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事后【合章】

第二天，

6月28日，周一，

今日的莱博维茨日常上刊登了昨天发生的新闻，说是存在邪教组织在莱博维茨车站发动恐怖袭击，造成了十五人死亡，多人受伤。

并且，在莱博维茨日报中，

身为莱博维茨教会里，非凡者小队的负责人——卡洛斯·胡安则亲口表示，会对这些公然挑衅正神教会的影流邪教徒进行严惩。

并且发布了高额悬赏令，

要是能找到相关信息的话，则会奖励10金磅。

在薪火教派的秘密地下室内，

威娜背靠椅子，双脚踩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阅读着手里的这份报纸内容。

“这帮影流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当街袭击官方的人！”威娜.海因莱茵看着报道笑道，“布兰·沃尔什区区序列6居然敢当街杀人。呵呵，奥萝尔，这货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威娜将报纸放下，递给长桌对面的奥萝尔。

“把脚都放在桌上，看来岁月还是没有教会你什么是优雅。”身穿华裙的奥萝尔白了威娜一眼，从桌上接过报纸，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报纸就被她怀里的女儿苏菲娅拿走，并指着上面的一行话问道：“妈妈，这个风暴之主教会是哪个？”

“就是妈妈之前呆过的地方。”

奥萝尔伸手摸了摸女儿头顶的呆毛，视线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下去：

“评论员大卫·凯勒曼认为，这次恐怖袭击是影流教会这帮邪教徒针对八大正神教派的一次挑衅行为，尤其是在这个以风暴之主为信仰核心的莱博维茨，这也是近千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大事……”

后面有关于报纸评论员的评述，奥萝尔就没有兴趣细看了。毕竟和这种普通人相比，她才是专业人士。

但这个普通人有一点说的没错，邪教徒公开攻击八大正神教会的官方组织，这种事情确实千年没有发生过了。

千年前这种事还有些泛滥，

但随着八大正神教会的力量逐渐扩大，

这种事情也消失了，

毕竟这些所谓的“邪教”都不是白痴，虽然明面上是敌人，但为了生存，所谓的恩怨都不算什么。

做起老鼠来，压根不害臊。

尤其是像影流这种千年大老鼠，那隐藏自己的功力更是一等一的强大。

但偏偏这次，

影流不然不苟了。

这种事情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奥萝尔和威娜两人，都会感觉怪异。

“手下败将，你感觉影流是想做什么？”

奥萝尔语气轻佻的问道。

“你说谁是手下败将！”

威娜语气愤愤道。

奥萝尔耸耸肩：“这里除了我不就剩下你这个两百来岁的老太婆喽！”

“你！”

威娜想要说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法说。

“妈妈不可以这样说别人哦！”怀里的女儿苏菲亚语气严厉的教育道。

“是是是，苏菲亚说的没错。”奥萝尔哄道，随后她才用正常的语气看向威娜道，“你感觉影流是为什么？”

威娜也是冷哼一声，闷声道：“影流做了上千年的老鼠了，不至于随随便便就和正神教会对峙，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序列原因。”

“你也这么想？”奥萝尔眉头一挑。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天才。”威娜语气不悦道，“能让影流不惜得罪风暴之主教会的，唯一可能性，大概就只有和序列晋升有关的了。”

奥萝尔微微点头。

是啊，

利益是最讲求实际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消灭自己的敌人更实际的事情。

奥萝尔微微说道：“难道说，莱博维茨的官方掌握了已经失传的薪火序列的魔药配方......”

不可能！

奥萝尔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可能性。

毕竟如果真的是官方掌握了薪火序列，按照此前官方从郊区那座城堡当中所发现的情况来看，这个情报应该第一时间就会上报为总教会那边。

也就是说，

事情的规模从一开始就应该是扩大到全大陆级别的斗争才对。

不可能就局限于莱博维茨这种小地方。

结合这次新闻报道的，

前后有三个地方同时遭遇了袭击......奥萝尔猜测，应该是在这三个地方某一个人，掌握了薪火序列。

当然了，

这个推断的理论依据并不充分，

之所以让奥萝尔往这个方向思考，主要还是因为昨天她所感应到的那个灵感。

“你昨天应该也感应到了那个灵感了吧？”威娜猜到了奥萝尔心里想到的东西。

“看来你和我想到的一样。”奥萝尔抬头笑道。

“失传将近两千年的薪火序列，昨天居然真的出现了传人！而且直接接入到影流针对官方的战斗当中......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偶然。”

“还有高手！”奥萝尔笑了。

这座城市，

居然出现了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高手！

不过奥萝尔有件事是能预料到的，

那就是后续影流和官方之间的斗争，

不会小！

……………………

莱博维茨，教会医院，

某间病房，

布洛妮娅躺在床上，她刚脱离麻药苏醒过来。

等到醒来的时候，

她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咚咚咚，

病房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布洛妮娅说道。

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却是她的副队长，莱莎。

莱莎身上也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病服，但布洛妮娅在看到莱莎的瞬间，眼神当中充满了愧疚。

因为莱莎的左手衣袖空空地垂着。

“莱莎，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布洛妮娅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白天就醒过来了。”莱莎笑道，“然后大清早醒来就在整理昨天晚上的文件。”

“这种事情你让查尔斯干不就好了......”

布洛妮娅情绪有些着急，抬头时又见到莱莎空空如也的左袖，说话的动作都顿了顿，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转头看向窗外道，“昨天晚上的事，具体怎么样？”

莱莎说道：“除了有十几个平民伤亡外，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都还活着。就连伊恩的姐姐伊莲娜这次也活了下来，不过她那边的情况有些奇怪，派过去击杀她的两名杀手，居然事后自杀了。经过组织非凡者的初步尸检判断，这些尸体的自杀的原因是因为某种精神错乱导致。”

“总之，大家都没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布洛妮娅继续看着窗外说道，“我猜测这次事件和伊恩身上的古籍线索有关，很有可能，那本古籍对影流教派非常重要，所以他们不惜要得罪我们的官方也要对伊恩动手，从而找到那本古籍的下落！”

“是啊，事情的发展，就和小队长你一开始招伊恩进来的一样。”莱莎说道。

布洛妮娅瞬间沉默了。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了。

是啊，

因为她正确的判断，

导致她的副队长断了一条手臂......

布洛妮娅握了握拳头。

“此外，总队长说了，将奥萝尔的事情安排在最大级别后。整个非凡者小队的第二重要的任务，就是整个左右小队的力量剿灭本地的影流组织教派。”

说完这些，莱莎上前走到布洛妮娅病床前，用剩下的右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布洛妮娅，“还有这个。”

布洛妮娅一愣，

她似乎猜到这意味着什么，

心跳顿时都少了半拍，

不敢伸手去接。

莱莎见状就把信放到床上。

“这是......”

“我的辞呈。”莱莎说道。

布洛妮娅低头咬着唇：“医生那边怎么说？”

她指的是断手的事情，

莱莎当然知道：“断臂完全被影流摧毁，已经没有接回来的可能了。我下半辈子，可能要安装机械铠。”

机械铠......

这种机械义肢布洛妮娅清楚，

本来就是针对那些残疾人所设计出来的东西，虽然现在的机械铠技术已经能做到和人体的神经连接，从而让义肢和人体肢体一样灵活。

但归根结底，这是外来镶嵌的东西，

灵活度也没那么高。

甚至时常会出现所谓的幻肢痛。

明明原本的肢体已经没了，但还是感觉那里在痛的错觉。

“或许，你可以购买人偶义肢看看？”

莱莎无奈笑了：“我的小队长，人偶义肢可是要序列5往后的非凡者才能购买的，我根本轮不上资格。而且那种价钱也不是我能承受的。”

布洛妮娅无言以对，

人偶肢体确实能做到和人体百分百契合，但问题在于价格太过于高昂了。

本来就是特供给高序列强者准备的东西，

她们这种低序列压根就买不起。

布洛妮娅抬头再度看到莱莎那个空空如也的衣袖，眼泪瞬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

布洛妮娅掩面痛哭。

莱莎听到了哭声，但她还是在布洛妮娅身边坐下，右手摸了摸自家小队长的头：“没事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之所以提交辞呈，主要是我认为，失去左手的我已经无法在小队的第一线工作了，这样继续霸占这个副队长的位置不好。”

“是有人背地里说你坏话吗？跟我说，我现在就打死他！”布洛妮娅咬牙切齿道。

“从来没有说我。”莱莎勉强笑道，“你身边的位置，可以留给更有才能的人。”

布洛妮娅攥紧拳头，因为大力，就连指甲都深深刺入掌心，带来一阵钻心的痛：“莱莎，能不能不要走”

“你知道的，从来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决定。”莱莎笑道。

“我在小队的资历还没你做副队长久的，你要是走了，整个第七小队还没有能替代你的工作。”

“总能找到人的，就算我们小队没有，总队长也会派合适的人才过来接替我的位置。而且......”莱莎顿了顿，“而且总队长那边我已经说了，他已经同意了，就差小队长你了。”

布洛妮娅有些惊愕地抬头看着面前的自己的副队长。

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傻。

傻的天真。

莱莎说的没错，这种时候，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但是......

“我明白了。”布洛妮娅说道，“但根据教会小队的流程，你提交辞呈到你的正式离开，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你身为小队副队长，也需要做好承接的工作，所以前后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等到我正式找到能接替你的成员后，我就正式通过你的辞呈。期间你暂时保留原职，但不负责一线工作，只需要处理后勤文件就行了。”

还有......

至少让我在这段时间内，给你报仇。

“小队长果然是小队长。”

莱莎正打算转身离开。

就听见布洛妮娅又叫住了她.

“莱莎，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小队长。”莱莎问道。

“你最近有空的话，罗珊和伊恩的培训就多多拜托了。”

莱莎也是想起了这件事情。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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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躺在病床上，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了解了。

自己输了，

而且昨天遭遇袭击的，不仅只有自己，还有车站内的姐姐伊莲娜和队长她们。

伊恩明白，

那帮影流的人为什么要袭击自己，

就是因为死海文书在他的身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以前伊恩只是知道这句话，

但如今，

在亲身体验过这种遭遇后，他对这句话的理解越发深刻。

力量，还是力量！

伊恩看向床头柜，正好黑色三月放在那里。

前来支援的同事见到伊恩手里一直攥着这个，

所以就把他放在床头柜上了。

“三月姐姐。”伊恩拿着黑色三月轻呼道。

黑色三月的金色身影从刀身当中出现，

“你醒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帮我？”伊恩问道。

虽然根据使用代价，

使用黑色三月的力量需要影流的力量献祭，但那个时候要是黑色三月能帮助自己的话，也能轻松斩杀那名影流，事后从他的身体当中就能得到使用代价。

黑色三月似乎猜到伊恩心中的想法，语气淡淡地说道：“我确实可以这样帮你，但我不想。”

“为什么？”

“你认为我能这样帮你几次？”黑色三月问道，“一次？两次？还是一辈子？”

“我不可能永远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出来保护你。因为我只是一把刀。”

伊恩沉默。

他知道黑色三月讲的有道理，

他不可能每次遇到问题，都需要别人了来救自己。

可能运气好能救下一两次，

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好运。

归根结底，力量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力量，

没有力量的话，

伊恩不仅没有办法保护好身边的人，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