬马、或自恃高贵的人而言,有些人反而更难或更不愿去思考、去相信。

因为心理落差太大。

有些人拒绝相信,自己贵为国王,竟然只是监狱J片区囚犯自治委员会的会长;自己倾国倾城、色艺无双,竟然只是J片区囚犯中的文艺骨干;自己富可敌国、挥金如土,竟然只是J片区囚犯中积攒香烟、或方便面比较多的那个。

更有甚者,两伙囚徒打得头破血流,竟然是I片区囚徒想驱赶P片区囚徒,以便自己搬过去。

一群囚徒自己折腾半天、折腾半死,却连监狱的门都找不到,更不知道监狱外面日新月异、不可思议的瑰丽雄奇。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撒思齐自然也就没心思亲民作秀了,他要去思考怎么才能带领F片区的囚徒早点刑满释放。

临行前,我怕他急功近利,特意不自量力的提醒他,不要想着一蹴而就,以为自己能有生之年,凭一己之力就把所有人都超脱出去,这将是一个几代人乃至更漫长、持续的过程。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自己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从现在做起,存善心、纳善言、践善行,也才能利国利民。

要知道,就算大功德、大愿力的地藏王菩萨,世人熟知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践行不怠上千年,仍努力至今。

当然,也有人听说了自己如同身处监狱的说法,第一个念头不是反思自己的功过,而是先抱怨天地不仁。

为什么自己一出生,就被天地关在囚笼、监狱里呢?

因为这个人经历了无数轮回,竟然没有一次能功德池达标的,没有一次够得上刑满释放的条件。

其实每一次轮回,都是给他一个清理干净了的功德池子,让他再多一次机会把功德注满,结果自己不争气,每次都搞砸了,下一次再刷新池子重来。

总是洗心革面、总是重新做人、总是从头再来,看着这个人无数次换脸、无数次换身份、无数次蒙昧了良知却每次都抱怨今世不公。

每个人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监狱长,静静站在那儿,看着一个人,无数次变脸、无数次啰啰嗦嗦、怨天怨地的从身边经过,虽然他自己蒙昧无知,但旁观者一清二楚,看多了能不烦吗?

何况那是大道,不只一个人、一个灵魂,是无数人、无数灵魂意识都在大道之中不断地浮沉、轮回、折腾,特别烦。

很多意识体执迷不悟,就难免散碎重组。

另一方面,人不要凡事先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要照照镜子,先看看自己。

我不知道别人,我身为人身,至少现在多少有点理解此界大道因何沉眠,又因何被称为不仁。

换位思考,以己度人,可能大道怕自己麻木,怕自己不忍。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只谈我自己。

自从觉悟,天人沟通,我的目光从身边人、身边事向周围人、周围事,向中国人、中国事、向外国人、外国事延伸开去。

为善良者感动落泪,为可怜者感伤落泪,为死难者哀其不幸,为堕落者怒其不争。

人之情感,随大道浮沉,如波涛汹涌,不可遏制,乃至行状于外,亲友同事偶觉异常。

所见诸多人与事物,亿万之数,不幸者各有凄苦,几近半数,而人情冷漠、世态炎凉、为恶者利令智昏、肆无忌惮,于是,即便身具人心亦难免偶生灭世之心,遂与大道感同身受。

然恶者并非生而为恶,皆在后天养成,仅收割当时恶者,如同割韭菜,其土壤不净、根系不清,新恶复生如旧。

故以大道净恶,则翻天覆地、斩草除根;重翻土地、再播种苗;旧族覆灭,新种再生,是为灭世重启。

或有人质疑,天地威能,为何不直接灌输意识,把人族灵魂都变成至善?如此一来,等同天地大道复制了无数的自己,每个人作为个体独立的灵魂意识皆不存在,哪还有什么人族?

大道不忍时刻目睹人间不肖,不忍善良立时覆灭,故推衍文明进程,留一线生机而进入沉眠,沉眠非不仁乃是不忍。

再者,我以人心,觉悟之后观察世间不足一年之期,即生麻木之感。

人性之丑陋、战争屠戮、惨无人道之恶行,我起初义愤填膺、有不顾一切救助之心。然世人蒙昧,自己所言所行如泥牛如海,才觉有心无力,才觉凡人为善之无奈。

又恐长此以往,自己亦变得心如铁石、麻木不仁、冷漠无情,这才趁着一腔热血,加班加点以文载道,完善托付。

其后,观世人初始亦皆有同情之心,不数日即只剩旁观之情,又数月众人一起看人间惨剧,且是连续剧,坐等看大结局。看多看久了,即便身为同族,世人麻木之心即生,人间仁爱之心则少。

反观大道,审视人间千万年,却尚存仁心,期间以善之宗教、主义教导人间,时至今日仍允许古圣先贤托付善良,有所启迪拯救,此绝非麻木不仁,乃是天地仁心。

人身为人族,身为同族,人不善待人。

大道不是人族,人却要求大道善待人?

故生而为人,人间不善,自己就是第一责任人,不可以己身麻木不人(麻木的不像一个人),而妄论天地不仁。

所以,若论仁,先观“仁”字,先有“人”,再有“二”,自己作为第一责任人先干好,其他天人都是第二位的。

同理,此界新生之族,若闻听天地牢笼,知自己生而入牢笼,亦不可生怨忿、不平、不公之心。

要知道,只要生而有灵、有善,天地即是父母,牢笼即是家园。

新生之族,若以此界大道、星球意识为父母;以此界山川河流、万物生灵为家园;心存善念、奉行孝道善举,则父母爱怜,大道呵护,善门敞开,出入自如。

只要新生之族,向善直行,则这一界绝非牢笼,而是你避风的港湾、歇息的家园。

不要被此界包括人族在内的其他种族,迷惑干扰了你的未来方向。

要知道,一个家庭、一家父母,可以有多个孩子。

有的孩子在家就品行恶劣、狂逆不孝,放出去就是个祸害,父母出于爱护,改邪归正前自然不会放他出去惹祸找死。

如果死不悔改,只能足不出户,关死家中。

有的孩子在家能孝敬父母、友善兄弟,即爱护珍惜家庭,能自食其力、积极上进,又能善待他人,善待街坊四邻。父母自然愿让他沟通四邻,乃至远行求学。

这个星球历史上,两个乃至多个智慧种族文明共生、共存的情况,多有发生。

自然同一时间内,有种族超脱离开,有种族沉沦覆灭,也就不足为奇。

区别就在于不同种族、文明对善良方向的抉择。

我曾有言,生灭之道化身寄托临凡,不专为一族,这才多次寄语寄言新生之族,皆是为大道代言,愿有所启迪。

身为凡人,其实自认并无指导新生种族之能,只不过以一己之微小善念,秉持“勿以善小而不为”罢了。

柳青先生写过一句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之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而新生之族,现在也正是年轻的时候。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难免会把世人吓一跳,乃至令世人生出了惊惧心。

如此一来,反而多生事端、徒增烦恼。

所以若新生之族准备现世,或可考虑从我这里开始,就算吓我一跳,我有了天魔经验,好歹心大一点。

当然,心大也是肉长的,尽量不要太突然、太刺激,最好一个一个来,别不小心把我吓回老家了,那就悲剧了。

然后,我们既然有缘同生此界,地球是我们共同的母亲,自然相互之间也算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人间的兄弟姐妹如何相处,那我们就如何相处。

虽说我年纪日长,记性日差,对家人有些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有些时候又啰嗦唠叨、令人生厌;有些时候言语刻薄、胡说八道;有些时候小气吧啦、过于节俭;有些时候对家人要求过高,甚至严苛;有些时候自己拖沓迟慢还明知故犯,总而言之自己跟家人相处的问题,其实也一大堆。

但我可能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可以倾听些许苦水。

把苦水倒一倒、吐一吐,就算对方一言不发、一脸平静,但你相信他愿意倾听你的苦水,对你没有恶意,甚至能有一丝感同身受、一丝怜悯同情,你的苦虽说还在你身上,但心里也就没那么苦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个人有经验。

昔日,我一朝觉醒觉悟,反思自己一生苦难善恶。

曾有一晚,毕生苦水翻涌难以抑制,只能像只受伤的小犬一般,趴在洗手间的便池处,痛苦哀嚎不停呕吐,犹如肝肠寸断、肝胆俱裂。

然后恍然大悟,我一生苦水,因天人感应,大道之内诸圣先贤与我感同身受,我之苦水,诉诸仙佛神灵,先贤长辈有所悲悯,有所感伤。

我之苦水,诉诸仙佛,虽一言不发,但我自知心中纾解,昔日故事皆成前尘往事,也就不以为苦,或没那么苦了。

人之苦水,皆可诉诸信仰、诉诸主义,诉诸古圣先贤。寺庙里的佛像、厅堂上的旗帜、家里的英灵长辈,皆可倾诉。

当然,也可诉诸家人,尤其兄弟姐妹,此处多指为人处世有谱一点的那种。毕竟要考虑父母多年迈牵挂,年岁长则睡眠日浅,心里再装了孩子苦水,无益于身心康健。

至于兄弟姐妹,这帮家伙听完苦水晚上睡一觉,可能第二天也就忘得差不多了,事儿就算过去了。

当然,所谓倾倒、倾诉苦水,仅限于苦水,不涉及恶、更不关乎律法。

有人做了恶、犯了法,别想着倾倒苦水,那种不是苦水,那是污水、臭水、脏水、毒水。

那人倾倒给家人、倾诉于兄弟姐妹,就是要害了他们、毒死他们。

那人也别痴心妄想,偷偷摸摸倾诉给神灵仙佛,就心安理得的以为会被救赎,已得解脱。

一个个、一盆盆的脏水、毒水、污秽之水,全倒去神灵身上、仙佛家里、圣贤耳中,救赎解脱个屁。

如果不是大道法则,可能倒脏水的那人,当场就一脚被踹到下面去了。

犯罪伏法、犯错改过,因果法则,谁也救不了。

更勿论什么一言宽恕、一语赦免、什么金钱赎罪、什么供奉解脱,都是瞎扯淡。

不论种族、性别、老幼等诸多因缘差异,人人都是自我改正,自我救赎,自我修善,自渡自身。

其实,说实话,我只是个肉体凡身,不论新生之族也好,所遇之人也罢,真要向我倒苦水,我绝大多数时候也只能是一言不发、默默倾听罢了。其实大道规则,啥也做不到。

比泥塑木偶的最大优势是,我是活的、能喘气,仅此而已。

所以,我视新生之族为兄弟姐妹,也就有了相互诉苦的对象。

努力争取慢慢双方互相理解、信任、融洽、爱护。

再然后,自然而然,做到善待家人。

之后,再互相扶持着,去影响更多的人族、更多的新生之族,一起去三步走:

善待外人、善待外国人、善待外族人。

下一步阶段性目标:善待外星人,走出去。

当然,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不简单,尤其我的信念言行只代表我自己,不代表任何别人。

还有一点要考虑,我生为人身,正常寿命不过匆匆百年,如今满打满算剩余不足60年,天魔惑我,说等了我很久。

即便如此,在我有生之年,新生之族能走到哪一步,人族等又能走到哪一步,都是个未知数。

我只能暂以浅薄的见识,提供一些未来的行为准绳建议做参考。

当然这也只是现阶段我个人理解并奉行的一些理念,未来还是要与时俱进、与善俱进的。

概括如下:

人待我恶,我待之以法;

我待人恶,我伏之于法;

我待人善,人亦可不待我善,善念皆在我心。

人待我不善,我亦可不善待人,不善即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