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座2148年,8月27日。
“没关系,这没办法,谢谢!”辛看着菲多的机械漏斗说道。
“是奇诺他们吗?”莱登看到辛从外面回来,手里攥着一把铁片。
“是啊!似乎只有智世的机体怎么也找不到。”辛看向手里的铁皮。
“所以才…
碎片也找不到吗?”莱登过的看像外面的树林后面,远方的战场上。
“是啊,毕竟是受到了那种程度的炮击。”莱登想到白天那密集的火力,苍蝇都飞不去的地毯式轰炸。
“是啊!”辛淡淡回答。
“你应该没放在心上,但我还要说上一句,这可不是你的错。”莱登拍着辛的肩膀,都已经成碎片了,找不到也不是你的错。
“我还以为下次就直接来进攻基地了,没想到竟然来!”莱登笑着看向坐在外面吹风的安琪。
“今天的攻击,应该只是试验新机型时顺便做了吧。”辛想着那超越雷达探测范围的远距离导弹,威力太大了。
“顺便就死了四个人吗?”莱登没好气的朝天上丢去一块石子。
“等他完成了,就不止四个人了,共和国都会灭亡,虽然我们无所谓,但是少校不会这么觉得吧。”辛淡淡道,那是雷达都真查不到的范围,速度又超过了拦截的范围,战场上没有对手。
先锋战队的其他人,洗澡的洗澡,打牌的打牌,扔飞镖的扔飞镖,睡觉的睡觉,画画的画画。都在做了各自的事情,都得让自己最后的时间过得有意义,过得开心点。
“呃…”莱登轻哼一声。
“怎么了?”辛看着一脸轻松的莱登。
“没什么!”莱登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新机型目前还处于休眠状态。”辛说着自己白天感觉到的事情。
“你能感觉到吗?”莱登诧异的看着辛,这可是新出的机型,以前都没有过的。
“我记住那个声音了,而且,对面的指挥官应该不会再让他开炮了吧!我找到了!”辛眯着眼,看着黑云变幻的天空。
“是大哥吗?”莱登震惊,那可是隐藏最深的牧羊人,几年来年从来没有见他出动过,一直隐藏于幕后。
“对面也察觉到我了,下次就会来取我性命,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事态发展。但对你们来说就是下下签了,你打算怎么办,要在明天死亡来到之前,现在今天上吊吗?”辛开口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会跟你走到最后的。吾等的死神!”莱登和辛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的果决。
共和国内图书馆,正在整理资料的爱丽丝,一想到战斗结束时先锋队员的话。
“我们会全军覆没,这个部队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处刑场!”这句话深深的印在爱丽丝的心中,自己一定要找到拯救他们的方法,自己可是他们的指挥官啊。
“特别侦查任务,目标为,最终能到达的地方,期限,无限期,支援,无,如有后退,立即处决。”爱丽丝看着前几年先锋战队的任务书,嘴里喃喃自语,惊世骇俗的内容。
“让战队成员战斗直至全灭,就是这个部队存在的目的,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任期。我们全员,会在这里死去。”
爱丽丝发疯一样的像头撞在桌子上,试图缓解这件事带来的痛苦,信仰的破灭加上手下的死亡,管子指挥官旗下的所有终端死亡还能算是指挥官吗,自己杀人不是为了减少伤亡吗,不是让他们去送死的。
“你怎么了?爱丽丝?”阿涅塔穿着睡衣推开房门看着外面的爱丽丝,这单薄的衣服,手里拎着档案袋。止不住颤抖的手,忍住哭泣。
星座2148年,8月28日。
阿涅塔家中。
“生存概率为零的最终任务啊,该说这也是我们国家的作风好呢。”阿涅塔从床边的椅子上,拿起几块饼干塞进嘴里细细咀嚼,不紧不慢的说着。
“拜托你了,帮我一下。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爱丽丝恳求的看着阿涅塔,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人愿意帮忙,那一定非她莫属。
“想办法!具体怎么做?发表电视讲话?找大人物直接谈判?做这种事就能让他们改过自新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不要再挣扎了,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所以就别…”阿涅塔打击道,这件事又不是没有人想过,爱丽丝的父亲就想过并且实践,结果还是失败了。
“别说了!不要再用不作为的借口假做恶人了。”爱丽丝疯狂的看着阿涅塔,不经意间将桌子上的饼干打落在地,试图劝说她和自己一起。一起主张人权,捍卫人权自由,像共和国的三色旗帜象征着的一样。
“要适可而止的是你才对,放弃吧!你真的快适可而止吧,你什么也做不了的,我们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他们。”阿涅塔发泄一番,推开门找清洁工具回来打扫。
“阿涅塔?!”爱丽丝还是第一次看到阿涅塔情绪这么激动。
“隔壁的房子,住着我父亲的共同研究者一家,我们两家之间也有些交情。但是,战争开始之后,一切都完了。
因为是48啊,他们一家,他们有两个儿子,虽然我和哥哥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是那弟弟却和我同龄。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也经常一起玩,我们以前是朋友。
但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48来上课了。我也开始被同学霸凌了,他们说「这家伙,竟然和肮脏的有色人种做朋友!」
我很不甘心,但这也无可奈何啊。但是那孩子却因为不知道这件事,一直想跟我玩。我说不愿意以后,我们就开始吵架,不小心…
说了出来!”阿涅塔指责窗户对面的房子,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那一天小男孩儿如同往日一般,拿着一个小排球,到自己的窗户前,询问自己要不要下来一起玩。那天的气温真的很适宜人,可我却感到十分厌烦,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
“你这个肮脏的有色人种!”小时候的阿涅塔从窗户对外面的小男孩儿骂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完就有些歉意怯懦的依靠在窗户上。
“我很害怕,对朋友说了这种话的自己。所以,当父亲在犹豫是否要冒着风险,将这一家庇护救下来时,我反对了。
我才不管那种孩子呢,我才不要为了那种孩子冒险。面对希望我能够向前推他一把的父亲,我却为他指出了另一条路。
第二天,那孩子一家就被带去强制收留所了,我没有任何办法。反正我一开始就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这么想了吧。但是,你却一直一直这样!”阿涅塔绕着自己的头发,纠结的将藏在心底的秘密说给爱丽丝。
“哼哼,呐,爱丽丝,虽然你的行为就像一个圣女,但你也和我是同罪啊。”阿涅塔认真的看向爱丽丝,那惊恐的眼神仿佛共同承担着罪责。
陈旧的房门打开,古老而奇状的钥匙插进锁中扭动,随着尘土飞扬通往密室的门打开。
“这里是…”爱丽丝惊讶的看着密室,琳琅满目的图纸和各种书籍,还有数不清的文件箱,上面贴着封条。
“住在隔壁的兄弟和母亲,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即便不说出来,也能心里相通,我父亲对这个能力产生了兴趣,这里就是那,起源之地。
一开始就是在这里,让他们带上像玩具一样的机器,让他们猜窗帘后的母亲在想什么。虽然是游戏般的实验,但这种可以代替无线通信的新方法被军方知道了,命令父亲不管付出多少牺牲,都要将其实用化。
然后,成品,就是你戴着的同步装置。这东西,直到完成,你觉得到底杀了多少48呢!”阿涅塔看着箱子中各种废弃的失败装置,看着爱丽丝冷笑着。
“呃?!”被吓得目瞪口呆的爱丽丝,就这样紧紧双手怀抱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可是用来对话的装置,肯定无法用动物做实验吧。”阿涅塔表情疯狂狰狞的看着爱丽丝。
“不会吧?”爱丽丝咽了一口口水。
“对,人体实验!
明明说着什么,48不是人类。这借口可真是方便呀,实验品都是些孩子。一切以结果为重,安全不再考量范畴。大家都痛苦地死去了,父亲无法忍受这种做法,自杀了。”阿涅塔看着自己家和邻居家的全家福,神色忧伤。
“不是死于意外吗?”爱丽丝想起外界的传闻。
“父亲怎么可能在直觉同步的设置上出错?他总说,对朋友见死不救,让许多人牺牲生命的自己。才是最应该痛苦的死去的人,既然如此,弃那孩子于不顾的我,也因背负同样的罪孽吧。
所以我才会将父亲所造的杀孽,连同整个研究一并继承了下来。是叫「送葬者」吧。之前一名指挥官自杀,我不是接到了调查委托吗?”阿涅塔解释道。
“嗯!”爱丽丝点点头,这件事之前说过。
“其实只要能将他这件身为事件起因的处理终端,带过来,或许也还能帮到他一人。可终究不过是惺惺作态吧。
不过,运输部的那些人渣拒绝了也好。你看,果然我什么也做不到,谁也救不了,不过,你不也一样?
你不只是一事无成,都怪你多管闲事,让他们多活了一阵子,他们才会被下令去赴死的吧。
让他们随便接受些任务,死的干脆点的事大家心照不宣。都是因为你,一切才不得不被挑明。”阿涅塔用手指着爱丽丝,生气的将心中的一切发泄出来,来自自己的和来自爱丽丝的怨恨一起释放出来。
“我最讨厌你了,爱丽丝,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阿涅塔哭着对爱丽丝说,然后看着爱丽丝弓着身子远去的背影。
我不会让你们死去的。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去的。
爱丽丝回到指挥室,办公桌上还有准将给的任务书,那个让48去送死的任务书。
星座2148年,9月10日。
推开教堂门,引入眼帘的是空无人席的座位,最前方是共和国的女神像,例行祷告,准将会在这里。
“有什么事?”
结束祷告的白发大叔准将,听着脚步声猜测到来人是爱丽丝,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的,也只能是爱丽丝了。
“请你撤回下达给先锋战队的特别侦查任务!”
爱丽丝将放于桌前的任务书,打开单手横在面前,上面是关于准将签字的那一页。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不要过于袒护他们。”准将看着女神像,严肃的警告。
“太荒唐了,你是让他们深入敌阵,毫无意义地去死吗?”
拿着任务书,坚毅的走到准驾身后。
“48理应被彻底歼灭!
一切都是为了祖国,这是政府,乃自国民的共识。
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意志!”
准将回过头,轻蔑的看了一眼爱丽丝,妄图一个人对抗国家意志的,都不会成功。
“什么?”
“战争结束之际,一旦我们对48所犯罪行被公之于众,届时。共和国恐怕颜面尽失,威信荡然无存,并被刻上迫害者的污名以臭万年。”
“为了避免这种不利局面…”
准将闭上眼轻叹一口气,五年前自己还只是少校,当时的掌权者,做下了此等昏庸的事情。已经种下的因,无法更改,谎言一经发布,需要无数的谎言来掩盖。
“因为这些就禁止回收战死者遗体和下葬立碑吗?”爱丽丝咬牙切吃的看着准将。
“他们全军覆没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从未存在过。因此,共和国也就并未犯下任何罪行。
能清醒认识这一切的人,只占极少数,其余视而不见,漠不关心的大多数人则持赞成态度。
遵循人民的选择,是我们军人的天职,爱丽丝!”
准将抬着头,缓缓的从爱丽丝身旁略过,低沉庄重的说着,像一个带上慈爱面具的伪善者。
“就算身为48,也同样是共和国的国民啊。
圣女玛丽诺利亚亚所提出的共和国理念,他们也是应该受到保护的吧!
说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共和国的意志?”
爱丽丝指着身后的女神像,对女神像无礼在共和国是大忌,但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想要让身为准将的叔父将话说明白,只有这个方法。
“为了个人利益与一己之私欲,就处死圣玛格诺利亚的,那些卑劣愚民所建立的国家,我还能期待他们什么?
现在要谈自由平等,还是太早了,爱丽丝!
对于我们人类而言,恐怕永远都是…”
准将看到爱丽丝的举动后定住脚,十分愤怒的反驳,终究在这个国家亚人才是主导者。为弱者发声,爱丽丝还没有这个资格。
“只不过是你把自己的绝望合理化的说辞,默认现状,本身就是错误的。”
爱丽丝看着让48去送死,无动于衷的准将,为了虚无缥缈的大多数人,不过是为了那些掌握发言权的大人物罢了。
“称颂希望和理想,这是你的自由。
但仅凭这个,打动不了任何人。
所以你才来找我的吧。
绝望与希望本是一体,可望而不可及,他们互为表里,只是刻着不同的名字罢了。”
准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爱丽丝抱着任务书在神像前哭泣,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道推开门的背影。
“咣咚!”
随着教堂门打开又关闭,爱丽丝绝望的蹲在地上,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朋友不行,亲人也不行,自己无处可依,将看着先锋战队的众人,一个个死去。
“诺赞上尉,特别侦查的通知下来了。”爱丽丝颤抖的说着。
“我已经收到了。”
辛淡淡的回应,像爱丽丝这样的性格,在共和国里肯定混不好,自己是知道的。
“对不起,单凭我一个人,终究是无能为力。”
“我想也是这样吧。”辛早就猜到会这样说。
“你们根本不必听从这么荒唐的命令,请逃走吧。”
爱丽丝是这样想的,既然无法改变共和国这边的决定,那就只能让48远离战场,找个地方一起藏起来隐姓埋名。
“逃去,哪里呢?”辛苦笑一声。
“人总有一天会死,即便死期稍早些来临,埋怨他人也是没有意义的。”
看着随身包中的标志,那是去世的伙伴所留存世间的证明。辛觉得自己很累,如果能找到哥哥,死掉或许会比活着轻松一些。
“为什么,你永远都能这么坦然地接受呢?
你的未来和希望,甚至生命都被无力地夺去!
可即便如此,你依旧不去怨恨,这怎么可能?”
雨声夹杂着哭声,传递到终端对面,最可怕的不是被谎言蒙蔽的人,而是知道真相,却无力改变现实的窘况。
“少校,我们并不是去送死。
我们是终于抵达了,自己想去的地方。踏着我们想走的道路,我们终于要自由了。
能请你不要贬低我们的选择吗?”
回首过往,从在共和国里生活,被贬为猪猡生活在看守所内,直到出来战斗才,稍微吃的好一点,住的好一点。偶尔也想知道,战场之外是怎样的风景。
“既然如此,那也请你们别再战斗了。”爱丽丝恳求的说道。
“这大概是不可能的,想要前进就只能继续战斗,这些,是我们从最开始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刺耳的声音从传来,因为人体交互的原因,爱丽丝能清晰的感知声音来源的强大。那不是黑羊所能发出的噪音,那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发出来的嘶吼,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牧羊人。
“这都是,为了打倒兄长吧!”爱丽丝猜测辛执着战斗的原因。
“为什么你要在意这些无关的事呢?”不自在的声音传来。
“我明白的,你凛冽笑容背后的悲伤,在每次提到你哥哥的时候,请不要战斗了。即使他已经成为军团的一部分了,也不能手足相残…”
爱丽丝看着墙上的绘画,那是自己画的,戴着眼镜拯救自己的诺赞大哥哥。
“我兄长他是牧羊人,如果不把他消灭,我们哪儿都去不了。”淡淡的声音传出,仿佛不在意。
“上尉!”
爱丽丝一想到,辛要杀自己的亲哥哥,哪怕是敌人,这也太残酷了。
“少校!”
辛突然一声大喝,直接打断爱丽丝的发言。
“你没有必要,再对我们进行管制了。”
想到爱丽丝如此的单纯,如果真的全员战死,还在指挥的爱丽丝会不会抑郁终生,这就不得而知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辛还是规劝道。
“这…”
爱丽丝猛的站起,坐着的椅子,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后仰倒在地上。
“我不希望你听到我兄长临终前的话语,所以,请你不要再和我们联系了。”
“从战场这里跨过东国境线之后,就听不到军团的声音了。如果有人活下来,或许还能等到援军。”
“呃!”爱丽丝听到有人活下来的可能。
“牧羊人被击杀后,军团将会陷入短暂的混乱。我们会争取出这些时间,所以…”
辛解释完接下来的安排,突破边境线,击杀牧羊人,若还能活着,那便活下来。
“诺赞上尉!”爱丽丝被震惊了,但仔细一想,活着的可能不为零,不是没有希望。
“请上校你,活到那个时候!”
说完这句话,终端对面就切断了联系,仿佛是交代遗言,又仿佛是在说一件事情。
先做2148年,9月27日。
“怎么样了?”
辛来到维修仓看着大叔,作为最后的战役,他希望不会因为机甲的原因,抱着遗憾而死。
“粮食,弹药,燃料,还有你们指定的维修零件数量都已清点完毕。
对了,为了某位笨蛋队长,我还特地多备了些腿部零件。”大叔拿着手中的材料表,指着眼前的材料。
“非常感谢!”
辛看着破旧但还能使用的翻新机甲,和异常丰富的燃油,弹药食物,真准备好了远程的必备物质。
“你小子,会做一些简单的修理工作对吧?”大叔撇过头看着辛。
“是的,因为我经常把他们弄坏。”淡淡回应大叔道。
“别回答的这么随意啊,臭小子。这次战斗你可不能像之前那样乱来了。”大叔弯着腰看着辛,警告的说着。
“这一点,我无法向你保证。”
“都最后一次了,你撒撒谎也成,倒是应我一次。”大叔摸着头苦笑。
“对不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辛立刻道歉,不过还是认为自己不应该欺骗大叔。
“真是的,你这家伙真是…”大叔摸了一下眼角的眼泪,拍了一下辛的肩膀,转身离开。
雨还在下,让悲伤的情绪越发惆怅,看着眼前的箱子里密密麻麻的铁片。辛正在将属于悠人的铁片放进去,放进这个唯一记载战死者姓名的墓地。
“悠人这家伙真可惜啊,明明再过一阵子就能一起去愉快郊游了。”莱登看着辛将铁片放进盒子里盖好。
“雨,会停吗?”赛欧看着乌云遍布天空,嘟囔着。
“我果然还是希望第一天是个大晴天。”安琪难过的看着天空。
“我可是知道咒语的哦!凯耶做过的那个!”可蕾娜激动的发言。
“喂,小鬼们,过来一下。”手里大叔站在修理厂门口,看着眼前的五个经常弄坏机甲的人。
“一想到是最后了,老头子的说教总觉得有些留恋呢。”莱登怀念道。
“是吗?”可蕾娜想到被大叔骂的狗血淋头的场面,那可是痛苦的回忆。
“是啊!”莱登笑嘻嘻的回答。
就好像没有战争一样,出发前最后的时光,大家都过得十分惬意。安琪在食堂撸猫,十分的担心自己以后不在的话,没有人知道这个猫喜欢吃的是甜食。
可蕾娜在宿舍里,将自己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窗户地板擦的一尘不染。微笑的通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将自己手工创作的晴天娃娃,挂在窗帘上。
赛欧在仓库里进行着自己最后的绘画,在自己的机甲上,将属于自己的标志用油笔描摹的更加显眼。
莱登走在走廊上,看着墙上的乱涂乱画,踢踢腿,跺跺脚,让自己的手脚更灵活一点。
辛回到办公室,将自己所处理的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里,看着图书架上自己成阅览过一遍又一遍的书籍,轻笑一声。
黑夜很快过去,朝阳照常升起,雨过晴天,天边露出一丝明亮的光线,仿佛是为新的一天拉开序幕。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慢慢地升空,释放出温暖而耀眼的光芒,总是在废弃的铁轨上。
星座2148年,9月28日。
“我开动啦!”众人说完,开始享用今天的早餐。
“说起来第一天的晚上啊,大家就是在这里集合的吧?”可蕾娜提问道。
“分配的那天?”赛欧回忆道。
“嗯!”可蕾娜点点头。
“啊,大家一起重新发过誓的对吧?”莱登看着餐桌上的几个人,不由得想到,这里可是有几十个人。
「无论是被谁谩骂为猪猡,也绝不自贬为猪,同流合污,即使最后孤身一人,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天。」
可蕾娜将誓言重复一遍,大家都一直遵守着呢。
“这样也有五个人存活下来,很不错了。”莱登笑了笑。
到家吃完饭,洗好餐盘后,就出发了。
“少校,最后这次并没有连接过来啊。”赛欧提醒着正在行走的众人。
“怎么,寂寞了?”莱登调侃道。
“不,完全没有!不过,稍微有些遗憾…吧。”赛欧摸了摸头发。
“都陪我们一路走到现在了,要是能和我们说一声再见就好了呢。”安琪解释道。
“没错没错,就是这意思。”赛欧看向莱登。
“之前凶过她「别和我们有牵扯了。」只是她终于理解了而已吧。”可蕾娜揣测道。
“啊,雨停了!”赛欧走出收留所,看到早上的太阳。
“真的!”可蕾娜非常开心,下雨天可不好打造,机甲里又闷又潮湿。
“多亏了咒语呢!”安琪想到可蕾娜挂的晴天娃娃。
“有种美好吉兆的感觉呢!”莱登感受着太阳照在脸上的温度。
“啊,那个那个,闪闪发光呢。”可蕾娜指着停在门口的机甲。
“标志也冲的干干净净了。”赛欧看着自己的油画被雨水冲刷掉,有些心痛。
“你也闪闪发光的啊!”莱登看着干净的运输机甲菲多。
“哇,好帅。”安琪夸赞菲多。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赛欧看着菲多扭动了几下。
“毕竟之前那么脏。”可蕾娜笑着说。
“太好了呢!”辛看到菲多身上的痕迹都被修补了,笑了笑。
“喵~”小猫也对菲多叫了一声,菲多很欢舞的跳了两下。
“呃,这是什么?”莱登发现自己的机甲里有一盒巧克力,同时发现别人也从机甲里拿出了巧克力。
“是零食吗?”可蕾娜欣喜的说着。
“这是…”辛话说一半朝身后看去,维修大叔和运货的一群人在背后挥手。
“到现在还把我们当小孩对待。”莱登无奈的轻轻将巧克力往怀里揣。
机甲的各种精密的仪器和感应器遍布全身,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高度智能的载体。坐在驾驶舱中,通过全息界面进行操作,像驾驶一台先进的战斗机一样便捷。
启动发动机的那一刻,整个机甲如同被注入了生命力,开始微微颤动。随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轰鸣。机甲宛若巨兽般从地面发抖,强大的机动性使其轻易地突破了人体的束缚。
“大家,没忘东西吧?”莱登笑着提醒。
“嗯。”
“嗯。”
“辛!”莱登将手放在操作杆上,随时准备出发。
“走吧。”
辛作为队长,行驶在队伍最前面,后面紧随齐队的是队员,然后是负责物资运输的菲多。
再见了,篮板都有裂纹了,早该换了的篮球场,再见了,楼梯扶手都掉漆了,也该刷新了。再见了,我们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废弃的铁轨两旁开满了鲜花,倾斜的电线杆,远处的森林。沐浴在阳光中,像送别出征的勇士,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欢呼,向着那太阳落山的地方,前进。
“我,曾经想保护你…”
戴着眼镜的男人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呆呆的看着满天飞舞雪花。
“本该是这样的,辛!”
男人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却浮现一张清晰到能看见细节的照片,那是自己捧着弟弟玩耍的照片。
“哥哥!”
小男孩穿着背带裤,看着眼前坐在病床上的哥哥,手里拿着不知名的文件。
“爸爸和妈妈已经…”
“不会回来了吗?”
“为什么?”
小男孩儿不停摇晃着哥哥的手,拉着哥哥的肩膀,哥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无法透过玻璃看见那目光。
“我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小男孩儿闹着。
“那时候的我,已经心力交瘁了。”眼镜男看着手里的接收令状,心痛不已。
“呐,哥哥!”
“妈妈,为什么死了呢?”小男孩儿迷茫的看着哥哥。
哥哥突然伸出手,弟弟以为要拥抱他,一双无情的大手插在地里的脖子上。
“都是你的错…
不!
就是因为你…连妈妈都上了战场。
不!
是你杀了妈妈!”
哥哥疯狂的掐着弟弟,弟弟哽咽的说不出话,眼角流出两道泪痕,口吐白沫,那是身体本能的应急反应。
“住手!”哥哥内心的声音在阻止自己。
“不!
所有的一切都是…
都是你的错!”哥哥心里抱着这样的念头,掐死弟弟。
“不是你的错!”心里的声音在不停的呐喊,却仿佛被屏蔽一般。
“无论是父亲和母亲的死,还是接下来我的死,这一切全部,都是你的罪孽!
辛!”哥哥彻底疯了,弟弟瞪大双眼,却已双眼无神,死去一般。
突如其来的推挠,白发院长将哥哥推到,一手给弟弟做的心脏复苏。
“面对自己的无力,产生的无来由的愤怒与憎恶,无法承受这一切的我,转而宣泄给了你。向本因有我保护的你…”
哥哥看着心肺复苏依然停止呼吸的弟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疯狂的颤抖,不停的嘶吼咆哮。自己竟然杀害了,自己最想保护的弟弟,父母不在了,自己杀死了唯一的亲人。
“我…
没能保护你!
但是…
辛!”
戴眼镜的哥哥在战场上,被军团机甲打碎了内脏,失去的意思。再次醒来已经变成军团本身,不一样的是,自己有独立意识,成为了军团的领袖。
通过军团侦察机的雷达扫描,确认前方出现了五名敌方机甲,其中领头的是自己的弟弟。正在迅速朝自己靠近,不同以往的是,哥哥这次并不打算将弟弟歼灭在战场上。
“这次一定,永不分离!
我会去接你,丢弃那脆弱的人类之躯。
这次哥哥,一定要保护你。
所以,到这边来吧。
辛!”
戴眼镜的哥哥在军团中呐喊,通过终端,前锋战队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声音。所谓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