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和义,像“仁”的两名守将
孔子还说过:“要是财富可以求得到,就算做市场的门卫,我都会去做。要是求不到,那就做我自己喜欢的吧!”❽
孔子也许想过要攒点钱,当作日后的养老金什么的,不过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传播自己的思想,以挽救逐渐衰败的周朝典章制度。这才是他想做的事,而这也是一件大事。
从上面的讲解里,大家有没有发现,孔子在判断利益该不该取得时,用来衡量的依据是“正当”或“不正当”,也就是“义”或“不义”?
《论语》中有十多处提到“义”,意思大抵与“正当”相关,可以引申为“应当”“该当”。其中两处说“见利思义”“见得思义”,也就是说,见到利益要想想该不该得。另一处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也就是说,君子懂得的是事情的正当与否,而小人想要的只有利益。
在孔子的思想中,“义”是个很重要的观念。没有“义”,“礼”不成“礼”;从“礼”走向“仁”,也不能不经过“义”。
为何会这么说呢?
儒家的思想起点和礼有关,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礼含有“秩序”和“规矩”的意思,重视礼,可以让社会步入正轨。不过所谓的“礼”,经常得靠仪式来维持,而当时的仪式有很多都烦琐得不得了。
孔子三十四岁那年从鲁国到齐国去,一方面是为了避开鲁国一时的动乱,一方面是为了寻求在他国发展的机会。
齐景公算是欣赏孔子的,对他还不错,打算起用他。齐国大臣晏婴却极力反对,嫌儒家的那套礼仪太烦琐,而且不切实际,一旦施行起来,简直烦死了!由于晏婴的反对,齐景公终究没有起用孔子,对于孔子所说的礼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感兴趣。
各人主张不同、志向不同,那就没法商量。❾孔子在齐国待了两年,眼看自己没什么发展的机会,便回鲁国去了。
晏婴和齐景公其实误解了孔子,也因此错失了一个大好人才。
不用晏婴说,孔子早就知道光靠一套繁文缛节治不了国,不过要把所有的仪式废掉,那也不可能。因此对于“礼”,他所抱持的是一种改良的态度。就是在这样的态度下,“义”有了它的位置。
对孔子来说,社会秩序的建立奠基在人们的一切行为中。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做任何事情都得问问这一行为的正当性如何。那是“义”约束并规范了“礼”,让“礼”更具有可实践的内涵。
鲁国当时有个名叫林放的学者问孔子:“礼的本原是什么?”
孔子先夸奖了他一下:“你这个问题,意义可大了!”接着,孔子慢慢地解释给他听:“就一般礼仪来讲,与其浪费,宁可俭约。就丧礼来讲,与其铺张,宁可哀伤。”❿
这就是说,在一般礼仪上,俭约比浪费更加恰当;在丧礼上,哀伤比铺张更加恰当。
在《论语》中,孔子有段话直接指出“义”和“礼”的关系:“君子以义为根本,用礼来实行,用谦逊的言语来表达,用诚实的态度来完成。这就是君子了!”⓫这话说得够清楚。作为根本的是“义”,用来实行的是“礼”。缺少了“义”,“礼”只能是表面形式上的“礼”。
仅仅依“礼”而行,一个人还不足以成为完善的人,还得走向那个位居核心的“仁”。在这过程中,“义”仍在起作用,一个人一直追问自身行为的正当性如何,直到成为怀有仁心的人,也就是“仁人”。正因为“义”有这样的重要性,所以我们才说“义”是从“礼”到“仁”的必经之路。
从“仁”的角度来看,“礼”和“义”正是两个让人们得以认识它的法宝。打个比方,“仁”像一个坐在大本营的主帅,让“礼”和“义”在关口把关。“礼”和“义”,就像“仁”的两名守将。
有礼有义,似乎是有仁的必要条件。但我仍要提出一个问题:通过这两名守将的检验,一个人就能见到那高贵的主帅吗?
听完这段话,明哲叫了起来:“哇,什么这个那个,我听得都有点儿糊涂了。老师,你快救救我吧!”
学敏也表示有点跟不上,说:“老师,能不能举个例子来说明?”
史老师想了想,说:“好,那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讲完再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