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

师父带着他去走，走过了一座山，接着下沟，沟是不规则的，有的地方凸起，有的地方凹下去，沟很长很长的，沟里有草，也有树，还有兔子，兔子竖着软软的耳朵，一点也不怕他们。

他走得累，师父就抱着他走，师父抱着他走得累，他就滑下师父的怀抱，自己走一会。走出沟，看见了桥，田野，房屋，还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

“水在桥下走，人在桥上走。”

这是他的所悟，他的名字叫一悟。

师父说：“一悟，你看油菜花在开，麦苗在飘动，那头牛的角好长呀！”

一悟自小在城里住，第一次见牛，觉得牛的嘴好大好大，牛的肚子好长好长，牛的角好尖好尖。

牛在吃草，草是绿的，河水是清的，牛吃一会草，喝一会水。牛嘴旁边有许多小花朵，都是一悟没有见过的。

黄的，红的，蓝的，白的，粉的，不一样的花花，不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花骨朵。

一悟看见了一朵红彤彤的花骨朵，他的脚不由自主向着那朵花骨朵走。

花骨朵好像不是长在那里的，山里应该不会开出如此美丽的花骨朵，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一悟走到花骨朵边，发现原来那朵花骨朵是长在那里的，他爬下，开始用舌头舔花，舌头还没有到，眼睛却看见了钻在花心的蜜蜂。

一悟缩回了舌头，定在那里，看着蜜蜂薄薄的翅膀下面夹带着一个比蜜蜂头还要大的花团。

花团是圆的，有不一样的颜色，就像一个彩色的球，很好看呀！蜜蜂不害怕一悟，嘴巴动着，根本无视一悟的存在，可一悟害怕蜜蜂嘴上那根长长的针。

本来，一悟想等蜜蜂走了后，他要把那朵花连根拔起，可师父喊着让他走。

一悟开始跟着师父走，师父在前，一悟在后，师父是高大的山，一悟是低下的泥沙。

河道越来越宽，河里有船，岸上有人在走，开始有了烟雾，一切脉脉含情，似曾相识，但记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感觉很亲切。

水草味越来越浓，空气中有着炒菜发出来的油烟味。不远处，有一处人家，藏在绿树中，要不是冒起的青烟，还真看不见庄舍。

有一位白发老奶奶，看见了他们，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对师父说道：“今早喜鹊在枝头叫个不停，我心里想着有贵人要来，没有想到是空空禅师。”

师父双手合十，对老奶奶鞠了一个躬，念了一声佛号，跟着老奶奶走进了屋子。

屋子摆布非常简单，一个土炕在中间，一条桌子两条椅子在靠近门的地方，桌椅是古朴色的红。

“这是谁家的孩子？”老奶奶一边倒着茶水，一边问师父。

师父说：“一位香客送来的，要我替她看管一年，说她怀这孩子时曾经给佛祖说过，等孩子长到七岁时，便送孩子到佛祖跟前，陪佛祖一年，孩子是被送来还愿的。”

老奶奶看了一会一悟，说：“很乖巧的一个孩子，一定是一个天资聪慧的孩子。”

师父点点头，一悟犯起了困，师父和老奶奶说了些啥，一悟不知道。

一悟是被师父叫醒的，他睁开眼睛时，看见了冒着热气的饭菜，当然饭菜都是素的，没有一点点肉丝。

一悟想吃肉，一悟拿起筷子，就是不动眼前的饭菜。

师父吃完，催着一悟走，一悟还没有吃，眼泪哗啦啦滚落下来。

“等孩子吃了在走！”老奶奶对师父说。

师父说：“他见食不吃，说明他不饿。一悟，快跟着为师回寺庙。”

一悟低头不语，跟在师父的身后，沿途风景依旧，可一悟无心去欣赏它们。

“是不是饿了？”师父抱起低头拉蒙的一悟，一悟点点头，师父从布袋子取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一悟，一悟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香的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