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之外有“功夫”

伪劣假冒商品危害了千家万户的正常生活，目前正在引起全社会的谴责。可书画界的伪劣假冒之风却仍有增无减。比如：有人自任“研究”自己作品的研究会会长；有的青年刚学画画则四处奔走，忙着召开研究自己作品的“理论研讨会”；有的人以追宗认祖自诩——甚至还有的自称是民间传说所载唐玄宗梦中人物——钟馗的后代，并且自任研究“钟馗艺术”的会长，不一而足。这些人之所以把功夫用到了书画之外，忘记了艺术家应该以自己的作品来说话，穷根究底，只不过仍是贪图“名利”二字。

此风愈演愈烈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以举办展览会之名肆意挥霍。最近有一位人士千里迢迢来到北京举办个人作品展览，气势可谓盛矣：设有专门组织委员会，想请若干社会名流在开幕式上，同时剪下五六个彩球；此外，还提出了要在展厅外悬挂若干个造价高昂的大气球，飘下标语条幅；用几十人的乐队，演奏乐曲助兴。难怪一位老艺术家听到此事时风趣地说：“艺术展览开幕式不是拍卖行开市，何必这样做？”自然，这些令人瞠目的排场，凡与展览馆有关规定不符的地方，均被制止了。

办展览是要花钱的。但据说有的举办个人书画展览会，包括宴请四海亲朋、名士前来捧场所需费用在内，有时竟高达十几万元人民币。这些钱是个人花呢，是集资呢，还是变相动用公款？我不详知。不过总的说来，有些费用是可以大大节省的。

近几年来，某些新闻媒介对书画界个别人不着边际的胡吹乱捧，已使很多读者头痛。“书画家”如借办个人展览之机广为铺张，同样是一种劳民伤财的形式主义作风。唐代曹邺有诗云：“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也不走。”上述形式主义作风是“官仓老鼠”还是“私仓老鼠”，恐怕要做具体分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书画之外的“功夫”如此奏效，则与某些主管部门的官僚主义、作风不正有关。

解决上述问题的办法，我想一是要加强有关方面的法制建设，严格必要的管理制度；二是提高广大人民的精神文明的水准，以便对上述的恶习形成一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局面，刹刹这股歪风。

（原载1992年9月27日《人民日报》）